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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江枕二次登門道歉

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人家教什麼,他便跟著學什麼。

寧枝伺候著她穿衣裳,嘴上嘟囔著:

“枕二爺丟臉事小,可他終歸是夫人您名下的庶子,他沒規矩,豈不丟了夫人的臉?”

宋清阮道:“我教他,就能將他教好了?”

寧枝仔細想了想,想到江枕那副樣子,突然覺得,還真的不行。

怕是神仙來了才行。

福壽堂內,宋清阮安然落座,一瞧江枕和老夫人的臉,一個比一個黑。

“清阮,文人有些傲氣,我是知道的,可我沒想到,這孫先生竟如此高看自己?!”

“枕兒去了,竟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江老夫人滿心滿眼的都是埋怨:“早知他心胸如此狹窄,就不請他來了!”

宋清阮笑道:“老夫人,何為道歉?”

江老夫人疑惑地看著她。

“道歉,自是自己做錯了事,才叫道歉,既做錯了事,就要誠懇地道歉,又如何怪旁人不給臉呢?”

宋清阮笑著問江枕:“枕兒,你覺得呢?”

當初惹人家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會落得這般田地?

現在又反過來怪人家心胸狹窄。

見江枕不說話,宋清阮又道:

“枕兒,我問你,若是今日,被辱罵的人是你,你又該如何?”

江枕想都不想就說:“我自然要找回來的!”

宋清阮笑而不語,意味深長地望著他。

江枕愣了下,張了張嘴,有些難堪地問:“母親,就不能叫您教我嗎?”

宋清阮很有耐心地看著他:“枕兒,你要明白,覆水難收這句話的意思。”

“若是解決了這件事,你還想要我教你,自是可以,可現在,若是晾著人家……”

江枕臉色發白,喃喃道:“可……我要是將先生請回來,還是要叫先生教的。”

江枕終於明白什麼叫騎虎難下了。

他現在是真真切切地後悔了。

早知道,他就老老實實地跟著宋清阮學了。

江老夫人忙哄他:“枕兒,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難辦,只要你去道歉,堵住了先生的嘴,咱們再尋個機會將他辭了就是。”

江枕忙抬頭:“真的?”

江老夫人道:“那是自然,我還有騙你的時候?”

江枕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那我現在就去!”

江枕又看向宋清阮:“母親,枕兒現在就去找先生,等辭了他,母親再教我。”

宋清阮自當沒聽到這句話,看了眼外面:

“今日天色已黑,先生也睡下了,明日再去也不遲。”

江枕乖乖聽話:“那就聽母親的,明日再去。”

烈陽過後必逢小雨,翌日,江枕早早起來,卻瞧見外面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喘一口氣,空氣中都帶著溼氣,見他起來要出去,丫鬟們忙勸他歇一歇。

江枕心中惦記著道歉的事,一句話都不聽,直接去了宋清阮院中請安。

他去的時候,江清宴正從裡面出來。

江枕一見著他就有些害怕,總怕江清宴一下子抽筋將他再扔了水裡去。

可江枕又嫉妒他,憑什麼能叫他的母親教?

他們一同開蒙,一同讀書,江清宴什麼事都沒有,他卻要忙著道歉。

他低著頭,盯著江清宴腳下的步子,故意偏了身子,猛地撞了他一下,頭也沒回地跑了。

小雨朦朧中,江清宴握緊了手中的傘,赫然停下腳步。

油傘擋住了他的臉,瞧不見他臉上什麼表情,卻能瞧見,他握緊傘柄的手緩緩鬆了勁,淡然地抬起另一隻手,拍灰似的掃過被江枕撞過的地方。

一柄油傘遠去,一柄油傘向宋清阮眼前來。

宋清阮收起手中的醫書,權當沒看見方才的事。

“母親,兒子來給您請安了。”

宋清阮淡淡應著:“可用過早膳了?”

江枕笑嘻嘻的:“還沒,一起來就直接來母親這裡了。”

宋清阮笑道:“先去用膳。”

江枕笑嘻嘻的說好,轉眼就迫不及待的叫了馬車出府,張大撐著油傘,暗自覺得自己命苦。

他雖還記恨著昨日的事,可也不想苦了自己,不住地囑咐江枕,一定要好生同孫先生的門房說話。

江枕不耐煩地揮手:“囉嗦。”

才剛出府,雨便大了起來,江枕一把將簾子放下,對著張大講:

“你還是跑著吧。”

張大叫苦不迭,連馬車都坐不上。

江枕性急,一路吆喝著車伕快快快,張大撐著傘賣了命的跑,雨水嘩啦啦地砸在他身上。

今日,孫府的門依舊緊閉著,江枕不願下車,便叫張大去敲門。

張大擼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溼噠噠地上前敲門,一拍一個巴掌印。

門房打著哈欠開門,見敲門的人是張大,探頭往他身後瞧了一眼:

“呦,枕二爺冒雨來啦?”

張大苦著一張臉:“是,還望大人辛苦跑一趟,自幫我們枕二爺通傳下。”

張大從懷中掏出昨日江老夫人給枕兒準備的銀子,萬分不捨地送到門房手中。

“辛苦辛苦。”

門房掂量了下,臉色總算好看了些:

“夫人有心了。”

張哈著腰:“是是。”

門房臉色一變,突地將銀子扔了出去:

“腌臢誰呢?當我們是什麼人了?!”

雨水沖刷著車廂,發出嘩啦啦地聲響,江枕使勁往外探頭,可就是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麼。

張大也有些掛不住臉,卻還是強撐著賠笑:

“爺,不是我們夫人腌臢您,是小的想著今日下雨,請各位爺喝盞酒暖暖身子。”

“大熱天的,喝什麼酒?”

江枕等不及,又撐了傘下車上前,正巧聽見那門房的罵聲:

“當我們府上的人都和你們一樣,見天的喝了諢酒似的亂放屁?!”

江枕原本笑嘻嘻的臉刷地一下拉了下來:

“你罵誰呢?!”

張大連忙轉身,生怕江枕再和人家鬧起來:

“二爺,不是這個意思。”

門房也惱了,高聲叫著:

“什麼不是這意思?我就是這個意思!”

“昨日來時趾高氣揚的,嚷嚷著叫我們先生出來,你當喚阿貓阿狗呢?”

“怎麼著,昨日回去商議了兩嘴,今日拿了銀子來腌臢人來了?當我們先生是什麼了?!小爺我今日就告訴你,我們先生不稀罕!”

門房拉住門:“還當你們侯府是個東西呢?!呸!”

玄色的木門重重閉上,將兩人隔絕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