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袍下沒有春光瀲灩,反而藏著沛然的殺機,一把刀被秦素素藏在浴袍下的腰間,隨著浴袍落下到了辛南安面前的時候,這把刀的冷光閃了辛南安的眼,在這同時秦素素將刀握到了手心裡,撲著向辛南安的心臟刺過去。
秦素素的這一連串的舉動很突兀,大大超乎了辛南安的意料,不過雖然驚愕異常,但辛南安的手上動作卻不慢,在胸口感受到刀鋒的冰涼的時候,手死死握住了秦素素的手腕。
秦素素透亮的額頭上青筋暴起,雙手都推在了刀柄之上,但是刀卻始終無法繼續寸進一步了。
“你夠了沒有!”辛南安語氣極度的冰冷,然後猛的一擰秦素素的手腕,秦素素就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刀,刀剎那間落在地上,接著辛南安一把將她拽到沙發上,將她壓在身下,臉上流露些許猙獰的說:“就算你想報仇,搞錯人了吧?”
“怎麼會搞錯!”秦素素那雙紅豔的眼睛恨意滿滿的瞧著辛南安。
“那個華子在失足墜樓前和我講了你們的故事,是個很悲情的故事,但是你不覺得最根本的原因還是他懦弱你縱容麼?就算當時你不清楚情況,那麼這麼多年下來你也應該瞭解到方雲生不過是在玩弄你們,我看你不像個徹頭徹尾的傻女人,所以你應該清楚你最恨的該是方雲生,你們的今天是他一手造成的。”辛南安一點點說著,那天華子在樓上說秦素素不知道方雲生做的那些齷蹉事,辛南安是不信的,同床共枕許多年不可能不露蛛絲馬跡。
不出辛南安所料,對於辛南安的話秦素素沒有反駁,只是眼角的淚水洶湧起來,果然華子和她都是在彼此裝著糊塗而已。
辛南安一點點鬆開秦素素,從她身上站起來說:“我知道你可能沒能力對抗方雲生,不過你可以告訴我,我幫你報這個仇。”
“沒錯,方雲生的事情我的確早就知道了,但是那個時候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我和華子都不是當初彼此的那個他了!”秦素素從沙發上站起來,接著撿起地上的刀說:“不管是傻也好,裝也罷,我和華子都已經能平靜的面對這些了,是你破壞了這種平靜,所以我的仇人只有你這一個!”
“你真的是瘋了。”辛南安搖搖頭,覺的此刻秦素素的心理已經扭曲了。
“沒錯,我瘋了,在我愛上兩個男人的時候我就瘋了!”秦素素揮舞著手中的刀,接著說:“既然阿華死了,我就不能在讓你害雲生了!”
秦素素口裡吐出的話讓辛南安有些震驚,原來秦素素竟然同時喜歡著阿華和方雲生,這裡面的邏輯就太混亂了,難怪秦素素會表現出這樣扭曲的瘋狂。
和這樣一個近乎瘋魔的女人沒有話好講,辛南安直接轉身往外走去說:“帶話給方雲生,不要躲在女人的裙帶後面,有種出來見我。”
“按著小爺你的性子,不該給我個永生難忘的教訓麼?”秦素素帶著一種詭異的笑腔說。
辛南安沒回頭的說:“我辛南安還不至於和一個瘋女人計較!”
“那就讓我給小爺你一個教訓好了!”後面秦素素這樣講了一句,緊接著辛南安就感到後面有獵獵風聲撲來。
辛南安猛然轉頭,閃著寒芒的刀尖幾乎正對著辛南安的眼球。
一隻手再次扼住秦素素的手腕,辛南安掰著她的手推著刀柄一點點向下,然後反轉頂在秦素素的胸口上,秦素素胸口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凹陷下去。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殺你?”辛南安的面上已經佈滿邪氣。
胸口刀尖的涼意很重,辛南安邪氣縱橫的臉色也很嚇人,但是秦素素那還掛著淚的臉上卻佈滿笑意,接著一字一頓說:“小爺,我既然邀你來,就沒想著活,你低估了一個女人復仇的決心!”
秦素素的話語帶給辛南安一種心悸的感覺,這種感覺如此的濃郁,以致於辛南安瞬間想要鬆掉扼著秦素素手腕反轉的刀柄。
但是終於沒能鬆開,秦素素在說完話的一瞬間,另外一隻手就抓住辛南安的手,然後狠狠的向前一送。
刀身消失在了秦素素的胸口,一蓬溫熱揚滿辛南安的半面臉頰。
瞳孔裡的神采漸漸的消失,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僵硬,一點點癱倒地上的秦素素彷彿咒語一樣說:“小爺,我在地獄的十八層等你……”
辛南安剛被秦素素握著的那隻手有些抖,生死間有大恐怖,無論多強悍的神經也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
好一會兒,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辛南安才緩緩的蹲下來探了探秦素素的鼻息,已然沒有任何生命體徵!
“草!”
辛南安重重一拳砸在地板上,這結果可不是他想要的。
“我一下低,我一下高,搖搖晃晃不肯倒……”
這個時候,辛南安手機的鈴聲突然響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辛南安接了起來。
“小爺,我送你的禮物滿意麼?”電話那頭傳來方雲生的聲音。
辛南安看著秦素素身下還在地毯上蔓延著的血跡,咬牙切齒道:“方雲生,你真的是個人渣啊,有種你到我的面前來!”
“小爺,我們都是一丘之貉的渣滓,你何必這樣諷刺我呢!”那邊方雲生似乎笑著,接著說:“我也想到小爺你的面前去,只是恐怕我們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方雲生這句話說完,辛南安待著的屋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警察,開門。”伴著這敲門聲的,是這樣四個字。
“小爺,祝你好運!”那邊的方雲生顯然也聽到了辛南安這邊的動靜,大笑一聲後,掛了電話。
聽著外面急促的敲門聲,看著地上已經毫無聲息的秦素素,此時辛南安才徹底明白秦素素所謂的復仇,從始至終秦素素都沒想著能殺掉他,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個局,以死栽贓的局。
秦素素夠瘋,方雲生夠狠。
眼下的這種情況是無解的,眼前的場景讓辛南安沒辦法短時間自證清白,而且最為關鍵的一點是他現在的身份見不得光,或者說他不能去見光。
去開門是不可能的,辛南安直接走到窗邊將窗簾扯下來擰成一條,接著走到陽臺繫到陽臺的一個固定架上。
在辛南安完成這一步驟後,屋內也傳來了暴力破門聲。
辛南安最後向著屋內看了一眼,然後徑直從陽臺上滑到下方的一臺空調外機上,接著摟住旁邊的下水管,徑直的滑下去。
最後一個翻滾落地,顧不得看手上的灼傷,辛南安直接奪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