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鄒先生這麼一說我有些莫名地心驚起來,看不出來是什麼意思,是他能力不行還是說我們家的情形的確已經到了非常人不能想象的地步?
所以這時候我心情有些莫名地忐忑起來,而鄒先生則讓這些做工的師傅將棺材先封起來放回坑穴裡,至於要把墳重新修起來今天是不可能了,只能暫時先馬虎碼好,等再選了日子來重新砌墳。
因為這事非同尋常,所以鄒先生也不敢大意,他裝了一些墳上的土回來,至於鎮墳的桃木劍,他不但沒有收回來反而更加了一些符咒填充,確保墳上不要出別的意外。
回到家裡之後所有人的神情都有些凝重,我奶奶和我媽他們因為是女人家沒有一起到墳上去,回來見各個神情嚴肅,都不明白是出了什麼事,問起來我爸也不敢一下子都說出來,怕嚇到他們,只敢說問題的確是出在小叔的墳上,至於是什麼個問題,只說是有些煞氣,而這也是鄒先生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在家宅不說家宅的事,以防衝煞。
鄒先生沒敢把泥土帶回到家宅裡來,畢竟是墳地上沾染了煞的東西,他放在了門外遠一些的地方,而且為了以防萬一,還用符紙鎮住了。
以前不知道家裡的事的時候並不會擔心家裡,但是現在知道了家裡有這樣的事之後就開始擔心家裡的情況來,尤其是知道有這樣一條蟒蛇盤踞在家裡,誰知道什麼時候它就忽然冒出來了。
鄒先生回來之後暗暗看了家宅,但是從他的神情裡依舊是什麼也看不出來,他和我爸說他還是什麼都看不出來,接著他自己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技藝不精,否則這樣的事不可能看不出來的,我問他說會不會是家裡本來就沒事,我們推斷錯了,但是他一口回絕說絕對不可能,我家裡絕對有問題,之所以看不出來,是藏的太隱蔽了,又或者……
他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像是猛地想起了什麼一樣,然後就直愣愣地看著我,他盯著我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是這一次盯著的眼神分外怪異,而且我感覺他的眼神裡就像是在算計著我什麼一樣,讓我就有些不好的預感,然後我聽見他忽然說了一句:“或許是因為你。”
我沒聽明白是什麼意思,就看著他,我爸在一旁也聽不懂,就問鄒先生說:“這和木頭有什麼關係?”
鄒先生似乎還沒有完全理清楚,他只是說:“等我仔細想想,這事好像不那麼尋常。”
然後他就問我爸說:“你家有沒有無緣無故消失不見的人?”
我爸沉思了一會兒說:“你別說還真有,我四叔就是半夜睡覺不見的,到現在都沒找到,俗話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可是我四叔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就這樣活生生不見了。”
鄒先生這麼問目的已經很明顯了,我說:“鄒先生你是懷疑我四阿公是被家裡的蟒蛇吃了?”
鄒先生卻看著我說:“這蟒蛇一直盤踞在你們家,要吃人的話你們家早就沒有活口了,我之所以這樣問,是懷疑你家消失的這個人肯定是發現了蟒蛇的蹤跡所以被滅口了,或者是被蟒蛇吃了,或者是……”
鄒先生說到這裡又不說了,我就問:“又或者什麼?”
鄒先生問說:“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家為什麼會有這些怪事,包括當時永寧無緣無故被蟒蛇襲擊,看起來似乎是意外,可是卻有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我聽你們的描述,那條蟒蛇怎麼像是故意被引到那裡的一樣。”
鄒先生這樣說的時候一直盯著我爸在看,而且我似乎聽出他話裡的潛臺詞,他這是話裡有話,但是說的很是委婉,就差直接問我爸了,而我爸似乎還沒聽明白,於是我開口指引我爸說:“鄒先生是說可能是我小叔惹到了什麼人所以才招來了這樣的殺身之禍?”
鄒先生點頭和我爸說:“木頭說的就是我想說的。”
我爸說:“惹上什麼仇家,這似乎不大可能,而且你說的仇家也總要是會這個的吧,我從來沒聽永寧說起過有關這些的,不過在他出事前一年他曾經外出過幾年,會不會是那段時間招惹了什麼?”
鄒先生問:“他去了哪裡?”
我爸說:“那時候他嫌在家裡悶,就外出討生活,當時他執意去,加上去的地方也不遠,我們也就沒攔著,他去了大概有四五年,音訊倒是有,可是人卻從來沒回來過,做什麼也沒和我們說,就說零零散散地做一些零工勉強填飽肚子,也攢不下什麼錢,我們勸了他好幾次說掙不到錢就回來吧,他不聽,後來一次還是我媽追問的緊了,他才回來了。”
鄒先生也聽出一些不尋常來,他問說:“你們就從沒去找過他嗎?”
我爸說:“我們想去找他,但是他不讓我們去,也不說他的具體地址,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
鄒先生說:“這裡很有問題,興趣就是這時候他做了什麼招惹到什麼了。”
然後鄒先生就問我爸說:“我有個問題也問過你媽,我也想問問你,你兄弟他為什麼一直到了三十多都沒結婚,究竟是為什麼?”
我爸說:“我媽沒和你提起過嗎,他二十歲的時候結過一次婚的,可是結了婚一年後他媳婦去田裡就失蹤了,好像是不想繼續過了,又怕我家裡不肯放人,就假借去田裡割草跑了,後來我們也去她孃家問過,可是她孃家人都說她沒有回來過。”
鄒先生聽了說:“剛剛我問你你家有沒有什麼人消失過的時候為什麼不提她?”
我爸說:“她也不算消失吧,後來還聯絡過永寧一次,說是已經到了外地去了,聯絡永寧是讓他知道她已經走了,所以我就沒把她當做消失的人來看。”
鄒先生問:“你們知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走?”
我爸說:“誰知道呢,永寧也從來不提,我捉摸著應該是兩口子吵了架所以氣不過才走的。”
鄒先生就沒說別的了,但是我看他的眼神顯然並不像我爸這樣認為,他之後又繞著我家的院子走了一圈,似乎是在思索問題,我一直看著他,也跟著他在院子裡走,他發現我跟著他,就問我說怎麼學他走路。
我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就說我聽了我爸說的那些話之後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似乎事情的真相併不像我爸說的那樣簡單。
鄒先生說事情要是這麼簡單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了,說完他看了看我家的院子,然後又看向我說:“明天你和我去一趟早先幫你加看風水的那個先生的墳上去看看,你要不要去?”
我聽了也不管他喊我一起去是什麼目的,就一口答應下來說:“去。”
鄒先生見我一口答應,就問我說:“你也不問我為什麼要喊你一起去?”
我回答說:“你應該是發現了什麼,或許是白先生的死和我有什麼聯絡,我自從清醒過來之後,就知道這些事總是和我有關,我想逃避是不可能的。”
鄒先生聽見我這樣說,就問我說:“對於你小叔的事你記得多少?”
我搖頭說:“什麼都不記得了,他去世的時候我還很小,我爸說的那些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然後鄒先生說:“你小叔不在的時候你應該有四歲了吧,我記得花秀是你兩歲時候到你家來的,她長著你五歲對不對?”
我聽見鄒先生忽然提起花秀,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