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皮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這面上的東西一眼看過去高矮胖瘦是扁是圓都能一清二楚，但是內裡這東西就沒得衡量，尤其這會隨著時間而改變的內心。

小陳的內心幾度波折辛南安無從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小陳再也不是膽小怕事的那個了，入魔障了。

警車擦著辛南安和顧強的身體呼嘯而過，衝入了溫暖住的小區，然後目標很明確的奔上了溫暖住著的那棟樓。

“小爺，你神了，這小子竟然真的敢把咱們捅給警察！”看著這幕的顧強拍拍胸口有些心有餘悸，接著佩服的對辛南安說。

在楊大寶那裡放走小陳後，辛南安就帶著顧強飛速回到了溫暖的住處，然後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走了。

顧強對辛南安這樣的舉動有些不解，辛南安卻告訴顧強那個小陳很可能狗急跳牆的報警。

初始顧強有些將信將疑，如小陳這些小嘍嘍應該知道這樣的做法會遭到報復，即便是辛南安真的被收拾進去了，那也是會被楊大寶他們弄得，這可是搭上命的事，但是沒想到事情還真的按照辛南安的猜測走了。

“他從那包間裡出去的時候就是帶著不甘心的，不是所有人都能權衡利弊和利益得失，他本質是上還是個孩子。”辛南安往那樓下停住的警車上看了一眼，最後搖搖頭說：“意氣用事啊！”

“小爺，你這樣放他一馬他不感恩，現在反過來坑小爺你，要不通知楊大寶一聲，找著人做了他吧。”顧強表情帶些戾氣。

“算了。”辛南安卻說。

“算了？”顧強不解。

“我打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辛南安一笑說。

顧強咧咧嘴，說：“小爺，您就算是佛，那也肯定是地獄裡那尊，不把這幫不知死活的玩意都超度了，您沒成佛的戲，悲天憫人不是您的調調。”

“沒想到你還把我看透了。”辛南安玩味的拍拍顧強的肩膀，接著說：“我現在沒時間和這麼個小人物扯皮，該去滬海了。”

“去滬海？”顧強愣了下。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錢佬給我擺過龍門陣，我是要去會會他的。”辛南安慢條斯理說。

……

……

杭城這邊的時局現在就是這樣，皮肉被掃掉一半，一時半會間很難構建起流通渠道。

但是這些都是浮於表現的東西，沒有呂志勝、陳定國，還會有李志勝、王定國出來，想要徹底掌控杭城的局面還要追溯源頭，錢佬這關必須要過。

辛南安沒有帶顧強去滬海的意思，一來是杭城這邊需要一個眼線，二而是滬海那面的過往也不適合顧強知道。

“小爺，真不帶我去滬海？”晚上的時候，顧強和辛南安來到一品殿堂外面的時候，顧強和辛南安最後確認著。

“這次去滬海肯定是龍潭虎穴刀山火海里摸爬滾打，一不小心可能生死簿上名就讓你劃了，我這樣說你還想去嗎？”辛南安問他。

顧強一聽辛南安講滬海就動了心思，滿腦子都是十里洋場遍地風流，有點忘了正事的感覺，此時聽著辛南安點名裡面的厲害之處，表情上明顯有些慫，但是語氣上沒有放鬆的說：“當然想去了，我得保護著辛小爺你。”

“我要輪的到你保護，十個我都不夠死。”辛南安貶損的毫不留情，在顧強有些蒙羞想要辯駁的臉色裡繼續說：“強子，我不帶你去死考慮過的，這次去滬海可能就不打算回杭城了。”

“不回來了？”顧強驚訝。

“是的，我打算將重心往滬海轉移，杭城這的地理位置相較於滬海而言還是太偏了。”辛南安說。

顧強有些急了說：“那小爺都打算在滬海混了，可不能拋下老兄弟我啊，也得帶我過去啊！”

“當然不會拋下你，這也是我留你在杭城的原因，現在杭城的局面我已經基本理順，以後這杭城你說的話就是我說的話。”辛南安拍拍顧強的肩膀。

顧強先是一愣，接著一喜說：“小爺，你這是打算扶我上位？”

“如果你不是劉阿斗的話，你的位置杭城無人撼動。”辛南安點點頭。

顧強的嘴角列到了後腦勺，不過緊接想到了什麼似的說：“那小爺，我把你的位置沾了，您？”

“江山要一點一點的打，以前我就佔了羊、滬、杭三城一半份額的，現在全都丟了，自然一點點拿回來，只是選擇的起點不同了而已。”辛南安隨意道。

顧強明白了，辛南安的野心依舊和從前一樣，想要掌控三地，想著自己被委以重任，再無廢話，只是滿心歡喜。

辛南安看他樣子，也不多說，邁步朝著一號殿堂走去。

將要離開杭城去滬海的訊息透給了楊大寶，於是今晚楊大寶、杜華騰、李成三個人就在一號殿堂請辛南安。

紅線在經歷了那晚的事後，現在肯定是不可能在一號殿堂繼續待下去了，所以辛南安也不慮著這個，欣然赴約。

辛南安在一間大包裡見到了楊大寶、杜華騰以及李成三個人。

先前就見過辛南安的楊大寶神色正常，但是杜華騰和李成瞧著辛南安的的眼神則是有些怪異。

辛南安能理解他們這樣的眼神，畢竟最近的訊息有些爆炸，辛南安和呂志勝他們爭鬥的訊息層出不窮，最後戲劇化的反轉，竟然是辛南安藉著警察的手除掉了對手。

這樣行事無所顧忌的辛南安大抵另他們很是忌憚，但是另一方面他們已經和辛南安捆綁到了一起，沒有餘路的他們還不得不依仗辛南安，所以才會造就如此複雜的眼神。

各懷鬼胎的應酬其實沒什麼意思，翻來覆去的無非就是試探，試探來試探去還都雲裡霧裡。

“各位，你們的心意我都領了，今天到這來也是想給大家個交代，所以就不必繞彎子了，有話直說吧。”最後還是辛南安攤牌。

“小爺這樣說的話我就不客氣了，不知道小爺這次離開杭城去滬海乾什麼？”那邊帶著一副眼鏡的李成開口問。

“見錢佬。”辛南安言簡意賅。

“是談貨的事，能成？”杜華騰跟著問。

“萬無一失終有一失，成功和失敗站兩邊，單手對五指。”辛南安一笑。

楊大寶聽著這話有點坐不住的意思，試著問：“小爺，你這次去滬海萬一沒成，那我們的錢？”

“諸位，苦海無邊，回頭無岸。”辛南安站了起來，臉上絲絲難以揣摩的笑容說：“如果這次滬海的事沒成，各位的錢就當是替我辛南安上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