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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迴歸滬海

辛南安最終還是在小旅館睡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包了輛車就直奔滬海去了。

滬海這種被稱為魔都的超級城市太大了,大到即便處在一個城市裡,可能這輩子都沒有照面的可能。

以往辛南安雖然號稱是杭城、滬海、羊城的總聯,但是就算大本營的杭城也有諸如呂志勝、陳定國這樣不買賬的,所以在杭城和羊城辛南安的掌控就更薄弱些,外圍管道要更多。

如果不是辛南安失憶成白加黑,可能根本就接觸不到王富貴、姜雲海這類的人,大家大概永遠都是王不見王。

說到底就是在高額的利潤刺激下,總有許多人不惜鋌而走險,沒有人能真正犁清這個圈子裡到底有多少人,有人去有人來死灰復燃不是奇蹟。

滬海的地標建築進入眼簾,辛南安就選了稍顯僻靜的一個地下車。

這城市裡的霧霾還是熟悉的味道,標誌性的天際線依然聳立著一字排開,只是換了一種心境看,恍若隔世。

蹲在街角抽了兩根菸,辛南安就招手打了輛計程車。

計程車最終停在一座福利院前,是周朵朵在的那間。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到這裡……”

福利院的大院子裡有一群小朋友簇在一起,正在唱著歌。

辛南安從柵欄外面往裡瞧著,視線在所有小朋友的身上過了一圈,發現這一群小朋友裡面並沒有周朵朵,視線接著往大院裡的其它地方掃,才發現穿著一襲紅色襖子的周朵朵,正獨自蹲在大院的一角,拿著小木棍在地上獨自划著什麼。

繞了一個彎,辛南安來到周朵朵這面的柵欄前。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裡,我不問它為啥來,就問它爸爸在哪裡……”在地上划著的周朵朵嘴裡也在嘟囔唱著。

周朵朵沒有以前那樣胖乎乎了,圓圓的臉蛋要瘦下來不少,這樣一來讓她那雙毛嘟嘟的大眼睛看著更大了。

辛南安就靜靜的站在柵欄前注視著周朵朵沒有出聲,有種很奇怪的情緒在腦海裡升騰起來,辛南安也搞不清為什麼回到滬海會第一時間到這裡來。

專注的周朵朵很久後才發現站立在外面的辛南安。

“叔叔!”看到辛南安的瞬間,周朵朵臉上出現雀躍的神色,直接撲到柵欄上說:“叔叔你終於來看我了,我都好久沒有見到你了,這些天我都有想你的,你也想朵朵了吧?”

看著周朵朵那雙希冀的眼睛,辛南安依舊沒有說話,只是蹲下來捏了捏周朵朵的臉蛋。

“叔叔,你說爸爸去了很遠的地方,那他現在回來沒有?”周朵朵繼續問了。

辛南安搖搖頭。

“朵朵是懂事的,我也知道爸爸忙,我不該這樣老想纏著他,但是我是真的想他。”周朵朵眼睛中那希冀的神采黯淡下去,接著說:“叔叔我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你帶個話給我爸爸,讓他早點來接我,我想家了。”

辛南安從柵欄裡一點點收回手,在周朵朵懇求的小眼神裡站起身來,然後就一轉身走了。

“叔叔,叔叔我錯了,我不讓你找爸爸了,你陪陪我好不好,叔叔……”周朵朵的哭腔從身後傳來,小腿沿著柵欄邊一路隨著辛南安的身影奔跑著。

只是辛南安終究還是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裡。

“白加黑,你真是個懦夫啊!”在辛南安離開周朵朵的視線的時候,辛南安倚著福利院側旁的一棵樹,臉色稍顯猙獰。

“先生?”就在這個時刻,一個女人從福利院裡出來,來到了辛南安面前。

辛南安疑問的看向她。

追上來的女人是福利院新來的院長,剛才正好見到周朵朵追著辛南安的一幕。

周朵朵在福利院裡表現有些孤僻,但是小女孩兒長得比較可愛,所以想要認養她的家庭還是比較多的,但是無一例外的周朵朵都表現出了極端的排斥,堅稱爸爸回來接她的。

她剛來福利院,對周朵朵的歷史情況不算了解,所以看著剛才那幕就猜測著辛南安的身份,如果辛南安是小女孩兒的親人的話,那無疑讓小女孩兒回到親朋身邊是最好的。

“先生,您認識周朵朵?”女人對著回頭的辛南安問。

“不認識。”辛南安搖搖頭。

“那剛才朵朵好像追著您?”女人疑惑說。

“我給她買過棒棒糖。”辛南安勾勾嘴角,邪笑說:“我是戀童癖。”

女人愣住。

辛南安在女人愣神的時候,起身離開了。

在馬路對面打了輛車,辛南安將行李箱扔到後備箱,然後坐了進去。

“您去哪?”司機問。

“隨便轉轉。”辛南安回應。

司機聽著這話就一樂,然後就一腳油門將車啟動了,從後視鏡裡看了眼辛南安說:“小夥子,你這是到福利院來獻愛心了?”

顯然司機看到了辛南安是從福利院大門那邊走過來的。

“你看我像那種充滿陽光充滿愛的人麼?”辛南安笑笑。

“那小兄弟就不是我說你了,你這不孕不育得去醫院啊,你這年紀輕輕的不能想領養這茬,那些雞湯可不能信。”司機言辭鑿鑿的將話帶到了爪哇國的軌道上去。

“雞湯怎麼不能信了?”辛南安有些好笑的問。

“這雞湯就是精神鴉片,信得都得是得有點悲慘往事的,就像小兄弟你這樣的。”司機很健談,後視鏡裡點了點辛南安咂咂嘴繼續說:“但是鴉片這玩意就是給你個虛假的幻境,到頭來還得面對現實不是。以前講勤勞致富現在都不講了,因為現在光靠勤勞不能致富了,勤勞一輩子現在未必能買得起一個棺材格子似的水泥籠子,所以現在除了個說法叫精神富足,精神富足有個屁用啊,出門靠腿,上床靠手,買房靠蒙,光靠唱咱們老闆姓今個真高興,那就真高興啊!”

“老哥,你怨氣很大啊。”辛南安挑挑眉。

“非也非也。”司機搖頭晃腦整出一句不倫不類的,接著說:“我是徹底看穿的,這人無論住啥房吃啥飯睡啥女人,到最後都不過塵歸塵土歸土,有啥可怨的,死後大家就重新回到同一起跑線上了。”

辛南安沒接話。

“有人說我這是典型的虛無主義,但是現實這玩意是實在整不起,現在我就有點整不明白了,我這樣的到時候可能連個撒骨灰的地都沒有,但是那些賣假藥的、搞傳銷的、放高利貸、搞詐騙的一個個富得流油,除了這,還有合法搶劫的。你說這算個咋回事呦,所以說咱們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司機繼續絮叨,說沒怨氣明顯還是怨氣滿滿。

“溝坎難免,鋪橋造路,總要有人勇往直前!”辛南安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