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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也似瘋來也似癲

其實透過對辛南安在滬海那段時間的關係梳理,吳二寶最想要入手的是小陳這個人,畢竟聽說這個叫小陳的當初和辛南安似乎有過命的交情,但是一時間找不到小陳這個人,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從耿大彪這裡入手了。

小陳在不知覺間躲過這一出,應該算是幸運的,但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會在某一天降臨,命運的發條會推著人來到該來的節點上,誰都拗不過。

杭城,一間極小的出租屋。

出租屋是狹長的小間,看著極是逼仄,沒有朝陽的窗戶,窗簾還是拉著的,所以在這黃昏裡屋子儼然已經入夜一樣黑暗。

屋裡只有一張床,一個瘦削的身形躺在床上,看著是瑟縮在被子裡,不時有抽泣聲從被子中傳來。

“夠了!”突然一聲暴喝聲響起,一個杯子被摔在地上,一個男子從床邊的一張凳子上站起來。

床上被子裡抽泣聲剎那停止,似乎怕極了這個男子。

吼過的男子邁步到窗戶前,一把將窗簾扯了下來。

有微光照進了屋子,在光亮裡男子的面目終於清晰了起來,赫然是那日被辛南安砸斷一根手指的小陳。

將窗簾扯掉的小陳並沒有從那種暴怒的情緒中脫離出來,而是重新邁步來到床前,用手去拉扯被子說:“你給我出來,死三八,你是不是要死了!”

瑟縮在被子裡的人死死拽住被子,泣不成聲的說:“不要,求求你不要。”

用了好大的力,小陳也沒有拉開被子,最後也就放棄了,猛然鬆開被子的小陳開始歇斯底里的叫著:“憑什麼他們可以吃香喝辣,我就要和你東躲西藏,你告訴我憑什麼,憑什麼啊,我草他媽的!”

憤怒的又摔了一個杯子,小陳繼續吼著:“就憑白加黑、不對,現在是辛南安了的一句話麼?辛小爺,屁的辛小爺,如果當初不是老子,他早就下去見閻王了,翻臉不認人不就是比我多吃兩年飯麼,他他媽的就是個雜種,一點不念以前的交情,我他媽叫了他那麼久的哥啊!”

說到這裡,小陳還是在猝不及防拉開了床上的被子。

床上的人身形顯露出來,但是“啊”的一聲尖叫捂住了臉。

“怎麼,沒臉見人啦?”小陳一步步的走到床頭,拉開了床上的人捂著臉的手。

原來躺在床上的是溫暖,但是如果此時辛南安在這裡的話,恐怕很難認出這個人是溫暖,因為她的身形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已經瘦的不成樣子,而她的臉頰上則是刻著一道道刀痕,有些地方還裹著紗布,還有著血跡在上面,美貌的溫暖毀容了。

溫暖沒有再用手去遮住臉,只是眼神有些空洞無望,而當小陳把臉湊到她的眼前時,她那一雙眼睛裡掛滿了驚恐。

“我們只是扯平了,你帶人搞我,我花了你的臉,你這眼神瞅我是什麼意思?”小陳將一隻手伸到溫暖的面前。

小陳的這隻手只有四根手指。

那天被辛南安砸了小指以後,被溫暖扶走的小陳沒有去醫院,就在這間小屋裡拿掉了自己的小指,而後不顧溫暖的哀求花了溫暖的臉。

溫暖依然抽泣著,沒有回應小陳。

小陳似乎也沒想得到溫暖的回應,只是自顧自的說:“啊,對不起,我忘了你是靠臉吃飯的,我這樣弄你,就斷了你的財路,你就沒法回到楊胖子那裡去了。來,你告訴我,當初是不是辛南安把你弄舒服了,你才會帶著他搞我的,你咋這麼賤呢?你們女人是不是都這麼賤啊?”

“小陳,當初是你讓我那樣去做的。”溫暖終於有了回應。

“我讓你去做你就去做啊,我讓你去死你去死嗎?我玩你你看不出來啊,你是傻逼你怨我啊?”小陳再度的歇斯底里起來。

溫暖接著沉默了,眼睛中透著股死灰的色彩。

小陳臉上那種瘋狂忽然散去一些,然後竟然咚的一下跪倒床邊,接著一巴掌一巴掌抽著自己的嘴巴,語氣變得柔和說:“對不起溫暖,我也不想的,但是我沒辦法,我沒有能耐啊,我怕留不住你啊,我只能這樣做,人只有狠起來才有機會!”

溫暖像看瘋子一樣看著小陳,小陳彷彿角色扮演一樣的極端表現和精神分裂沒有區別,事實上從那晚小陳當著溫暖的面切掉了小指,溫暖就覺得小陳瘋掉了。

“你會明白我的對不對?”小陳再度站起來,死死的抓住溫暖的一隻胳膊說。

“小陳,你瘋了。”溫暖驚恐的聲音都打著顫。

“我沒有瘋!”小陳大手一揮的吼著,接著從兜裡掏出手機說:“來,我們最後合張影吧。”

說著小陳將溫暖摟了起來。

溫暖極力的抗拒,但是根本反抗不了小陳,小陳的一隻手臂死死的鉗制住了溫暖的肩膀。

兩人的面孔終於同時出現在了鏡頭裡,一張影像定格了。

照片裡溫暖滿是傷口的臉看起來很猙獰,但是笑的很開心的小陳看起來卻是更加的猙獰。

小陳似乎對這張照片很滿意,小心翼翼的將手機揣進兜裡。

“我就離開杭城了,這次是出去要債,當然也是要闖一闖。”小陳看著溫暖唸叨著,接著摸摸溫暖的額頭說:“你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沒有人看的上你了,所以你就乖乖等我,我是肯定要你的,等我功成名就回來就娶你,我說真的!”

小陳此時在溫暖的眼睛中就和魔鬼無異,他是溫暖來到這陌生大城市第一個讓她感受到溫暖的人,但是現在卻成了將她拋進最黑暗深淵的那個,溫暖無法想象為什麼這世界會有這樣的人。

溫暖勉力的抬抬手,摸了摸自己佈滿傷口的臉,更確信站在眼前的小陳就是個瘋子了。

小陳站了起來,看著溫暖的動作,瘋狂重新湧上臉孔,猙獰說:“你想在連臉都沒有了,要是等我回來知道你偷男人,我就弄死你!”

溫暖無言,沒有淚水了。

小陳不再說話,只是到出租屋的一角,拿起早就收拾好的行囊,然後推門走出了。

走出去的小陳狠狠的甩上門,然後從兜裡掏出已經有些皺皺巴巴的火車票,火車票的目的地赫然是滬海。

從哪裡開始從哪裡結束,既然杭城留不住,那就回到那個更大的池子裡撲騰。

“王富祿、小紅,我回來了,欠我的我都要拿回來!”小陳自言自語著,接著咬咬牙說:“既然你不認是我當初的黑哥,那我也就不認什麼狗屁辛小爺,你當初教我人不狠立不穩的道理,我就狠給你看,當初給你流的血你都要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