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很快又來了,“沒事,你慢慢想.”
胖衙役突然毛骨悚然,後背一陣發涼。
他剛才就覺得這茅草屋內涼颼颼的,好像從哪裡冒著冷氣,瞧見小道士怪異的舉動,他更是堅定屋內有不乾淨的東西了。
眼前就躺著一具屍體,保不齊就是他呢。
他忽然大叫著跑出茅草屋,“鬼,有鬼啊!”
眾人:……處理屍體大家心裡都毛毛的,突然有個人這樣咋咋呼呼的,把他們的情緒都給影響了。
領頭不悅的蹙眉,“怎麼回事啊,這麼不行回家吃飯去吧,還在衙門湊什麼熱鬧?”
只有沈元等人明白,胖衙役的敏銳度有多強。
趙氏帶著他們離開,衙門辦案不方便在裡面打擾,他們又重新回到了張家。
趙氏去給他們倒水,敬重的模樣和初見時判若兩人。
小錦悅咕嚕咕嚕喝完一杯茶,將茶水給沈元遞去,只見他跑去再度將門關起來,詢問翠花還有什麼心願未達成。
翠花忽然什麼都不想了,她最最厭惡的兩人,一個是相公,還有一個就是老王。
若非老王對她動手動腳,她也不至於被相公看到,懷疑她不忠推她下河。
可是她突然什麼都不想計較了。
她都已經離世了,再和他們計較有什麼用呢。
對她的人生毫無益處。
她沉默許久後,擺擺首,仰頭看向小道士,“道長,送我進輪迴吧.”
“你想好了嗎?”
沈元一字一字問的認真。
他的職責就是把鬼魂送入輪迴,想沒想好是他們自己的事,他能做的就是再三確認,讓他們想清楚了。
翠花重重點頭,“恩.”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小錦悅有些沒反應過來。
她在腦海裡快速回顧一遍翠花的事,語調微揚的問出口,“你不想對老張做什麼嗎?”
“想,但是沒必要.”
當她第一個字出口,小錦悅的心懸到半空中,不過很快就落了回去。
翠花很坦率直接,不彎彎繞繞藏著心思。
她語氣很直,“我確實不想他好過,但我也不能讓小道士做壞事毀功德.”
她是個明白人,有大智慧。
她想要實現夢想的同時,也不能讓別人幹壞事。
沈元聞言,遞給她一個眼神,大明白。
“那也不能就這樣放過他!”
小錦悅當即拍案,噔的一下從板凳上起身,渾身帶著股煞氣,面色冷峻堅毅。
“走,去老王家!”
老王藉著翠花需要銀子,佔盡她的便宜,還把她的肚子搞大了。
如果這,這是一場明碼標價的生意,她無法辯駁。
但在翠花出事的那一天,翠花並不想和老王有太多的接觸,但他還是動手了。
這就是他的不對!沈元抬眸,瞧著姑娘火冒三丈,怒氣衝衝的要去找老王幹架。
趙氏當即有些慌神,姑娘不會是怒火上頭,萬一作勢不好的是就糟糕了。
“姑娘,你想做什麼呀?”
她弱弱的問。
“嚇唬嚇唬他!”
小錦悅努了努鼻子,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他們確實不能幹壞事,但也不能什麼都不幹。
“如果不讓老王吃到苦果,他還會對別人下手,還會有第二個翠花,第三個桃花,我們要把他的壞心思給掐滅了!”
小錦悅義憤填膺,甩出這段話。
之後她走到沈元跟前,視線朝他身後的包袱瞟,唇齒微啟,“你隨便畫點符,我們去會會老張.”
“什麼符?”
沈元尾音微揚,確認姑娘的心思。
小錦悅無語地瞥了他一眼,這還讓她一個門外漢想。
她抿了下唇,手指在桌案隨意敲打著,苦思片刻後,丟擲答案,“複雜點的平安符好了.”
聽到這回答,沈元忽的鬆了口氣。
他還真怕姑娘動什麼壞心思,到時候他沒法滿足,場面就很難收場了。
正當他要應下來,忽而耳邊響起她的質疑。
“你會嗎?”
這三個字,就像一座大山狠狠壓在他身上,他會嗎?這還要問?他當下不知該擺出什麼表情,一言難盡的轉頭看向姑娘,唇邊緣線轉折清晰,面部線條變得僵硬幾分。
“我會!”
他擲地有聲的證明自己。
意識到他的神色不對,小錦悅才反省到她的表達不對。
當即擺手解釋,“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平安符你肯定會,那老王估計不是個好糊弄的,搞點複雜的壓壓他.”
她一連說了一大串,就怕沈元誤會她的意思。
沈元哼哼,學會了她的傲嬌。
小錦悅表情訕訕,看著沈元似是證明自己一般攤開包袱,從裡頭拿出筆墨紙硯,唰唰唰的提起毛筆在黃紙上畫符。
那行雲流水的動作毫無卡頓,小錦悅忽然意識到,她的疑問確實冒犯了。
沈元年紀不大,但他手藝極高。
許是得到觀主真傳,是她見過最了不起的道士。
沈元神色無比認真的對待這一次畫符,雖說只是個平安符,卻要把它畫複雜,要證明他的實力。
瞧見兩個小年輕較勁的模樣,趙氏在一旁笑出姨母笑,這兩人怎麼越看越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