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發覺她狀態不對的人。
她的嗓音一下拔高,聲音因驚慌失了調,“方姨娘,你怎麼了?”
岑桓眉心一凜,見方姨娘面色蒼白,狀態實屬不佳,當即冷聲吩咐丫鬟們:“你們立刻送方姨娘回去,讓郎中給她看看.”
之後他視線便轉移向小錦悅,小錦悅莫名有些頭皮發麻,有種被蛇盯上的恐懼感。
丫鬟們應聲。
一左一右的扶著方姨娘,小錦悅只得鬆開手。
在岑桓看不到的地方,方姨娘悄悄捏了捏小錦悅,掀眸遞給她一個眼神,示意她不用擔心。
她只是怕侯爺為難下去,夫人屆時很難收場。
小錦悅倒是沒想到,方姨娘是裝的。
她眉眼微怔,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下一瞬,她的身子便失去了平衡,她像是麻袋一樣被扛在肩膀上,腦袋倒垂下去,渾身的血液直衝腦門。
她的世界天旋地轉,她有種噁心想吐的感覺。
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小錦悅被岑桓扛走,掠過之快身影成為一道黑色閃電,很快消失在眾人眼前。
丫鬟眉眼微頓,小聲嘀咕了一句,“侯爺怎麼這樣,明明是我們主子身子不適,怎麼他只顧著夫人啊……”話音剛落,她就被方姨娘瞪了一眼,啞聲說了她一句“多嘴”。
丫鬟替主子打抱不平,撅起嘴扶著主子一步步回偏院。
她想想還是心裡不舒服,一定要說出口,“我們住得那麼遠,一點點挪回去要到什麼時候,侯爺又不是不知道我們主子身子骨差。
夫人也是,多少有點不懂事了……”“好了,主子的事是你可以議論的嗎!”
方姨娘蒼白的臉嚴肅著,板著臉,沒好氣的盯著丫鬟。
“侯爺想如何就如何,那不是我們能干預的事,你少說幾句,當心禍從口出.”
丫鬟訕訕垂眸,繃緊唇線不再多嘴,只是心裡還是替自己鳴不平。
別說是她了,就連小錦悅也沒想到,侯爺放著虛弱身子較的方姨娘不管,居然把她扛了回去。
她自己爬都能爬回去,堅強著呢!全場開心的人只有秋月,她替主子感到開心。
侯爺心裡還是有主子的是吧,雖然新婚夜沒來。
侯爺將主子帶回院子後,門扉啪得一下合上,之後秋月過來沒法靠近,不知裡頭髮生了什麼。
一路過來,小錦悅的肚子撞擊著侯爺堅硬的肩膀,身子來回顛簸著,她快要吐了。
她緊閉著嘴,壓制著從腹腔湧上來的酸意,腮幫子鼓鼓總算沒吐在侯爺身上。
她的腳一沾地,就跑到高腳凳上的盆子前,吐了個昏天暗地。
盡情淋雨身子沒出毛病,倒是被侯爺這麼一整,人都快沒了。
小錦悅鼻子泛起酸意,眼眶不自覺的盈潤起來,睫羽上沾染了幾許溼意,加之溼噠噠的身子,整個人看起來意外狼狽。
岑桓無情的盯著她,居然還品出了幾分楚楚動人。
他始終咬了下牙,覺得自己出現錯覺了,她這人怎麼可能楚楚可憐,又怎麼可能動人。
小錦悅獲得了方姨娘同款蒼白麵色,單手撐著腰,整個人有點乏力的虛脫。
“侯爺,不帶這麼整人的啊.”
小錦悅稍稍恢復點精力後,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對侯爺的指控。
岑桓怒氣一下上湧,氣結了。
他冷硬著聲音,“夫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開口的一瞬間,他將她的名諱‘蒲盈’吞回肚子裡,還是叫她夫人。
他無意聽到的把柄,他還想藏一藏,看她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小錦悅多少有些理虧,垂眸可憐兮兮的撅著嘴,雙手緊緊扒拉在一起,“對不起嘛,這些時日學賬壓力太大了,難得的時機就放縱了一下.”
岑桓面色微頓,他還以為假夫人會硬著頭皮和他硬剛,沒想到她意外的柔軟下來,乖乖認錯。
這麼一來,他倒不好多加指責了,顯得他氣量太小。
他沒好氣的剮了小錦悅一眼,聲音仍是硬邦邦的,“你是侯門夫人,做出這般上不得檯面之事,若是傳出去,別人該怎麼議論我們侯府?”
他微揚的語調,是對小錦悅的譴責和控訴。
小錦悅眼珠子狡黠靈動的往上轉,雙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對戳著,說不出話來。
原先緊繃的氣氛,被她可愛的小舉動緩和許多。
岑桓無奈的輕嘆口氣,感受到了好皮囊的力量。
哪怕做出出格的事,只要頂著這張皮囊,稍微服個軟,就很難再冷著臉責罵她。
長得好看,無論在哪都是法寶。
外頭雨水仍是稀稀落落,小錦悅身上黏噠噠的,半乾不幹的程度最是難受。
她得快點把侯爺解決了。
系統適時出聲提醒:親,這邊建議你撒個嬌哦。
小錦悅挑眉:什麼嬌,硬漢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