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檀能直說，他們有種未被知識澆灌的清澈感嗎？那顯然是不能的。

“你們看起來，比較習慣上擂臺。”別檀解釋。

那弟子憨憨撓頭，“是嗎？”

“大師姐她可真厲害啊，把他們臉都扇爛了。”

“是啊是啊。”

“總算是，讓那群癟犢子，感受到在自已領域被打敗的感覺了。”

“是啊是啊。”

那弟子簡直不想跟她說話了，一直‘是啊是啊’的，讓人缺乏熱情。

‘是啊是啊’弟子就是明光。

當時，轉移飛舟，大部分弟子心裡狀態都是不錯的，只有少部分不太對勁兒，到底是天才，哪裡會被一點‘天災’給嚇住了，尤其是重生歸來的明光。

前世裡的見識，可比這個慘烈多了，而且這就是引氣入體弄出來的動靜罷了。

不過，明光疑惑，前世裡的小姐也弄出來不小的動靜，今世裡的動靜，遠比那時要大，所以小姐……

明光知道自已不該對小姐有所懷疑，可是，她還是止不住內心的疑惑。

……

那條飛船上，狀態最好的就是明光和風箏二人，倆人分別拜入第二山和第三山。

明光向來珍惜可以學習的任何機會，上午在第三山收拾妥當，下午就來弟子堂學習了。

雖然弟子堂的東西，她都學過一次，但她還是打算腳踏實地的重新學習一遍，最好是把上一世，沒有完全學懂的東西，徹底吃透。

說實話，她的上一世最感激的是別檀，接著就是十方山，這裡給了她可以安身立命的東西。

想想上一世，十方山因為所謂的天命之女，淪為消殺魔族的機器，只覺得一股子怒意直衝天靈蓋。

不行，明光你要冷靜，現在重新來過，你肯定有機會阻止一切的。

明光看向別檀的方向，這一世的別檀小姐更厲害了，她要是不努力，怎麼配站在她身邊呢。

別檀感受到一股特別的視線，她下意識看過去，發現那個方向什麼都沒有，她搖了搖頭，難道是看《陣法入門》，把自已看昏頭了？

算了，她合上書，做了一套眼保健操，舒緩自已的眼睛。

有些弟子，緊跟別檀步伐，看那些奇怪的動作，接著模仿那些動作，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感覺確實眼睛舒服了一些。

別檀翻完最後一本書，腦子裡的系統，也結束了，自已身為收音機的工作。

她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已身上的衣服，走出戊一堂，就看見遠處的太陽落下了，那景色是很壯觀的。

或許是離西邊很近的緣故，那太陽很大一輪，紅彤彤的，緩緩落下去，周圍的雲彩也變得紅豔，周邊還有一縷紫。

別檀靜靜地看著太陽落下去，她當然知道，太陽從東邊升起，從西邊落下。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認真地去看太陽的沉落，更是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次這麼認真地去觀察，一個現代社會也有的東西。

讓她想起了那句詩‘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她現在看到的這輪太陽，跟現代那個有什麼區別，或者說，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

別檀站在石頭擂臺邊上，身周捲起一陣風，越來越大，像是一個會生長的活物，逐漸變大。

秦燁有些麻木，融之相當驚奇。

秦燁&融之：不是，就看個落日，你還整出頓悟來了？

別檀還在思考‘人生哲理’，秦燁扭頭去找七師姐席任，來解決這次麻煩。

無他，她現在還在弟子堂，還是戊級，戊級這邊都是些還沒築基的弟子，這要是被人影響了，那算是糟了。

秦燁剛走兩步，席任已經出來了。

“堂主……”

席任擺了擺手，秦燁立馬把嘴裡的話，咽回去，相當老實。

席任伸手一劃，把那些弟子跟別檀隔開，順便示意那些長老把金丹以下的弟子都帶走。

金丹以上看看別人的頓悟也好有所領悟。

順便，這就是個煉氣期弟子，金丹以上被這種頓悟給影響到修行，那就有些廢物了，十方山整那麼多虛浮的金丹以上，也沒有什麼用處。

別檀那邊都已經拐到，現代相當普遍的哲學思考——什麼是真實，如何證明自已是真實，真實的對面一定是虛假嗎？

外邊的甲、乙兩級弟子就看見，這個小師叔啊，她慢悠悠地坐到石頭上去了，要不是那氣旋還沒有散，還以為人家頓悟結束了呢。

哪裡曉得別檀只是覺得，站著實在有些累，找個地方坐下了。

兩方對峙。

好歹在第四天，太陽昇起，陽光撒到弟子堂門口所有人的身上，才發現別檀睜開了眼睛

別檀一睜開眼，“餓……好餓……”

融之距離別檀最近，拿出一個水滴形狀的小瓶，把小瓶的瓶口塞到別檀的嘴裡。

別檀下意識去吸，只覺一嘴的甘甜味道。

瓶子裡的東西喝完，別檀往後一仰，暈過去了。

這時，在場所有人才意識到，這只是一個煉氣期弟子，頓悟時長整整三天，差點把人給餓死了。

席任發現人暈過去，“你們正常上課，我把她送回去。”

融之點了點頭，轉身回甲一堂了。

她得努力了，她可是別檀的師姐，總不能到時候修為還不如別檀吧。

席任穩穩當當地把人抱回第九山，走進宮殿，把人放在床上，細細看著別檀，“小師妹，祝你好運。”轉身離去。

在她離開之後，一個黑白相間的玩意兒，爬到別檀懷裡，貪婪地吸收她身上殘留的光暗靈氣。

別檀好好睡了一覺，坐起來發現天已經黑透了，探查自已的修為，發現自已煉氣六層了。

嚯，頓悟真好使，一次比得上三四次單純吸收靈氣的總和，實在是划算，雖然這次險些被餓死。

別檀感覺自已明白為什麼修士要辟穀，這要是隻是兩三天沒吃飯還好，這要是沒辟穀，一年半載不吃飯，那不直接餓死了。

果然，存在即合理。

比起這個，別檀感覺自已這次頓悟所花費的時間，可不止一兩天，也不知道考試怎麼算。

要不，去看書好了，別檀想，反正她現在算是睡不著了。

下定決心，別檀隨手出一本《煉器入門》，兩下子又摸到房頂上去了。

別檀感覺自已現在跟個賊似的，天天半夜摸到房頂上來。

“不錯，我就是偷學知識的賊。”小小一段話把自已都逗笑了。

“噗呲。”

這是笑聲，別檀茫然扭頭，哪裡來的笑聲？

“小師妹當真有趣。”一白衣男子顯出身形。

“師兄，你這衣著，略微有些像鬼，這大半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