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塵舟知道這次沒有提前跟老婆商量,老婆心裡肯定很不舒服。
但是事出有因,對方來的太突然了。
而他又不想白白放過對方。
所以也只能等人走了再好好哄哄老婆。
剛才對方渾身僵硬那一下,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呢。老婆的身體他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江塵舟將手中的碗遞了過去。
司嵐玉雖然表現的極其不在意,但是餘光卻還是緊緊跟著身旁人的動作。
只是看到碗裡的是什麼,他心中的鬱結突然消散的一乾二淨。
甚至沒忍住差點笑出聲來。
虧的他剛才還擔心對方心思太過於純真,容易被人欺騙了去。
這明顯就是扮豬吃虎。
心思多著呢。
江塵舟感覺到老婆心情稍微好轉,自已心情也變得稍微好些。
劉堅幾乎是顫抖著手去接那兩個碗的。
不過等看到碗裡裝的是什麼時,他兩眼一黑差點就栽倒過去。
一碗是隻有一點米粒的湯,那明顯是粥喝完了然後剩下的一點點米粒,加上了清水。
那水還是涼的!
而另一個碗裡則是看著就硬邦邦的被掰開的半個饃。
劉堅氣的話都快要說不清,“你你...”
江塵舟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趁熱吃吧。”
劉堅真想把那碗涼水倒在江塵舟那張臉上,趁熱他大爺。
偏偏司嵐玉沒有半分留人的意思,說了句,“吃完把碗還給我。”
“砰”的一聲,大門在劉堅面前被狠狠地關上了。
劉堅氣的臉都快要紫了。
他在城裡什麼時候受到過這種戲弄,對方明明就是吃了油腥,居然用這種噁心東西打發自已。
他一怒之下將那碗涼水米湯潑向了門口的槐花樹下,碗卻沒敢扔。
關上門的司嵐玉面上沒有什麼表情,站在原地卻沒有動,語氣帶著微微的開玩笑的語氣,不過並不是令人厭惡的那種,“我還以為你們城裡來的都那麼單純好騙呢。”
司嵐玉從小一個人長大,會被同村的小孩欺負,甚至有的大人也會不要臉的湊過來沒事就調侃他兩句。
司嵐玉剛開始時總是沉默寡言,可到後來次數多了。
他也慢慢變得混不吝起來。
別人來招惹他,他一句話不說,拳頭卻已經到那人嘴上了。
時間長了也可能是都長大了,來欺負他的人也慢慢少了起來。
但是他身上那股痞痞混混的勁卻是怎樣都收不起來了。
剛才那句話他說出口便有些後悔了。
尤其是看著對方蒼白的面孔,眼睫輕輕顫了顫,他心悶疼悶疼的。
捏了捏山根處,向自已的內心誠實的屈服了,“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在心裡狠狠地責怪了自已那張不過腦子的嘴。
心裡琢磨著怎麼哄哄對方,就看到眼前的人紅著眼眶抬起眸。
!!!
司嵐玉連忙慌了神。
他也不知道這人嬌成這個樣子,自已不就嘴賤多說了句,怎麼還把人惹哭了呢。
農村裡的人性子都大大咧咧的,剛才他說的那句話在農村裡甚至都算不上一句刺話,鄉里鄰里的笑笑就當個玩笑話揭過去了。
根本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個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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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塵舟當然沒覺得老婆是故意那麼說的,對方生長的環境對他也有一定的影響。
總不能奢求一個從小生長在村子裡的人天生就是文化富人做派吧。
更何況對方無父無母,那麼小便一個人開始生活,他心疼都來不及。
怎麼可能因為一句玩笑話就真的傷心啊。
司嵐玉糙慣了,身旁這麼多年了也沒什麼人。
不過他見過別的婦人哄孩子,都是直接把小孩抱起來然後按在懷裡,在屁股上狠狠拍一下,嘴裡還說著威脅的話,“再哭老孃捶死你。”
... ...
很顯然。
這並不適用於這個漂亮嬌氣的知青。
他急得手足無措。
江塵舟聲音悶悶的,還帶著一絲委屈,“那工時是加給你的。”
說完就把手中疊的方方正正的紙遞給司嵐玉。
司嵐玉不認字,所以根本就沒有開啟。
心裡的愧疚值一瞬間達到了頂峰。
只知道自已惹美人傷心了。
想跟上去哄哄,但是下半身似乎又有些不太方便。
他現在連走路都有些困難。
司嵐玉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做騎虎難下。
他扯了扯衣角,試圖把衣服繼續拉長一點。
江塵舟已經回到了屋子裡,坐在椅子上拿出書放在面前。
果不其然,門很快就被敲響。
江塵舟鼻音極重,聽著像是哭過了的模樣。
“進。”
司嵐玉換了個外衫。
剛才那件短的已經換成了長款。
能夠遮到大腿的寬鬆版型。
他站在門口,語氣稍微有些侷促,“你別生氣,我剛才真沒有別的意思。”
笨蛋老婆,哄人也只是乾巴巴的這一句話。
江塵舟心裡滿足的不行,可抬起眸卻是一副小白花模樣。
“我知道,我只是擔心嵐玉大哥覺得我麻煩。”
司嵐玉一聽到這話,更著急了。
甚至手都動作幅度極小的擺了擺,“怎麼可能,你跟他們不一樣!”
人在情急的時候總會脫口而出一些隱藏在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江塵舟眯了眯眼,總算是露出一抹笑,“不一樣?”
司嵐玉後知後覺自已剛才說了什麼。
純情漢子本來就沒經歷過這種事情,尤其對方還是一個似乎能勾人的。
臉瞬間變得通紅。
在別人面前遊刃有餘的吊兒郎當,在江塵舟面前似乎就只剩下了乖巧和緊張。
這種感覺其實還蠻讓江塵舟上頭的。
老婆在別人面前和在自已面前,始終都是不一樣的。
只有自已是特殊的也是唯一的。
偏偏江塵舟有一股子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哪裡不一樣啊?”
司嵐玉視線移到一旁的窗戶上,表情極其不自然,“就...就不一樣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