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霄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只是需要確定。

崔賓陽繼續道：“王如文是戶部尚書，我居然沒看好他，這是我的失職。請殿下責罰！”

寧霄淡然地說：“起來吧。你知道我會責罰你，但王如文之死與你並無直接關係。我更關心的是，誰會在這關鍵時刻動手。”

崔賓陽心中明白寧霄的意思，誰都知道這可能是季剛的手筆，但沒有確鑿證據，無法妄加指責。

“我會為此事調查清楚。”寧霄淡淡地說。

殘月如鉤，懸掛在乾城皇宮上方。寧霄仍坐在書案前，蒼白的燭光照亮了他深邃的雙眼，裡面浮現出一絲思索。

崔賓陽急匆匆地走進來，他深知這事大了，不敢有絲毫大意。他跪伏在地，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彙報：“殿下，根據我部對大牢周邊的調查，所有的獄卒、官吏乃至獄中的囚犯，都沒有異狀。但有一個人，卻在這關鍵時刻不見了，那便是葉玲美。”

寧霄的眉頭微微一皺，他迅速在腦海中回憶起這個名字。葉玲美，那個身材婀娜、舞技超群的舞娘，最近在宮中的確是鮮少露面。

“你說的是最近那個獻舞給我的舞娘嗎？”寧霄皺眉問道。

崔賓陽點頭：“正是她，殿下。她在這幾天神秘消失，我已經暗中調查了她的居住地，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寧霄沉思了一會，說：“我不認為葉玲美會害死王如文，她沒有這個動機，也沒有這個能力。”

崔賓陽卻提議道：“雖然如此，但她此刻消失，確實太過可疑。我建議還是全城通緝葉玲美，至少能找到她，從她口中瞭解真相。”

寧霄沉默片刻，最終點了點頭，但他補充道：“那就全城通緝吧，不過，我要她活的。我們要的是真相，不是更多的死者。”

崔賓陽恭敬地應道：“是，殿下。我會馬上下令。”

寧霄嘆了口氣，似乎對整件事情有些無奈。在他的心中，更多的是對葉玲美的擔憂。她是一個舞娘，本應過著安穩的生活，卻如此被捲入到權利的漩渦中，寧霄真不知她會有何感受。

“崔尚書，”寧霄抬頭看著崔賓陽，“葉玲美雖是嫌疑人，但你也知道，這宮中風言風語，說不定她只是個替罪羔羊。務必要活捉，我要親自問訊。”

崔賓陽深深地鞠了一躬：“我明白，殿下。一定為殿下帶回葉玲美。”

太陽初升，乾城依然寧靜，但皇宮內部的氣氛卻是一片沉重。情報處的錦盒被呈上，寧霄緩緩開啟，那裡面厚厚的一摞名單，竟是丞相季剛這一年安插在禁軍中的線人。

名單密密麻麻，有些名字寧霄並不陌生，它們原本是他眼中的忠臣良將。但此刻，這些名字變得如刀鋒般刺眼。

寧霄平靜地翻看著，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關閉了錦盒，放在了桌上。他沉吟片刻，才說：“丞相季剛，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侍立一旁的情報處首領，慎重地道：“殿下，這些線人在禁軍中，如果要清洗，怕是波及面廣，影響深遠。”

寧霄緩緩點頭：“我知道，但我更在意的是季剛到底想做什麼？如果他真心效忠我，那他為何如此隱瞞？”

寧霄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他是想要更多的權力，還是……”

首領遲疑了片刻，才道：“或者，他對皇位有所覬覦。”

此話一出，寧霄的眼中射出寒芒，但他很快收斂了情緒，他靜靜地說：“我從未低估過丞相的才幹，他一年之內能安插這麼多的線人，說明他的智謀和手段都不凡。”

首領附和：“是的，丞相季剛確實能幹，但殿下要如何處理這些線人呢？”

寧霄沉思了片刻，道：“我們不急，首先，要找出他的真正目的。其次，我要看看，他的手伸得有多長，能夠觸及到哪些角落。”

首領點頭，深知這件事情的重要性，他恭敬地說：“殿下放心，我會讓情報處全力以赴，調查季剛的所有行動。”

寧霄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我相信你。只是……季剛這樣的人物，不可輕視，也不可深怨。如今的乾城，需要的是穩定，我不希望為了權鬥，而傷害了太多的忠良。”

首領沉聲應道：“我明白，會為殿下盡心盡力。”

雨聲綿綿，綿綿細雨灑落在乾城皇宮的琉璃瓦上，帶著柔和的韻律。在一座偏殿中，李開方正與寧霄對坐。

李開方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中帶著決然：“殿下，丞相的勢力太過龐大，若要真正的制約他，必須從他身邊開始，拿下他的得力助手。”

寧霄淡淡的看著窗外，點點滴滴的雨滴，好似他此刻心中複雜的思緒。他輕輕搖頭：“我有招賢館，我需要的是人心，而不是權謀。我們可以從招賢館中選取賢才，一步步替換那些貪官汙吏。”

李開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殿下的心志，我深為敬佩。但世間之事，並非都能如願。”

寧霄微微一笑：“丞相勢力雖大，但我信心更強。遲早有一天，我要將那些只知權謀之人，換成真正為國家為民眾考慮的忠臣。”

此時，一名小太監匆匆走進，捧上一封摺子。寧霄接過，看完，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之光。

“丞相又推薦了一人為戶部尚書。”李開方眼神微動，“殿下，這正是他試圖進一步控制朝廷的機會。”

寧霄擺擺手：“且看下去。”

此刻，文武百官已經在文華殿集結。丞相季剛顯然十分自信，他一臉得意地站在那裡，目光掃過眾人：“此人才幹出眾，足以擔任戶部尚書一職。”

話音未落，一名官員忽然站起：“丞相所推薦的此人，行為不端，與商賈有不正之財交往，如何能夠擔任戶部尚書一職？”

季剛臉色大變，憤然道：“何出此言？有何證據？”

那官員冷笑：“我有證據在此。”說完，便遞上一卷材料。

眾人紛紛伸長脖子看去，那上面明確記載了丞相所推舉之人與商賈的財務往來，乃至貪汙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