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普洛大人稟了主君說十二殿的殿宇宮室挺好的,不用怎麼動,添置些東西也就能住了。主君大人不喜歡,叫了我和負責財政的助理祭司長官赫利去,批了一大筆款子作重新整修十二殿宮的經費,我來聖域年限不算長,從來沒見主君批過這麼大筆整修的經費,這筆經費別說修葺十二殿宮,就是推倒了重新用黃金裡裡外外再蓋一個怕是也夠了。”
慕先生聽了,沒有說話,他知道聖域人多嘴雜避免不了這些口舌,也有點詫異始遨一改平日勤儉的作風,花了這麼大一筆經費來整修一個十二殿。 其實227年前的聖戰之中,十二殿並沒有遭到多少破壞,先代和先先代也都不是常駐聖域的十二殿奉天祭司。
空曠的十二殿佇立在十二宮山高聳的一處峭壁之上,後殿出去有一條崎嶇蜿蜒的白色大理石長廊連著兩邊的玫瑰園盤旋直至主君所在的正殿。除了正殿和後山的萬神廟以外,十二殿就是整座十二宮山的最高處,後殿銜接長廊的盡頭有一個圓頂八柱涼亭,從那一側眺望出去,看不見聖域的山脈,只有無盡的海洋。
打發走了卡路加尼,鐘塔的火時鐘已經敲過了6個火時,慕先生急忙換下了赤金神甲,隨手挑了套卡路加尼早早預備下的一套袍子和飾帶,洗了個臉,重新上山往正殿來。
十二宮山安安靜靜的傍晚,走甬道的話遇上的也只有巡視的侍衛們,每路過一個宮殿,他都會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
第二殿的迪普達他從來沒有見過,只知道此人身為奉天祭司已經有三十三個年頭,很少出現在聖域,常年駐守在南非。
第三殿,自從神話時代以來都被稱為光照紀元的戰神之殿。
就是始遨提起的和他差不多時間昭示成為奉天祭司的兩人其中之一,駐守在阿根廷的擎晃,還有個雙胞胎弟弟。此人背景十分厲害,他的先祖裡出過和始遨同一輩的第三殿奉天祭司,傳說曾經與神明交手過的人類最強戰神,雅斯普洛斯。慕先生對這人很感興趣,想著等過幾天先去阿根廷拜會一下擎晃。
第四殿,這代的名字是澤卡希爾,就是始遨說過棘手的人之一。其實算起來,第四殿和始遨以及整個塔米爾嘉一族淵源頗深,這一代的神諭昭示了這個和塔米爾嘉沒有半點關係的澤卡希爾,曾讓始遨頗感意外。澤卡希爾常駐巴西,有傳言他對始遨不很恭敬,也不是很熱心聖域的任務,覺得自己因為不是塔米爾嘉出身而遭到排擠。
第五殿,慕先生從小往來聖域當然認識莫倫特,他和第七殿的親哥哥萊傑斯是兩位常駐聖域的奉天祭司,負責一切軍事相關的事務,是聖域軍團的總負責人。他想起莫倫特,不禁笑了笑,莫倫特比他大了沒幾歲,是個頭腦簡單的傢伙,唯自己兄長命令是從,閒暇時喜歡去鎮子上喝酒, 追女孩兒。莫倫特的戀愛故事在聖域也是人盡皆聞,津津樂道的八卦之一。他的哥哥,第七殿的萊傑斯,聖域軍事第一把手,是個特別嚴肅,愛管教弟弟的人。
第六殿,就是一個半月之前和擎晃同時來到聖域覲見的新晉奉天祭司,剎迦。
慕先生對這個人的好奇不亞於對擎晃,他駐守在世外桃源一般的尼泊爾,和慕先生所在的塔米爾嘉相鄰,兩人曾有念力上的往來,慕先生覺得此人深不可測,這次回去塔米爾嘉前一定要去親自見一下。
第八殿是始遨一輩的蔣盟,和始遨一樣是227年前聖戰僅存的兩位奉天祭司之一,一樣獲得了神賜的壽命,是主君唯一的朋友,駐守在泰山。慕先生和蔣盟非常熟悉,蔣盟性格豪邁,大開大合,不似始遨那般內斂。
第九殿,這一代的神諭昭示了是在西班牙巴塞羅那出生的佩德羅西,雖然還沒有正式舉行繼承第九殿的儀式,但已經在做著相關的修煉了,慕先生還沒有見過。
第十殿,常年駐守俄羅斯東西伯利亞的安奇和第十一殿,駐守德國慕尼黑伯納特,這兩位慕先生都沒見過。
十二殿,慕先生走上十二殿的長廊,加快了步伐。
兩百多年以來始遨一般都是獨自用膳,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能容納幾百人的宴會廳裡吃飯實在太冷清了些,他平時都在會大書房旁的一個小偏殿裡吃飯。
7點火時鐘剛敲響,陸續就有侍衛和侍女一隊人手腳輕快,卻無聲無息地往偏殿裡面擺上晚飯了。
也許是因為慕先生和始遨兩人用餐的原故,卡路加尼特別關照了大廚房當班的人改了平日選單上的菜色,準備了些塔米爾嘉風味,餐桌上有酥油茶,燜羊羔肉,藏式麵條,犛牛肉,奶渣包子,青稞酒這些。始遨坐下了,慕也隨著坐下。
“他們是覺得你每日在塔米爾嘉還沒吃夠這些麼?”
始遨看著今天的菜色,笑著搖了搖頭。
“卡路加尼挺上心的,是算準了今晚弟子要和主君大人喝點酒吧。”
慕先生笑著執起了酒壺給始遨斟酒。
"德普洛手下這幾個助理祭司長官,心眼可都不少。”
始遨喝了一口,皺了下眉頭。
“剛才還和我提了一嘴重修十二殿的事情。”
“這幫人,辦事辦老了的,我一直以來怕麻煩,所以都按照著規矩條例來,大家都省事;如今突然多了一項不似往常的,他們就覺離奇了?當個大新聞來說。”
始遨不喜歡手下人多嘴。
“重修十二殿,也是有幾個原因。聖戰結束後,聖域一片廢墟,十二宮山七零八落的,當時財政緊張,這麼多的工程,也沒有好好弄,就是草草復原了宮殿而已;那十二殿裡空蕩蕩的過了兩百多年,你說200多年前的東西還能用麼?先代十二殿奉天祭司與我交情匪淺,對我有救命之恩,他年紀輕輕就死了,承接他的十二殿過了這麼久才昭示了一個,我就想親自看護著,畢竟年紀太小,身體也不是很結實。”
始遨說了他的考量。
慕先生點點頭,多年以來他都覺得始遨一個人未免太寂寞了,有個小孩子陪著他也很好。
師徒兩人一邊說話,喝酒吃飯,一個侍女輕輕地走過來,給始遨行了禮,告訴道:
“釋羅狄迦大人醒了。”
“哦,抱過來吧。”
始遨放下刀叉,用手巾擦了擦手。
釋羅狄迦還沒有完全清醒,不停地揉著眼睛,侍女抱進來遞給始遨,始遨按下了她揉眼睛的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你以後要多照顧阿釋,她一個小姑娘,和你們幾個奉天祭司年紀差得又多。”
始遨囑咐慕先生。
慕先生點點頭,隔著餐桌看著始遨懷裡的釋羅狄迦,
“我會把她當作自己的親妹妹來看待。”
“很好。前段時間那兩國的摩擦又厲害了,雖然聖域說過不管他們的戰事, 但死了那麼多人也太難看,何況都是無辜受牽連的百姓。你親自去一趟,告訴他們聖域的意思,那總統也不用留了,告訴元老院不要再挑這樣的人。”
始遨充滿柔情的囑咐完慕先生照顧釋羅狄迦,轉頭說到政務,神情恢復了一貫的冷靜內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