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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毒茶

寧枝福了福身,自出去請江枕進來。

宋清阮依著手邊的憑几,抬眼對上江枕笑嘻嘻的臉,他眼中毫無半分虛心亦或心慌,滿眼都是即將要給她遞毒藥的興奮。

“母親,兒子今一早起來,親手燙了熱茶送給您。”

江枕彎下腰,雙手朝上,穩穩地將還冒著熱氣的熱茶送到她眼前。

宋清阮拂了下袖子,淡然地掃過他手中茶,輕聲道:

“很好。”

江枕心中一喜,連忙抬起頭瞧她:“母親,您嚐嚐這茶好喝不?”

宋清阮嘴角牽起一抹笑,卻依舊沒有要接茶的意思:

“枕兒,我曾同你說過,你不必日日來問安,你很聽話,依著我的話照做了,這一月內未曾來過一次……”

宋清阮語氣越發輕柔:“那麼,你今日為何起了個大早,又親手熱了茶送來呢?”

江枕臉上的笑容一滯,手故意抖了抖灑出些熱茶來,似是燙著了似得連忙將茶水又往前送:

“好燙好燙,母親快快接下。”

宋清阮垂眸捻著手指,寧枝便心領神會,自發上前接過江枕手上的茶。

“枕二爺,還是奴婢來吧。”

寧枝笑著上前接手:“莫要燙著枕二爺了……”

修長白嫩的手指觸到枯藤茶杯邊,試探著往茶底中心碰,一點點推開江枕的手指,冒著熱氣茶水跟著晃盪,待推了四指,她拇指突地一鬆,本就不穩的茶杯直直從兩人手中墜下去。

啪嗒——

手中的枯藤杯翻滾著砸在地面上摔得四下崩開,滾燙的茶水灑落在地,江枕乾爽的鞋面被打溼了大半,騰騰熱氣瞬間散開,不消片刻徹底涼了下來。

屋內頓時溢滿沁人心脾的烏龍茶香。

“奴婢該死,怎就一時手抖砸了您給夫人備的茶?!”

寧枝滿臉驚嚇,連忙彎腰拿帕子給江枕擦著手:“可曾燙著枕二爺?”

江枕呆愣地看著一地狼藉,他起了大早,精心準備好的毒藥,就這樣一滴不落的全撒了?

一滴都沒進到宋清阮口中?!

那他今日一早上的功夫不就白廢了?!

再想送,可就得明日了。

江枕心中升起一陣火氣,伸手推了寧枝一把:

“你分明已經拿好了!你是故意的!”

寧枝低著頭,不住地道:“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怎敢故意壞了枕二爺的孝心?”

“你!”江枕不甘心地跺腳:“這可是我起了大早來給母親泡的茶,你出去領三十板子去!”

“夫人……”寧枝為難的看向宋清阮。

宋清阮愜懷頷首,看著急的跳腳的江枕,柔聲道:

“好了,你的心意我自是知曉,寧枝不過是一時失手罷了,你若是打發了她,誰來伺候我?”

江枕心浮氣躁,恨得直咬牙,晚一天給宋清阮下毒,他就要萬一日當上這個心心念唸的嫡長子!

他著急地說:“那這次就算了!”

“兒子現下就回去再泡一杯給您送來。”

“不必。”宋清阮抬手叫住他:“烏龍茶並不合我的口,你若是想送,待明日換了旁地茶送來吧。”

江枕心不甘情不願地將腳收回來,低頭看著地上已經涼透的烏龍茶:“好吧。”

江枕眨眨眼,偷摸著瞟宋清阮脖間的細線,又起了另一心思。

他今日是打著下毒和拿玉佩的主意來的,毒下不成,那這玉佩……

他臉上又掛著笑,從懷中拿出自己用帕子包好的項鍊,剛想伸手給宋清阮,卻忽然想起什麼來,轉眼看向寧枝,冷下臉來道:“出去!”

“你們都給我出去,我要給母親看我的寶貝!”

寧枝無聲地看向宋清阮,打量她的意思。

宋清阮看著江枕那和上一世給她項鍊時一模一樣的動作,心下一沉。

果然,依舊賊心不死,該來的還是得來。

宋清阮沉了聲,道:“都出去吧。”

丫鬟婆子不出去,怎能給江枕偷玉佩的空子鑽?

打發屋內的丫鬟婆子出去,宋清阮輕笑著看他:

“是什麼寶貝,竟要你如此謹慎小心?”

江枕臉上掛了些得逞的笑,將帕子送到宋清阮眼前,揭秘似的將帕子展開,露出裡面的玉石項鍊。

他聲音誠懇輕緩,又帶了些蠱惑的意味:

“這是兒子親手給您做的。”

這玉石那稱得上什麼“玉石”不過是葉羅懿順手從地上找了枚鵝卵石,仿著系統給圖做出來的罷了。

不過這模樣倒是大師的手筆。

既能體現出江枕識物有眼色,還不會畫多少大價錢,最要緊的是,這項鍊的料子配的上江枕現下的身家。

江枕伸出養得白嫩的手,指著宋清阮脖間的紅繩撒嬌:

“兒子為了做這個,手都磨破皮了,您不能拒絕兒子。”

他討好地笑著,直勾勾地盯著宋清阮脖間的紅繩:

“兒子瞧著您整日都帶著這紅繩,總覺得這紅繩太粗糙配不上您的位份,就想著親手雕刻一個送給您戴著。”

江枕又上前一步:“您現下就戴戴試試?”

宋清阮挑起他捧在帕子上的玉石項鍊,看著上面的紋路和走勢便知這絕非是一個孩子能做出來的東西。

暗線和明顯縱橫交錯,精心刻出來的蟠龍紋。

玉石不是什麼好料子,但葉羅懿也是真看得起她,下了如此大的功夫。

宋清阮睨了江枕一眼,見江枕緊張地看她,生怕她拒絕。

她毫不猶豫地將玉佩放在桌上,發出一聲沉悶的擊打聲,江枕緊張地吞了口水。

宋清阮囅然一笑,道:“好。”

“既是你的心意,我又怎能不試試呢?”

江枕明顯鬆了口氣,發自內心地笑了兩聲,忙著上前去:

“兒子來給您解下來。”

宋清阮自行抬手摸到頸後,粉嫩的指尖與紅繩繩結糾纏著,三兩下將帶著她身體餘溫的玉佩取了下來。

乳白半透光的玉佩連著紅線自她手中垂下,悠悠地在半空中晃著,晃得江枕一雙眼跟著左右上下地看。

宋清阮貼心地將手中的紅繩纏起來,輕輕地放在江枕面前的桌子上,傳出一聲極小又清脆的碰撞聲,勾的江枕手心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