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掉的白加黑給小林子打了電話,讓他帶人去棚戶區找下孫猛。
白加黑當時跑掉是因為那種情況下,他留下來只是孫猛的累贅,沒有白加黑的拖累,孫猛跑掉應該還是輕鬆的,讓小林子他們去找人,只是為了防止出現什麼意外情況。
安排過小林子他們,白加黑就給耿大彪打了電話,想來有他和孫猛這一阻礙,以耿大彪的老道,應該已經跑到比較安全的地方了。
耿大彪在電話裡告訴了白加黑,小陳和他現在所處的位置,白加黑直接就打車過去了。
是一家小旅館,白加黑敲門進去的時候,看到耿大彪和小陳正在標間裡坐著呢。
“黑哥,你沒事吧?”
白加黑進屋的時候,小陳沖過來一臉的緊張。
“我沒事。”白加黑安撫著他說。
“黑哥,你受傷了!”小陳的神色稍微緩和,但緊接著就一指白加黑的胳膊說。
隨著小陳的目光,白加黑這時才看到自己胳膊上的衣料被劃了一個口子,裡面絲絲的血跡往外擴散著。
白加黑隨手就把袖子扯碎了,於是看到胳膊上有一道刀子劃出的傷口,扒弄了兩下,發現傷口不深,並沒有什麼大礙。
“黑哥,我去給你買點傷藥吧。”這時耿大彪開口了。
白加黑點點頭說:“大彪,你出去買完藥,順道去租車公司租輛越野車來,明天我們送小陳走。”
今天他們被王富祿的人堵到,小陳這也算是暴露了,多在滬海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險,白加黑要儘快的送他離開。
耿大彪點點頭出去了。
“黑哥,對不起。”
耿大彪出去後,小陳和白加黑一時間無話,但當小陳看著白加黑用布條扎住傷口的時候,終於低頭紅著眼睛說。
“小陳,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你的事我差不多都打聽到了。衝動了點,但也算人之常情,只是想不到你這膽小的也敢動王富祿了。”
白加黑笑笑,接著點上一根菸,然後遞給小陳一根,小陳卻搖搖頭沒接。
“其實這事算起來還是我虧著你的,早知道這樣,不該把小紅撮合給你的,畢竟早就看出來那個女孩不適合你,南轅北轍的兩個人很難有好結果。”白加黑將煙收回來說。
“不怪你的黑哥,是我自己想要的。
我爹跟俺說過,咱們傢什麼都沒有,你想要的東西就要自己個去拼命抓住,我一度覺得小紅就是我想要抓住的那個人。
我沒奢望過能在這個大城市留下來,就想掙著幾年錢,然後能帶著小紅風風光光的回家,我和俺爹期盼的幸福不過如此,前陣子我還一度以為我要成功了,但是就在前幾天……”
說到這裡小陳的眼再次流下來,哽咽的不成樣子。
“我的夢碎了,黑哥,講真的,一直聽人說窮二代富二代,我都是當笑話聽的,但是現在終於知道這個笑話不好笑。黑哥,你說我這樣的窮二代真的連一點幸福都是奢望麼?”小陳擦乾眼淚繼續說。
從金錢還是貝殼的時候,就註定了因它而形成壁壘。
底層的掙扎著溫飽,中層的追求著財務自由,上層的想千秋萬代食利,沒有對錯可言,都是人慾。
在這一層一層的連線裡,貧窮從來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百般掙扎依舊貧窮。
“你還年輕,以後的機會還多,這些事情不要想太多,努力就好。”白加黑不知道該怎樣和世界觀沒有成型的小陳講,只能安慰著。
白加黑單薄的安慰,顯然不足以彌合小陳現在的悲傷,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黑哥,我那麼喜歡她,省吃儉用的給她買東西,不敢三心二意,她說往東我不敢往西,但是就為了一個包包,她就和一個豬一樣,和他爹歲數差不多的男人上床!黑哥,你說愛情真的抵不過金錢麼?”
“小陳,你確定你那是愛情嗎?我早就和你說過,愛情是一種對等關係,不是比誰付出的多,剃頭挑子一頭熱是沒用的。”
白加黑拍了拍小陳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你記著,對於一個男人來講,卑躬屈膝求來的從來都是鏡花水月,一個理性的女人最後要的絕不是愛情,至少不是沒有面包的愛情。”
小陳搖搖頭說:“黑哥,我不懂。”
“其實你還小,這些東西說起來可能對你比較殘忍,但是你也說了你是窮二代,那你也應該知道了。”
白加黑再吸一口煙,然後吐出一個長長的菸圈說:“你剛才話裡話外的意思無非在說小紅虛榮,但是你得明白,容貌是女人先天的武器,每天頂著二斤妝的女人天性裡就是帶著虛榮的,如果你沒有辦法在某方面滿足她的虛榮,那結局就是註定了的。”
小陳再度沉默了,許久後點頭說:“黑哥,我明白了。”
這句話說完後,小陳從兜裡掏出一個盒子,將蓋子開啟朝向白加黑。
“黑哥,有一件事我一直瞞著你,就是上次我管你借的錢其實不是家裡出事,而是我想給小紅買個戒指,本來想在小紅生日上和她求婚來著,可是現在用不到了。”
說著,小陳從盒子中拿出戒指遞給白加黑說:“對不起黑哥,我可能短時間沒辦法還你錢了,這個就先抵押在你這吧。”
白加黑接過小陳遞過來的戒指,看著戒指中央那小小的鑽石上竟然還有一絲血跡。
“其實你就是失了一次戀而已,別弄的跟看破紅塵似的,有些事情早點經歷也是好事,要不給你叫倆妞,一覺醒來就是新的一天。”
將小陳的戒指揣到兜裡,白加黑接著說:“這東西我先給你儲存著,等你哪天想通了,又遇到真愛了,我幫著你送給她。”
小陳沒接話。
“明天我和大彪送你離開,你現在想想去哪裡?”看到小陳不說話,白加黑轉而道。
“我想家了,黑哥。”小陳語氣低低的說。
白加黑點點頭說:“那就送你回家看,等這陣風波過去,你什麼時候想回來,給我打電話,只要我白加黑還在,你在滬海就永遠有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