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125 問答

午夜我跟著他一直進到鎮子裡面,整個鎮子安靜得異常,那種感覺就像是隻有我和他兩個人在裡面前進一樣。

最後他領著我進了一扇院門,穿過了兩座院子,最後到了深處的一間房裡,只見從外面可以看見裡面的燈火朦朧地亮著,他就在門前停了下來和我說:“他已經等在裡面了,我就不跟隨你進去了。”

說完他就先離開了,我於是推開屋門,進到屋子裡,門被開啟之後,裡面的燭火就撲了我一身,我率先看見的就是點著的燭臺,裡面一共點著三座燭臺,是整個屋子裡唯一能照明的東西,其後我就看見在燭臺不遠處有一張太師椅,只是太師椅上是空的,只是還在兀自搖晃著,似乎剛剛還有人在上面一樣。

我掃視了一遍屋子裡,整個屋子都是那種民國時候的風格,讓我有種回到了那個時候的感覺,而且很快我就看見一個人站著,他說:“你終於來了。”

說完他回過了頭,不過讓我出乎意料的卻是他戴著一張面具,反射出冰冷的銀色光芒,我只從他修長的身材上看出他是一個男人,至於是什麼年紀也沒有把握,因為他面上銀色的面具蓋住了他整張臉。

他然後和我說:“你終於來了。”

他的話裡“帶著”終於兩個字,似乎是在告訴我我最終都是要到這裡來的,我就問他:“你是誰?”

他說:“人人在見到我的時候都喜歡問一句‘你是誰’,可是這些人通常卻連自己是誰都沒有有弄明白,就開始問別人是誰,你說是嗎蕭木?”

我聽見他這樣回答我,就看著他,很顯然他這句話是在和我說的,他見我不說話,於是就又說了一句說:“所以你的問題不應該是‘你是誰’,而是‘我是誰’,這也是你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覺得他可能就是蔣口中在薛方後面出謀劃策的那個人,我於是回答他說:“我不知道。”

他卻說:“通常不知道就是探尋的開始,你到這裡來,就說明你已經在思考這個問題。或者應該說是我一直在指引你思考這個問題。”

聽見他說出最後這句話,我才忽然意識到,原來他才是幕後幫我的那個人,於是我就脫口而出:“你是把我招到陰地去的那個人!”

他算是預設,然後接著就問了我一個問題:“那麼你是否想過,為什麼我要幫你招到陰地去?”

這個問題我思考過,但是一直沒有答案,我於是說:“我不知道。”

他卻說:“從我們對話到現在,你已經說了兩遍‘我不知道’,究竟是你不知道,還是不願意去思考。”

我想說什麼,但是他卻豎起食指在嘴邊朝我做了“噓”的手勢,接著他說:“不要急著回答,並不是任何問題都能瞬間給出答案,你如果不去想這個問題,那麼你永遠無法知道自己在找什麼,你為何生於此。”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很深奧,我一時半會兒都很難理解,我於是就沉默了下來,他說:“你帶來了蔣的鬼印,把它給我吧。”

我聽了就把蔣的鬼印給他了,他拿到之後說了一句:“我竟沒想到,這一切竟是由它開始。”

說完之後,他拿出了一個盒子來將鬼印裝起來,我看見他拿出的盒子與我見過的那個假的小木盒子一模一樣,於是心上就在想,難道這才是真的那個盒子,竟然是在薛家鎮。

他把鬼印裝起來之後放好,他說:“這東西放在我這裡會比較安全,當畢竟是蔣的東西,有朝一日還是要歸還於他,只是現在還不行。”

我有些聽不懂,就問說:“為什麼?”

他說:“因為現在的蔣,還不是蔣。”

他似乎什麼都知道,但是什麼都在打啞謎,我一時半會兒也理解不了他的話,就只好沉默了下來,而他則說:“坐下吧,該說說我們的正事了。”

我於是才在桌邊坐下來,他給我倒了一杯茶,遞到我跟前說:“先喝杯茶吧,這一路趕來,相信你也並不順利。”

我不知道他說的順利是什麼意思,我反而覺得我的到來卻挺順利的,基本上沒有遇見什麼波折,可是他卻看著我,我只能看見他的眼睛部分,甚至也看不完全,他的神情完全被遮擋在了銀色面具背後,我一口喝下半杯茶,問他說:“你為什麼要戴著面具?”

他直接回答我說:“因為我不能被人認出來,這就是我藏在薛家鎮的原因,你接下來可能會接著問我為什麼要藏在薛家鎮對不對,因為薛庚是可信的人。”

他完全直到我在想什麼,我竟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就再次沉默了,而對於這樣的沉默他卻並不在意,只是問我說:“最讓你困惑的事是什麼?”

提起困惑的事,那就太多太多了,我只覺得身邊的每一件事都讓我很困惑,完全沒有答案,但是他又強調了一句說:“最讓你困惑的一件事。”

我在腦海裡將所有困惑的問題都篩選了一遍,最後幾番選擇,終於選了一個,也不知道對不對,就說:“我太爺爺的筆記,最後一篇究竟寫了什麼。”

我的話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他反問我一聲說:“你覺得這是最讓你困惑的事?”

面對他的反問,我似乎聽出了他話音裡的一絲不妥,我於是點了點算是代替了回答,他卻說:“這竟是最讓你困惑的事。”

我聽見他這樣說,就問說:“那你認為我最困惑的事應該是什麼?”

我覺得這就是他所謂的正題,但是他既然這樣問就不會是白費功夫,我看著他,他卻回答我說:“這個問題你爺爺不是早就給過你答案,但是你卻一直沒有開竅。”

我變了神色看著他,他也看著我,不過他的眼神卻是明亮的,我然後就像是恍然大悟一樣地開口說:“在爺爺的床底下!”

爺爺說的竟然是這個,我還以為是我和小叔找到的東西,這麼說來太爺爺的陰陽手記就在他的床下,在得知這個事實之後,我就有些慌亂起來,我甚至都不知道這本手記是否已經被奶奶發現了。

而對面的這個人卻渾不在意這些,而是繼續問我:“所以這件最讓你困惑的事卻並不是那麼讓人困惑。”

我看著他,就問他說:“難道你不本手記的最後一篇記錄了陰地什麼秘密嗎?”

我看見他緩緩地搖了搖頭,我問:“為什麼?”

他說:“因為我並不因此而困惑,那我們繼續剛剛的問題,既然剛剛你的回答不是答案,那麼你現在的答案是什麼,最讓你困惑的事。”

再次被他這麼一問,我反而不知道自己最困惑的是什麼了,只覺得整個人腦海裡都是一個大大的問問號,我只是看著他,他也看著我,在等著我的答案,我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但是話到了嗓子眼又咽了下去。

我將所有的問題再次羅列在腦海中,再次一一篩選,最後說:“就像你最開始問的,我是誰。”

他看著我不說話,良久之後才移開了視線,又給我倒了一杯茶說:“看來還沒到時候。”

我聽不明白他這句無頭無腦的話,他將倒好的茶推到我面前,我看見茶杯裡的茶水晃動著,像是一口滿了水的水井一樣。

然後我就想到了什麼一樣地看著他。

為您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