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願意大晚上的拉著辛南安往荒郊野外的跑,所以最後是辛南安租了一輛車自己開去的那個郊外度假村。
到地方的時候,辛南安就發現呂志勝說這裡是個荒廢的度假村是不準確的,確切點來講這是個爛尾工程,這樣的要麼是資金鍊斷裂,要麼就是騙貸後成功脫身,地產這種本來是居住屬性的東西被玩成了資本後,這樣的景象就屢見不鮮。
辛南安將車停在了度假村那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的鐵門前,然後就開啟車門下了車,輕巧的推開鐵門後走了進去。
在進去的瞬間,辛南安就看到鐵門裡面的路旁亮著兩點火星,看來是有兩根人在那裡抽菸。
“小爺,你來了。”在新南安進來的瞬間,其中一點火光熄滅,快步朝著辛南安走過來,語氣中帶些討好意味的說。
過來的人辛南安是認得的,正是那晚在陳定國那見面,被那個刀子卸了膀子的程光。
辛南安只是對著他點點頭,就看向那點沒熄滅的火星,看到那裡坐著的竟然刀子。
那日程光和刀子鬧到卸膀子的地步,沒想到今天就能坐到一起等他來,這真是怪事一件。不過想想大傢伙的德行也就不以為然了,畢竟是群唯利是圖的,只要有錢,前一秒還刀刀見血,下一秒就能稱兄道弟。
“他們在哪?”視線收回,辛南安直接問程光。
“陳哥和呂哥他們都在那邊那棟爛尾樓裡等著小爺你呢。”程光指了指那邊隱有燈光傳出來的小樓。
“走吧。”辛南安直接邁步。
程光直接跟上,那面的刀子也將手中的煙扔下碾滅,然後在後面遠遠的綴著。
辛南安走進小樓,發現呂志勝和陳定國都在,不僅他倆在,他倆的那些手下小頭目也都在,都在屋裡四散著,而在屋正中有一盞一百瓦的大燈泡懸著,看著那散亂的電線,應該是臨時接的。
“小爺,你來的挺快的,我以為你過會才能到呢,尋思著一會兒去迎你呢。”呂志勝看著辛南安進屋,從一張破木凳上站起來,客套著說。
那邊陳定國也站起來,假意訓著辛南安身邊的程光說:“阿光,小爺過來你也不喊一聲,大傢伙好出去接一下嗎!”
“客套多沒意思,你們不是說截了別人的一號麼,在哪裡?”辛南安不理會兩人的說辭,直奔主題。
“小爺還是雷厲風行的性子!”呂志勝讚了一聲,接著指向一邊木架上擺著的兩個箱子說:“就在這裡了,小爺你驗驗?”
說著話,呂志勝和陳定國就走到了那兩個箱子前,然後一人開啟了一隻箱子。
辛南安跟著走過去,發現裡面都是用黑袋子裹著的塊狀物體,掀開一個袋子來看,裡面是條狀的冰晶,劃了一點在嘴裡,確實是一號。
“小爺,這就是一號沒錯吧?”呂志勝笑著合上了箱子。
辛南安一時間沒有說話,只是掃了掃屋內的人,發現屋裡的人也全都在有意無意的看著他,好幾位腰間鼓囊囊帶著傢伙的,站的位置都很刁鑽,基本封死了所有出去的路徑,而回頭看那位刀子就站在門口,目光有些陰森森的看著辛南安。
“的確是一號。”將視線轉回來,辛南安肯定一句,接著說:“你們叫我來大概不是向我要個說法那麼簡單吧?”
“小爺,明人不說暗話。”那邊陳定國同樣合上箱子,將話接過去:“你回來就一直咄咄逼人的,甚至我不得已都將陳文軍做了,誰讓我們現在失了門路但是小爺你是能夠得著貨的,所以你出格一點我們也說不來什麼。但是現在我們貨沒見到,卻有人先出貨了,我們就不得不質疑你了,小爺您真的還能聯絡上錢佬麼?”
陳定國最後一句話說完,臉上已經掛滿陰沉沉的笑容。
“我最近確實沒有聯絡錢佬,因為有些事情還沒有分曉,但是已經聯絡了別的貨源,貨很快就會來到你們的手上。”辛南安語氣平靜,接著說:“至於錢佬那面的事我肯定會很快的弄明白,而且我可以給你們保證,沒有人可以取代我辛南安走貨,想動我財路的只有一條路留給他,那就是——黃泉路!”
辛南安這番話落地,屋子裡一時間有些寂靜。
但是辛南安敏銳發現屋子裡的眾人不是被他這番話鎮住,而是個個面帶嘲諷,這種嘲諷在陳定國和呂志勝的臉上尤其濃重。
“怎麼,不信我?”辛南安心裡那種不對勁兒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陳定國和呂志勝肯定是有問題的,但是辛南安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
“小爺,都這樣了,您還打算騙下去麼?錢佬那邊恐怕你是搞不定了,錢佬已經選擇了代理人。”呂志勝邪笑著開口,接著說:“開啟天窗說亮話吧,小爺,您選個死法!”
隨著呂志勝這句話,本來在辛南安身邊的程光陡然遠離了辛南安,而那些本來四散在屋裡的小頭頭們,也都圍攏了過來,手都放在了腰間上。
“看來今天就是個局了。”辛南安看著圍攏過來的人,一顆心漸漸沉下去,接著指指陳定國和呂志勝手下的那兩個箱子說:“想來這東西也不是你們截得的吧?”
“小爺是個明白人,這些算是信物吧。”陳定國說。
一切到這個時候就終於瞭然了,杭城現在手上有一號的只有方雲生,那拿他當信物的自然不會是別人。
擔心著的事終於成了真,雖然判斷出方雲生在和他搶時間,但是終究棋差一招。
“他什麼時候聯絡上你的?”辛南安問陳定國。
陳定國莞爾一笑說:“小爺你給我打電話那天,和我一桌上搓麻將的就是他。”
“你的表演功底不錯。”辛南安緊接著說了一句,那天辛南安是有試探過陳定國的,但是陳定國的言語間沒有絲毫的破綻。
“小爺過獎了,咱們都是披著人皮的狼,不想被獵人發現扒了皮去,就得悠著點演不是!”陳定國言笑晏晏。
辛南安沉默了,再次看看周圍的人,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周圍幾位腰間鼓鼓囊囊的都不是冷兵器,就算他再能打,在這樣狹小的地形裡,也沒有同時面對幾把槍還能逃出生天的可能。
“屋裡的各位打到我賬戶的可是有小一千萬,這就是不打算要了唄?”辛南安吐了一口氣說。
“那些就當是你的買命錢了!”
一道聲音突兀的響起來,不是出自陳定國或者呂志勝的口中,而是來自樓上,伴著這道聲音,一道身影從樓上緩緩的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