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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養子

“只是我想診治的病非比尋常,我想要的藥材也稀罕得緊,尤其是這一味蜉蝣草,甚是難得,便想來問問您可知何處能尋來這蜉蝣草?”

宋清阮沉了音道:“我的蜉蝣草無可計量,是以想尋一個能源源不斷供給出蜉蝣草的賣家,不光蜉蝣草還有決明子、夏枯草、菊花、桑葚、丹皮以及大黃、黃連、黃柏、黃芩、枸杞、山藥等,也是大量的。”

趙臻神色沉了沉:“蜉蝣草?你說的這些都是排毒養顏用的,蜉蝣草卻是一味毒性駭人的毒草,一旦誤食便無藥可救,你這是想?”

宋清阮依舊道:“治病救人。”

這藥方就要以毒攻毒再排出來方可得新生,只是蜉蝣草只有毒,能用上蜉蝣草的大多都是身中劇毒之人,可也不是日日都有人中毒,且價格十分昂貴,因而這蜉蝣草便漸漸銷聲匿跡了。

趙臻見她不想多說,便也不再過問,託著下巴絞盡腦汁地想了會,道:

“黑市那處有人常賣蜉蝣草給那些亡命之徒用,我打那識得一夥計同這賣蜉蝣草的熟,可託他問問。”

宋清阮點頭:“有勞。”

趙臻拿起毛筆龍飛鳳舞地寫著,道:“至於其餘的藥材,依照你說的量,尋常的藥鋪是不能行的,倒是可去城北那處聞藥山莊上去瞧瞧,那處種植了不少藥材,想來是夠你獅子大開口的。”

宋清阮接過信紙,低頭瞧了眼便摺好藏進袖中:“我還有一事想問詢您。”

不等她說,趙臻便直言道:“你想尋我去你醫館上坐診?”

暗藏的心事被人一眼看穿,宋清阮也不再含糊,點頭說是。

她身為一介婦人,便是開了醫館也不能出面行醫治病,方要尋個能人來坐診,屆時她出方子,趙臻出人。

只是來之前她沒想到趙臻已經跟了鬱斬,這便有些為難了。

宋清阮道:“若您方便,可有舉薦的大夫?”

趙臻搖頭:“這還真沒有,我這人孑然一身無依無靠,不過鬱斬這藥鋪只用於那些人拿著方子來抓藥的,並不要我坐診開方子,我在這也不過是做個打雜的活計。”

趙臻眼眸一轉,嘿嘿一笑道:“你不妨一併問了鬱斬,看他可能放了我去你那邊?”

這話光是聽著便覺得不妥,宋清阮搖頭道:“還是罷了。”

趙臻有些可惜的咂嘴:“我在這還怪憋悶的呢。”

宋清阮叫他說得哭笑不得,卻也不再提這件事,同趙臻又說了些醫術上的事便要走,臨行前用江老夫人的玉枕給江枕抓了治斷骨的藥,這才帶著人匆匆往鬱府趕。

寧枝抱著趙臻找回的銀子嘟嘴道:“夫人,還用把這些銀子還給江老夫人嗎?”

小丫鬟很是不滿,“反正銀子都在咱們手上了,回頭就同老夫人說藥漲了價錢便是,不給她了!”

宋清阮無奈笑笑:“要給老夫人的,若是老夫人手中沒了銀子,這月的例銀如何往下發?倒是又要費上一番力勸老夫人另掏銀子了。”

“可真便宜老夫人了。”寧枝心不甘情不願地抱著銀子上了馬車。

藥鋪離著鬱斬的府邸並不遠,不過在馬車上歇口氣的功夫就到了。

黑壓壓的高門前依舊寂靜無人,宋清阮提著裙襬下了馬車,寧枝輕車熟路的上前叩門。

高門內的人似是知曉她二人要來一般緊著將門開開,開門的人正是涼州。

“宋小娘子?”涼州詫異回頭:“主子,宋小娘子登門來了。”

涼州來開的門?

這是要出府?

宋清阮抬眼朝裡瞧,瞧見鬱斬穿了一襲青藍金絲蟠龍紋的常服,襯得他原本涼薄的眉眼越發冰冷,一雙手藏在袖中平舉在身上,神色懶散地望著她。

宋清阮頷首拿出手中握著的印章給涼州:

“今日無帖登門屬實冒犯,只是眼下情急,不得已才前來叨擾大人的清淨。”

涼州接過印章送到鬱斬眼前,宋清阮抬眼跟著看去,只見鬱斬淡然瞥了一眼,旋即開口道:

“還有趙臻治不了的病。”

聽見這話,宋清阮便知鬱斬明白她的意思了。

“是。”宋清阮站在高門之下抬頭仰望俯視她的男人,道:“聽聞恩師道大人府上有能醫治骨斷的方子,想特來討這方子一用,大人想要多少銀子,我都能給。”

“笑話。”鬱斬唇角牽起一抹譏諷的笑意,那雙褐色的眸子死死盯著她:“我缺銀子?”

涼州出聲道:“可是小娘子傷著了?”

聞言,鬱斬上下打量了她一圈。

宋清阮道:“是我的兒子。”

她倒沒說是江清宴,畢竟那時江清宴為了從他手下帶著她逃離,伸手捅了鬱斬一刀。

宋清阮擔心他會翻臉。

涼州面色為難地看向鬱斬,“是小娘子的兒子。”

鬱斬面帶為難地睨了涼州一眼,涼州立即改口道:“養子。”

鬱斬輕挑了下眉,低聲道:“進來。”

說罷他轉身進了內院,涼州站在他身後眼巴巴的看著他的背影,又看了眼宋清阮,故作誇張地道:

“主子,您不是要去會談赴宴的嗎?再不走便晚了!!”

宋清阮低頭頷首道了聲借過,緊著跟了上去。

中堂議事廳內,宋清阮安坐在太師椅上,聽寧枝趴耳朵小聲道:

“夫人,上次,奴婢就是在這灌了那小娼婦一肚子的毒藥!”

上茶的男僕進來,寧枝稍稍向後退去,宋清阮跟著抬眼,瞧見鬱斬迎光皺眉朝這邊走來,陽光打在他皓白的面上,又由打在側臉上的陰影勾勒出他豪俊的五官,似是亦正亦邪的墮仙。

進了內堂,沒了陽光的照射,鬱斬緊蹙的雙眉才稍稍展平,揮手服了袖子坐下,抬手輕點著桌面,默不作聲地打量著宋清阮。

身形上同上次在山路上相比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只是這眼底的神情,似是有了更重的心事了。

“恩師?”他明知故問地開口道。

趙臻是她的師父這件事,他很是清楚,正是因為清楚,才故意差人放出信去給趙臻聽,叫他親自上門來找他。

又一手造了個藥鋪,防備宋清阮來日的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