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小童生的發言,座下的觀眾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陳望和趙安北也面帶微笑地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回到皇宮後,寧霄心情愉快地穿過幾重宮門和長廊,最終來到了宸妃的寢宮。妃子們見到他,都立即行禮稱臣,一如既往的恭敬。
“請報知娘娘,說朕來了。”寧霄對宮女吩咐道。
宮女便快步走進內宮,片刻後便迎出宸妃,一見面便帶著笑意:“陛下今日心情似乎不錯。”
寧霄微笑道:“嗯,今日去了國子監,見識了年輕一代的銳氣和學識,讓朕倍感欣慰。”
宸妃輕笑:“聽說陛下還親自參與了辯論,是嗎?”
“確有此事,也算是一時興起吧。”寧霄回應,言下之意帶著自嘲。
“陛下何出此言?國家之事,莫大於教育和文化。陛下此行,不僅提振了國子監學子計程車氣,更展示了大乾皇室的文明和修養。”
聽著宸妃的讚許,寧霄心中一暖,轉而問道:“聽說太子的傷已經癒合得七七八八了?”
宸妃臉上露出喜悅:“多虧了陛下送的醫用繃帶和酒精,果然效果神奇。如今,太子幾乎全愈,只剩下輕微的傷痕。”
寧霄聽得心中一片寬慰,便說:“這也多虧了娘娘您的精心照料。”
宸妃輕笑,凝視著寧霄,柔聲說:“我們夫妻之間,何需說這些客套話呢?”
寧霄心中感動,便吩咐宮女:“你們先引領太子去玩,今晚,朕想與你們共度。”
宮女們領命後,快步離開。宸妃微笑著拉起寧霄的手,兩人一同走進內宮。
夜色漸漸降臨,宸妃和寧霄終於有了難得的相處時光。宸妃輕輕解開寧霄衣帶,兩人擁吻在一起,將日常的憂慮和疲憊拋諸腦後。至於寧霄,他感覺自己彷彿又回到了剛登基那會兒,與宸妃第一次共度良宵的那個夜晚。那時的他們還都是年輕氣盛,充滿著對未來的憧憬。
夜更半,宸妃輕輕靠在寧霄的懷裡,兩人相視一笑,感覺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翌日,國子監的大講堂便成了一片沸騰的海洋。天還未全亮,各路學者和三教名士就已齊聚一堂,準備參與即將開始的辯論。這次的辯論不同於昨日的年輕學子之間的較量,而是集結了佛、道、儒三教中的代表性人物。主題也異常莊重:“佛道儒三教,那家更適合用來治理國家。”
辯論開始了,佛家首先出場,由一位年邁的和尚主講。“佛家主張中道,以慈悲為懷。信佛之人,無慾無求,自然不會產生鬥爭和衝突。若整個國家都能遵循佛家的教誨,那麼國家便能夠實現真正的和平。”
道家緊接著發言,一位白鬚飄飄的道士站了出來。“道家講究自然,順應自然,無為而治。人類應當順從自然的規律,不可妄行。政府應當儘量減少干預,讓百姓自主生活,這樣才能達到真正的和諧。”
最後,儒家代表發言。一位學者著裝莊重,步伐穩重地走上前。“儒家強調仁愛、禮儀和社會秩序。仁可以敦化個人,禮則能夠規範社會。若政府能夠推廣儒家的教誨,那麼社會便會更加有序,百姓自然安居樂業。”
各方都說得有條有理,但也無法真正說服對方。寧霄聽得出神,這時,他終於站了起來。
“佛家主張無慾無求,然國家若全體無慾,何來前進之動力?道家雖講無為,但無為並非不作為。再者,儒家的仁愛和禮儀,雖美,但非至簡之道,容易走入極端。”寧霄的聲音響徹全場,沉穩而深遠。
他繼續道:“我國大乾歷來崇尚儒家,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否定其他教派的價值。佛、道、儒三教,在治國安邦方面各有所長,各有不足。我以為,唯有綜合三者,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方能真正治理好這個國家。”
全場一時譁然,但更多的是深思的表情。
在國子監的大講堂內,氣氛越來越緊張。佛家、道家、儒家三教代表雖各有妙論,但都未能達成共識,相反,愈演愈烈。有些言辭尖銳的學者甚至已經擼起袖子,眼看就要動手。
道家代表再次開口,“天人合一,無為而治,這才是最高的境界。干預過多隻會破壞天地之間的和諧。”
儒家代表不甘示弱,反駁道:“治理國家不能依賴‘無為而治’這種模糊的觀念。需要明確的規矩和法度,以保社會穩定。不然,那是縱容混亂。”
一位佛家的和尚搖了搖鈴鐺,緩緩地說:“鬥爭和爭論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應該放下執念,以平和的心態去看待一切。”
“放下執念?”儒家代表冷笑,“國家治理需要剛性的制度和規範,怎可兒戲?”
這時,一些火爆脾氣的學者和教徒已經難以按捺,猶如火藥桶一觸即發。其中有些人甚至擼起了袖子,準備動手。
寧霄站在講臺上,環視了一眼下方爭吵不休的三教代表,緩緩開口:“諸位,治國是一個大學問,三教的思想都有其獨到之處。然而,一個國家的穩固,並不是依靠單一思想來維持的。”
他頓了頓,繼續說:“‘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這些是《大學》中的經典之言,儒家注重禮儀和制度,而這些,正是國家治理的基石。”
全場頓時一片寂靜,寧霄的話顯然起到了作用。
“所以,在今天的辯論中,我認為儒家的觀點更接近於實用和平衡,但這並不意味著其他教派沒有價值,反而應當相輔相成。”
眾人紛紛點頭,儒家代表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辯論落幕,國子監的大祭酒便邀請寧霄參觀了一番。他們穿過庭院,經過了書院,最後來到了一片竹林。
正當寧霄沉浸在國子監厚重的學術氛圍中時,他突然在竹林的一角,發現了一個奇特的景象。
一個男子,穿著長衫卻七零八落,頭髮凌亂,正躺在一塊石頭上,嘴裡含著一根草,手中拿著一本書,不時地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