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沒有響。
陳媛手中槍的扳機也扣下去,同樣沒有響。
“這裡不是滇南,看來我們都沒有幹掉對方的勇氣。”將手中的槍轉了一個圈,國字臉的趙爺將槍插回腰間,臉上依舊掛著笑。
“趙挺,你怎麼找過來的?”陳媛也將槍插在腰間,看著國字臉問。
被陳媛叫趙挺的國字臉走到一旁沙發上坐下,指著白加黑說:“昨晚在王富貴那見著了辛小爺,問問就知道地了。”
陳媛走到趙挺對面的沙發上坐下,說:“這裡沒有什麼辛小爺,他叫白加黑。”
“嘖嘖。”趙挺咂咂嘴,意味深長的看著那邊呆立著的白加黑說:“王富貴那邊給我說這人腦子出了問題,現在叫白加黑的時候,我還不太相信,但是現在看來是真的,這可是叱吒風雲的辛小爺啊!”
“我說過,他是白加黑。”陳媛眼睛中蘊含著危險的光芒,像頭隨時要暴走的母獅。
趙挺無懼和她對視,臉上陰沉的笑著說:“你把辛小爺當條狗養,合適麼?”
“你管的到麼?”陳媛針鋒相對的說。
“聽說你以前和辛小爺有些仇怨,女人還真是惡毒啊!”趙挺臉上的笑意愈發濃厚,接著說:“我確實是管不到的,畢竟是狗咬狗一嘴毛的事,但是辛小爺沒出事前是掌著大部分渠道的,我剛剛搭上了線他就出了事,不會是你們害的辛小爺吧?”
“你算個什麼東西,有必要為了你動誰麼?”陳媛反唇相譏。
趙挺顯然是有城府的,聽聞陳媛這樣的貶低。面色絲毫沒有變化,反而老神在在的翹起二郎腿說:“我確實不算個東西,但是我差點幹掉你,幹掉聲名鵲起的黑寡婦!”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有個叫狗剩的黑瘦男在大雨天把自己炸死了。”陳媛的槍在手上轉了一個圈,接著說:“而且我聽說你那邊的貨走的很不順,老巢讓警察端了,自己讓人攆的像條喪家犬,答應給人的貨都沒辦法兌現了吧?”
“陳媛!”趙挺終於咬牙切齒。
陳媛笑的露出兩頰梨渦,站起來走到趙挺的身前,雙手撐在趙挺坐的沙發背上,臉幾乎貼上趙挺的臉說:“要咬我啊?”
趙挺想要站起來,手伸向腰間別著的槍。
陳媛卻是比他要快的彈起來,槍口頂在了趙挺的腦門上,槍的保險“咔噠”一聲開啟了。
趙挺不動了,反而將身體舒展開來,說:“開槍吧,把我和辛小爺都做了,大家同歸於盡好了。”
陳媛看了一眼那邊依舊呆立中的白加黑,緩緩將槍口離開趙挺的腦袋,但是依舊指著他說:“給你個機會,說吧,今天來幹什麼?”
“就是想確認下王富貴兄弟的訊息是不是真的,在滇南我肯定不敢這樣到你黑寡婦的眼皮底下,但是這裡是滬海,大家都得按照規則來。”趙挺的語氣不陰不陽,接著臉色一點點變得冷厲說:“當然除了見辛小爺這個目的,還有就是有些話想讓黑寡婦你帶給錢佬,人是活的錢是死的別把事情做絕,別想著隻手遮天把別人的路都掐死,大家都是池子裡蹦躂的王八,只是大小不同,真的急眼也就是個魚死網破的事。”
“說完了?”陳媛問。
“說完了。”趙挺說。
“人你見到了,話我會給你帶到,我就不留你個小王八吃飯了。”陳媛笑著說。
趙挺明顯被這句氣著了,指點著陳媛,但是最後沒有把話說出來。
從沙發上站起來,趙挺向門外走去,走到白加黑身邊的時候,他停住對白加黑伸出手說:“辛小爺,祝你早日康復,希望我們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
沒有回應,白加黑依舊呆呆的。
趙挺搖頭笑笑,收回了伸向白加黑的手,指著陳媛對白加黑說:“幹過她了吧?希望辛小爺你好了的那天,不會感到噁心!”
“滾!”終於有聲音,嘶啞著從白加黑的喉嚨裡傳出來。
“這個世界真是太有趣了,白能染黑,黑能漂白,愛可以恨,恨也能愛,有趣有趣!”趙挺對白加黑的態度不以為意,大笑著出門去。
屋子裡重新剩下白加黑和陳媛兩個人。
從陳媛拿著槍走出來指著趙挺那一刻後,接下來陳媛和趙挺的對話,白加黑就一句也沒有聽進去了,因為真相已經是赤裸裸的了。
白加黑的目光一點點轉向陳媛,陳媛只是將槍插到腰間,走到了窗前。
“你知道他們是做什麼的,你和他們做的是一樣的事,你知道一號是什麼!”嘶啞的話語從白加黑的口中一連串的冒出來。
“是的。”陳媛轉回身,斬釘截鐵的兩個字了。
“你是個罪人!”白加黑的聲音裡有些痛苦。
“我從來沒對你說過我是個好人,這一點上我沒有隱瞞過你。”陳媛的語氣從容。
白加黑走到陳媛的身前,雙手死死抓住陳媛的手臂,搖晃著說:“一號那東西你都沾,你知道那玩意有多折磨人麼,你知道受那玩意荼毒的痛苦麼?”
“有人買才會有人賣,所以痛苦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或者根本不能用痛苦來形容他們,因為他們會覺得爽。”陳媛的表情很冷漠。
白加黑松開抓著的陳媛手臂了,說:“他們或許不能用無辜來形容,但是他們的家人呢?陳媛,你喪盡天良。”
“你是站在白加黑的立場對我進行審判麼?”陳媛笑了。
白加黑愣住了。
他實際上是被趙挺叫做辛小爺的人。
極有可能是和陳媛做著一樣事的同路人。
“我是辛小爺,我他媽是辛小爺,我是個不記得自己叫什麼的傻逼!”白加黑的臉皮抽搐著,顫抖著。
“所以,你跟我這麼歇斯底里做什麼,你想要殺了我,或者殺了你自己?”陳媛的身影冷厲起來,接著從兜中拿出手機遞給白加黑說:“報警,你報警啊!”
“草!”
接過手機的白加黑,猛然將手機摔碎在地板上。
一時間屋內沒有了聲音,只有白加黑劇烈的喘息聲。
良久,白加黑從自己兜中掏出手機說:“陳媛,既然我們都他孃的不是東西,那就趁我還是白加黑,將一切了結吧。”
白加黑說著開始撥打手機。
陳媛的槍頂在了白加黑的腦門上。
“你要殺了我麼?”白加黑有些絕望的看著陳媛。
“還不是時候!”
陳媛依然笑著,槍托重重砸在白加黑的脖頸上。
突然之間,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