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個茶杯碎在地上。
“死了?”心臟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揪了一下,但是陳媛的面上並沒有表露出太多表情,只是保持著恰到好處的驚愕。
“幾天前的事了。”蒙山泉聳聳肩,接著搓搓拳頭說:“剛聽到這個訊息其實我也挺驚愕的,本來以為他這也算大風浪裡來的,怎麼死到臨頭也能來個翻江倒海,沒想到就輕飄飄的淹死在淺水池子裡了,連個水花都沒有濺起來。可惜了,這以後就少個旗鼓相當的對手,無敵是多麼寂寞啊!”
蒙山泉的臉部表情先是惋惜,後來就成了徹徹底底的裝逼。
陳媛無視了他,只是看著錢佬說:“誰殺了他?”
“嚴格意義上講是我,但真正動手的是原來他的手下方雲生,這個人你該是認識的,畢竟你們有過接觸。”錢佬緩緩說。
“就憑那個方雲生,他能做的了辛南安?”陳媛自然認識這個人,不過根本不認為這個人能奈何的了辛南安。
“讓他去做這件事,其實就是存個可能的念想,也沒想著他能這麼快成功,或許可能就是老話說的人有失足馬有失蹄吧,當然也可能是這位闖下偌大名頭的辛小爺變得徒有虛名不堪一擊了。”錢佬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為什麼這樣做呢?”陳媛接著問。
“你知道我的脾氣,既然決定棄之不用,我慣常的做法就是將所有的危險都滅殺在萌芽之中,這個人的存在太危險了。怎麼,阿媛你對我這樣做不滿麼?”錢佬開始反問。
“只是我想不通錢佬你這樣做,考慮好以後下游渠道怎麼做了麼,而且上游現在越收越緊的口子怎麼弄?我一直抓著辛南安這個事情,也是站在大家一起賺錢的角度上考慮的。”陳媛一句一句的加重語氣說。
“我老了,以後天下是你們年輕人的,在做幾票就打算金盆洗手了。”錢佬說話家重新坐了下來,瞧著陳媛的眼睛說:“至於你說的上下游的事情,我自然考慮過的,上游那方面邊境那邊的賣家已經傳來訊息,重新開闢了一條隱秘的路線,不瞞你說今天就應該有一批貨會越境過來。至於下游,我已經答應了那個方雲生,如果他能夠弄出一番新光景來,我會助他一臂之力。”
錢佬這一番話裡透露出的資訊太多了,首先就是他想要洗底跑路了,然後是境外的販子有了新的販運方式,最後是錢佬已經著手培育下游的代理人了。
這一連串的資訊衝擊著陳媛的神經,讓陳媛一時間有些恍惚,但是馬上陳媛就鎮靜下來說:“就憑方雲生那麼個東西,他能穩定住下游渠道?杭城他都夠嗆能攏住吧?”
“總要給人機會的吧。”錢佬笑一笑,接著說:“何況他能做掉辛南安,就證明了他還是有一定的能力的。”
聽著錢佬這句話,陳媛的眼皮跳了跳,但最後沒有反駁什麼,只是說:“既然錢佬已經決定了所有的事情,那還把我叫來這滇南幹什麼?”
“留你在滬海,我怕阿媛你一時衝動,做些大家都難堪的事情啊!”錢佬說。
陳媛眉毛一挑說:“錢佬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將辛南安養了這小半年,一個屋簷下難免有些牽扯吧。”錢佬玩味一句。
“錢佬既然說這個那何必遮遮掩掩,沒錯我養著他一個屋子難免滾滾床單,乾柴烈火寂寞難耐的都是人之常情,但是一日夫妻百日恩這種事情錢佬認為在我這能成立麼?這是我在玩他,我和他之間,是早晚要死一個的。”陳媛冷冷說。
“那這是我多慮了。”一直盯著陳媛眼睛看的錢佬最後笑著一句,接著說:“不過現在對你而言也是好事,我幫你將他幹掉了,不必在考慮利益糾葛強忍著。”
“謝謝。”陳媛面無表情的一句,接著站起來說:“既然現在該說的事情都說了,我可以會滬海了麼?”
“當然。”錢佬肯定一句,接著對侍立的蒙山泉說:“山泉,送送阿媛。”
陳媛深深的看了一眼錢佬,接著轉身就走。
蒙山泉按著錢佬的吩咐,邁步想去送陳媛,但是剛走一步兜裡的電話鈴聲就急促的響起來。
拿出電話接通,蒙山泉的臉色驀然大變。
“怎麼了,山泉?”看到蒙山泉這副模樣,錢佬就開口問,因為蒙山泉慣常是個穩重的,如果不是遇到特別大的事情不會這副模樣。
“錢佬出事了,今天境外走的那批貨沒進來,被緝毒警截了,那邊死了八個。”蒙山泉說。
錢佬聽到這個訊息愣了一下,接著重重往沙發上一靠說:“多事之秋啊!”
蒙山泉剛想說兩句勸解的話,但是這個時候他的電話再度響起來,將電話接起來,這次通話的時間比較長,蒙山泉的臉色比剛才更加劇烈的變化起來。
停下向外走腳步的陳媛和窩在沙發裡的錢佬的視線都聚集在了蒙山泉的臉上。
放下電話的蒙山泉的目光也同時在陳媛和錢佬的臉上掃了個來回,接著才嚥著唾沫說:“錢佬,杭城那邊也出事了,方雲生他們連人帶貨被一勺燴了。”
“怎麼搞的!”錢佬終於不淡定的站起來。
“聽吳二寶說是辛南安引著條子做的!”蒙山泉丟擲讓錢佬和陳媛都驚愕的一句。
“他沒死!”錢佬的臉剎那陰沉道無以復加,接著看了那邊的陳媛一眼說:“狐狸尾巴終究還是要露出來的,黑還是黑,白還是白!”
“錢佬,好像有些不對的地方。”蒙山泉罕見的駁了錢佬一句,接著說:“吳二寶還說雖然是辛南安引著條子來的,但是最後辛南安崩了一個條子,還把他放了,但是把所有的貨都搶了,最後開著車暴力衝卡,吳二寶能跑出來還得虧大部分條子都追辛南安去了!”
屋內陷入寂靜。
錢佬和陳媛都搞不懂辛南安鬧這一出是幹什麼了。
“我們還沒把他的黑材料遞給他,他就自黑了?”錢佬看向陳媛,難以置信的一句。
“他的病歷錢佬都看到,是有人格分裂的,也許不是自黑,而是真的黑了。”陳媛抿著嘴唇說了一句。
“錢佬,辛南安還有一句話讓吳二寶轉達給你,就是他說沒有人能欠著他的。”蒙山泉再度開口補了一句。
“這是在威脅我啊!”錢佬閉上眼,再睜開眼的時候已是滿目陰霾說:“天時地利人和皆失,如果是天要亡我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山泉,你去定幾張機票,我們和阿媛一起去滬海,會會這九條命的辛小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