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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積怨已久

宋清阮連一個眼神都未施捨,徑直進了外堂的中庭,自中間的官帽椅前服拂了袖子而坐,不怒自威地架勢瞬間壓著眾人,叫人不敢抬頭看她。

原本亂哄哄的與庭廳瞬間安靜了下來,丫鬟婆子們連大氣都不敢出。

宋清阮一鳳眼犀利的掃過與庭廳的人,卻突然譏諷一笑。

“好啊,一個個的連自己的主子都看不好!平日裡偷懶耍滑也就罷了,竟差點鬧出人命來,我瞧著你們的皮癢了!”

宋清阮一拍桌子:“秋菊,叫裡裡外外所有的丫鬟婆子,老的站後面,小的站前面,併成兩排,挨個點名,我倒要看看,你們大爺二爺出事的時候,你們自在幹什麼!”

秋菊哎了一聲,將婆子丫鬟站好了,挨個問。

“張家的,你在哪?”

“老奴自修剪花呢,那處離著水池遠,老奴便聽不清楚……”

“王家的,你呢?”

“老奴自小廚房給清宴少爺招呼晚膳呢……”

秋菊一路問下來,各自都有各自的說法,個個都是無辜的。

“冬香?冬香上哪去了?”

秋菊問眾人:“你們可看見她了?”

有個丫鬟回:“冬香剛剛跑出去了。”

查出冬香,宋清阮便知道老夫人的人是誰了。

秋菊又叫人押了小豆子上前:

“夫人,奴婢趕到的時候,這小豆子正趴在水池邊上拉枕二爺,奴婢見他動靜不對,便將他押了下來。”

小豆子跪在地上,嚇得止不住地哆哆嗦嗦地發抖。

宋清阮問他:“我問你,你原先在做的什麼工?”

秋菊利索地回:“回大奶奶,他是掃院子的,離著池塘遠著呢。”

宋清阮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自己說。”

小豆子舌頭都發抖:

“回大奶奶,小的是緊著接一接清宴少爺,這才去了那邊,小的不敢說謊啊!”

宋清阮淡漠地看著他,眼中滿是端量,呵斥道:

“掌嘴二十。”

秋菊立即挽了袖子上前招呼起來,正打著,外面傳來通報聲:

“老夫人來了!!”

宋清阮起身迎接,扶著江老夫人進來落座,江老夫人急得滿頭大汗,逮住府醫就問:

“枕兒呢?枕兒如何了?”

府醫忙給她使了個眼色,道:

“回老夫人,枕二爺暫無大礙,只是受了驚嚇,需得好好養養。”

江老夫人長呼一口氣:

“無事就好……要是枕兒出了什麼事,可叫我這老婆子如何是好啊!”

江老夫人哭嚎著,一面暗下揣度怎麼替江枕理論江清宴。

今日之事,事發突然,江老夫人知道這信兒的時候,嚇得杯子都拿不穩了。

從江清宴那邊偷跑來的丫鬟冬香跪在江老夫人面前,一一講著。

原是江枕看不過前些日子江清宴空口討了宋清阮的歡心,又早早在心中妒恨江清宴佔了他嫡長子的位份,加上老夫人寵的他無法無天,連帶著葉羅懿的那些教誨,便積怨已久。

於是尋了人,眼瞅著小豆子聽他的,就暗中商議了這麼個法子,連江老夫人都沒吱聲。

後出了事,才驚動了江老夫人和宋清阮。

巧就巧在,那小豆子和江老夫人安插在江清宴身邊的冬香通著信,現在聽了冬香將此事這麼一說,江老夫人瞬間樂了。

江枕此番舉動,剛巧圓了她想料理掉江清宴的心思。

她擦著眼角,白了眼正在捱打的小豆子,啐道:

“只打他一個有什麼用!這與庭廳裡裡外外五十多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江老夫人被攙扶著坐下:

“好端端地走著路,枕兒怎麼能落了水了去!”

宋清阮道:“婆母,清宴和枕兒並非不慎落水。”

江老夫人看向她:

“依著你的意思,這兩個孩子是被人推下去的?!”

宋清阮收回手,也坐下:

“不然,兩個孩子怎可能同時落水?”

江老夫人先發制人,替江枕撇清了干係:

“枕兒連命都差點丟了,你們都是做什麼吃的,此時定要查出個是非,好拿了你們的命去!”

“大奶奶,已賞完了。”秋菊手心都打的通紅,打的小豆子嘴角冒著血。

“你自己說,還是我幫你說?”宋清阮冷聲問。

小豆子被打得耳鳴眼花,不住的搖頭:

“小的當真是去接一接清宴少爺……”

江老夫人煩躁地叫住他,問道:

“且不管你是不是去接清宴,我問你,你可瞧見哥兒都是怎麼落水的了?!”

小豆子碰頭不止,聲聲帶響:

“回老夫人,小的瞧見了……”

老夫人忙罵他:“你個豬油蒙了心的,拿你自己當算盤了?抽一鞭子動一下?你倒是說啊!”

小豆子又磕頭:“是……”

他腫著臉,很是忌憚的看了眼宋清阮,最後一咬牙喊道:

“是清宴小爺把枕二爺推進去的!”

“枕二爺一時慌亂,抓了清宴少爺一把,兩人齊齊跌了進去……”

江老夫人拾起手邊的杯子摔到他面前:

“你可瞧清楚了?是江清宴拉的枕兒!?”

小豆子聲音弱弱地要答應,便聽見趙媽媽惡狠狠地說:

“你可想好了,若是有半句假話,叫你在這渣子上跪上一跪,刺斷你的狗腿!”

小豆子慘白著臉,將頭磕得更響了。

他是跟錯了主子,做錯了事,惹出了禍,這件事要是捅出來,背了個背棄主子的名號還好說,要命的是他動手揚了江清宴一身的地龍,害的江清宴落水。

要是叫宋清阮知道了,他逃不了責任,少不得要沒半條命。

小豆子暗恨自己一時糊塗,沒提前指使江枕同江老夫人通個信,倒害的自己現在夾在中間左右不是人。

他沒了法子,只能咬死不幹自己的事,又推到江清宴身上,盼望著江老夫人能救一救他。

小豆子一邊磕頭一邊說:

“小的不敢說謊,小的不敢說謊,就是清宴少爺推的枕哥!”

江老夫人舒坦地往後一靠,語調都悠悠了起來:

“即是這樣,那便留不到江清宴了。”

“去,把江清宴叫出來,問上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