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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收徒:圓夢

都是可憐人。

因此他對宋清阮格外“惺惺相惜”但今天看過江清宴的眼,他便覺得,宋清阮比他還苦。

身為侯府的主母,自己的孩子被人害的眼睛患了病,卻不能相信府中的人,來尋他一個外人的幫忙。

這情形實在艱難。

趙臻瞥見她擺在桌子上的醫書,順口問了聲:

“夫人最近可是在學醫?”

宋清阮也不遮掩,道:

“隨便瞧瞧,打發打發時辰罷了。”

趙臻來之前,先去了宋國公府打了個秋風。

她孃家人急忙接待他進去,宋國公親自囑咐他定要好好幫一幫宋清阮,要他囑咐囑咐宋清阮,多注意自己的身子。

趙臻回過神,道:“夫人,小的有一事相求,還望夫人成全。”

宋清阮道:“你儘管說,我能做到的,一定幫你。”

趙臻道:“我什麼情形,夫人是知道的,我孑然一身,膝下無子,空有一身本事沒人傳,如果夫人不嫌棄,可否能接一接我這些半吊子本事?也好圓了我的夢,叫我此生無憾。”

宋清阮一怔。

他哪是想圓夢?他分明是在變著法子幫自己啊。

分明隔著簾子,看不清眼前人的面貌,宋清阮卻覺得心中升起一陣暖意。

人間總會有真情,並非全是壞人。

宋清阮語氣微泣,有些難堪地說:

“您……也看出來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她在侯府的難處,明明偽裝得很好,卻不想竟被一個只見過幾面的生人捅破。

血淋淋的傷口被揭露開來,這一刻,她心中滿是難堪。

從前,她受了一點罪都要哭著撲到母親懷中訴說,府中所有人都笑著打趣,說她是最嬌嬌的小姐。

宋清阮自然而然地說,受了委屈,不就是要說的嗎?

可自從嫁進侯府,她便不能露出一點軟弱,不然壓不住那些婆子,管不了侯府上下三千多人。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早已學著將那些委屈和難處壓下來,唯恐露出一點,叫人笑話了去。

時至今日,她下意識地覺得,難堪。

隨後才是滿腔的委屈。

但宋清阮不會叫人看出來,她偽裝得很好。

趙臻佯裝聽不懂,嗨了聲:

“夫人,小的說實話,從夫人在宋府的時候,小的就有這個念頭了,那是見夫人對這個不上心,也怕貿然說出來會捱打,畢竟小的就是一介赤腳,那能配的上收夫人為徒弟?”

趙臻笑著,一雙細長的眼眯成一條縫,臉上堆滿了褶子,倒將一口整齊的牙漏了出來。

宋清阮莞爾一笑:“您願意收我為弟子,乃是我的榮幸。”

趙臻連忙笑著:“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小的還生怕夫人將小的趕出去呢!”

趙臻說著,從自己的藥箱最底層將那些寶貝醫書盡數拿了出來:

“這些書,依照上面標的數大小來讀,裡面每一條都有我的註釋,您且先看著,待看完了,也能知道一二了,日後若是有什麼事,還請夫人給宋國公去了書信,我便知曉了。”

那些書的邊頁早已被翻地掀起,一看便知是他寶貝的東西,厚厚一摞,足有四五個拳頭高。

這些東西,比宋清阮自己東找西翻胡亂看要省事得多。

宋清阮命寧枝將書好生收下,又給了他二十兩銀子。

“按照常理,理應給先生束脩,但眼下這情形,只好換成最不值錢的銀子了,還請先生笑納。”

趙臻又嗨了聲:“這叫什麼?我這種粗人,還講究什麼束脩?!”

“左不過就當報答宋公當年的救命之恩了!”

不論宋清阮說什麼,趙臻就是不肯收。

宋清阮沒了法子,只好將銀子收回來,叫人好生送他出去。

送走了趙臻,宋清阮又叫人重新去取了藥,給江清宴送過去。

趙臻的藥很是管用,江清宴只塗了一天,眼睛就舒爽了很多。

原先還火辣辣的眼睛,自塗了一天後,迎風不流淚了。

又連著塗了三四天,江清宴的眼睛便和之前沒什麼兩樣了,他覺得好了,清早一起來,舞完劍後忙去找了宋清阮請安。

宋清阮問了問他眼睛如何了,見確實好得差不多了,便叫人再去請江枕來,同江清宴一起學《千字文》。

這些日子下來,江清宴和宋清阮二人之間也不向從前那般生疏了,江清宴也終於不再動不動的就謝謝母親了。

宋清阮叫他坐,他也能不那麼拘謹的坐下了,卻依舊挺直背,恭恭敬敬地同宋清阮說著話。

宋清阮道:“瞧著你臉色紅潤潤的,怕不是跑來的?”

江清宴抬手摸了下臉,道:

“兒子晨起舞劍了。”

“舞劍?”宋清阮微詫:“你何時學會的舞劍?”

江清宴臉上紅了紅,低下頭道:

“兒子其實不會,只是從家裡撿了本劍譜,瞧著有趣就一直到帶著了。”

他又道:“兒子也很喜歡舞刀弄劍。”

宋清阮這才想起來,當初江清宴能一鳴驚人,靠的就是文武雙全。

這孩子當真是個不可多得人才,文是他自己學的,武也是他自己練的。

縱觀古今,能文會武又自學成材的人才又有幾個?

上了沙場能打仗,下了戰場能出謀劃策,孰輕孰重全在他一人說了算。

只是越是這樣的人,最後的下場越悽慘。

太過聰明有本領,即便忠心耿耿,也免不了被聖上忌憚,如此看來,上一世江清宴的死,怕是沒那麼簡單。

可宋清阮並不想壓住江清宴的天分。

他該群星纏繞被人敬重,畏縮這個詞,不應出現在他身上。

“你若是想學,我便請了人來教你。”

江清宴一張小臉更紅了,眼中滿是開心,忙站起來道:

“兒子多謝母親!”

宋清阮道:“只是一點,不能太過勞累。”

江清宴開心地壓不住嘴角,不住地點頭,似是想對宋清阮說些什麼,但卻又不好意思地說。

剛巧去請江枕的人回來了:

“夫人,枕二爺說,江老夫人留他有事要說,叫夫人過上一時辰再去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