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
實噔噔的卡在嗓子眼,上不來也下不去,胸口傳來陣陣痛意。
她真切的覺得,這口氣要是緩不上來,她這條狗命也就算數了。
這時候,俞側妃遞過來的酒盞就是神仙妙藥。
她飢不擇食地接過來,一股腦的喝下去,酒盞才多大點,她一連喝了兩杯,一口氣總算捋順了,人算是緩和過來了。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撿回一條小命。
她清澈深邃的雙眸蒙著水霧顯出迷離之態,面色酡紅,人有些迷迷噔噔。
夏風帶這些許溫熱拂來,吹起她散落鬢旁的青絲,惹得她面頰癢癢的。
她沒忍住,歪了下脖子,隨意的伸手將髮絲撥開。
俞側妃看著霍玉自然無比的動作,眸底的情愫瘋狂翻湧著。
她的胸腔中升騰起滾燙的熱意,她抿了抿下唇,有些無法自控的往前挪了挪身子,不可自控的心潮澎湃。
她知道她這種愛意不應當,但愛哪裡是能剋制的東西。
小錦悅心思簡單,不知道俞側妃心中所念。
酒精在她體內發揮作用,她的腦袋嗡嗡的,竟是被這酒醉倒了。
她眉眼半眯,指著俞側妃手中的清酒稱讚,“你這酒真上頭,不過……”她突然喘了口大氣,搞得俞側妃心中莫名忐忑,她緊張地盯著霍玉,等待他的下話。
“我喜歡.”
小錦悅話音落,嘿嘿地傻笑起來。
瞭解宿主的系統一看便知,宿主犯傻定是喝醉了。
翡翠和宮女面面相覷,也意識到霍公子不對勁了,怕不是上頭了吧?俞側妃眉眼微愣,似是想到了什麼,湊近酒壺輕嗅,方一湊近,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她很快被刺激地皺起眉頭,將酒壺拉得遠遠的。
她不悅地看向翡翠,揚起手中酒壺,“這是怎麼回事?”
翡翠不知真相,疑惑不解的湊上前一聞,這才意識到不對。
負責酒水的宮女意識到情況不對,上前聞了聞酒壺,雙手慌張地輕顫,“是奴婢錯了主子,怕是廚房內的酒水相鄰,奴婢給搞混了……”話語間,她側眸去看已有醉意的霍玉,面色愈發難看。
不光是她,俞側妃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霍玉,唯有他,還在嘿嘿咧嘴傻笑。
那一口整齊潔白的牙完美無瑕,眼角眉梢沾染粉紅的醉意,更添幾分妖氣。
他本就膚色白皙,加之血氣粉紅,俞側妃的心跳得更快了。
忽的,一隻修長的手拽住她的手腕,微涼的指腹乾燥,卻點燃了她接觸處的肌膚。
她視線移向那隻手,眉心微動,本能的暫停了下呼吸。
小錦悅喝醉了的嗓音帶著幾分軟糯,嗲兮兮的像是撒嬌,“這酒好喝,陪我喝一杯吧.”
俞側妃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只覺激烈的心臟快跳到嗓子眼,咚咚咚,節奏分明。
她覺得嘴唇有些乾燥,舔了下唇瓣,上唇卻更顯緊繃。
翡翠先她一步反應過來,暗暗衝著注意擺首。
兩人共處水榭已是不妥,喝酒更是荒謬。
今日並非宴請,此處也不是東宮,無論哪個角度看都不合適。
翡翠雙手緊攥在一起,有些慌張的望著主子,她可不能做出糊塗事啊。
可誰能拒絕心上人呢。
臺階清冷,天色黯淡。
水榭旁湖光樹影,水紋層層盪漾,悄然無聲又像是盡情喧譁。
喧譁的,是俞側妃的心跳。
她暗提一口氣,怕身側的霍公子發覺她的不矜持。
她緊張的用餘光打量霍玉,不過好在他的注意力都在酒壺上,並未注意到她蔓延的情愫。
她知道她不該同意。
她身為太子側妃,進宮給辛勤處理政務的太子帶吃食,結果卻和外男一道在水榭中吃上了,甚至還妄圖飲酒作樂?別說是心高氣傲的太子,任意一個男子都無法接受。
就是她,聽到也會覺得荒謬不已,怎會有如此大膽之人。
可她就是當事人,她明白這顆心為霍玉興奮跳動,她竟是無法拒絕他。
他的手不曾離開,雙眸微紅且璀璨,無比期待地望著她。
這一刻,她甚至願意把生命交給他。
“好呀.”
她聽到了自己如待嫁少女般悅耳的聲音,清脆的答應了霍公子。
多麼荒誕啊。
翡翠和一眾宮女皆倒吸一口涼氣,齊刷刷的跪倒在地,懇求主子改變主意。
場面尤其壯觀,震驚了微醺的小錦悅。
唰得一下,她混沌的大腦清醒了一大半,立即將手從俞側妃手腕收回。
她雙眸驚恐的閃爍著,認定自己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不然這群宮女的反應不會這麼大。
由翡翠帶頭鏗鏘有力地勸說主子,“主子萬萬不可,上回您就因為……被太子殿下軟禁院內責罰,這次斷然不能再任性了.”
她將重點人名省略,不過即便她不點名道姓,俞側妃也能明白。
俞側妃的面色蒼白,瞳孔微怔。
她如何不知呢。
她垂眸看到微涼的手腕,上頭的肌膚因為對方的抽離而帶走溫度,顯得有些空牢牢的。
她耷拉著眼皮,彷彿一瞬間被抽離靈魂。
她掀眸深刻地望了眼霍玉,強忍著鼻尖的酸意,狠下心從石凳上起身,毅然決然的衝進雨幕之中。
嘩啦啦,一行宮女隨之離開。
不過轉瞬功夫,熱鬧的水榭只餘小錦悅一人。
不過她們將吃食和酒水剩下了,小錦悅喝得酩酊大醉,面上紅出兩坨高原紅,看起來可笑又狼狽。
她吃吃喝喝,好不爽快,就連外頭的雨停了都不曾察覺。
直到一道黑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面前,把她嚇了一大跳,仿若見鬼了似的倒退,四腳八爪的抱住水榭廊柱,怕得要死。
“你,你是什麼時候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