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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兄友妹恭,父慈子孝

蛇岐八家內三家的傳承曾一度斷代,外五家的人一直在努力尋找在戰爭中或出走或流落在外的三家族裔。

如今為外界所知的是橘家和源家都有了繼承人,並且都大權在握,只有上杉家貌似還沒有找到後繼者。

如果這時候有人拜託他們找四個叫上杉家的人,那即便對方是債主,也得刨根問底個沒完。

而要是追問到底,發現這四個“上杉”的資料全部來源於某個青春期小處男的夢。

別說蛇岐八家能否接受,就是薯片妞自己都沒臉往外說。

而此時,某個與路明非夢中情人同名同姓的紅髮女孩兒正全神貫注地操控遊戲手柄,旁邊有個面容肅穆彷彿在思考某種關乎家族存亡絕續之大事的青年。

“boom——!!!”

伴隨著一聲大爆炸,遊戲螢幕上浮現出大大的“game over”字樣,繪梨衣面無表情地放下游戲手柄。

雖然臉上還是冰冰冷冷,但眼底還是有絲絲縷縷的情緒波動,宛如湖面蕩起的漣漪,為那雙宛如瑪瑙的瑰紅色眸子增添了幾分生氣。

少女側眸望去,只見旁邊盤膝而坐的青年雙手撐著大腿,眉頭緊緊皺成了個川字,不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哥哥怎麼了?”她舉著形影不離的寫字板,今天哥哥一整天都是心不在焉的狀態。

明明前兩天都是很高興的樣子,嘴角一直向上勾起,現在卻抿成了一條線,如刀鋒般犀利。

源稚生的思慮中斷,猶豫良久最後還是沒有將自己的煩惱說出,摸了摸少女的腦袋,輕聲道:

“哥哥也夢到了和繪梨衣一起去外國生活,但是有點怕今晚夢不到,所以在想辦法。”

繪梨衣是個單純的女孩兒,雖然她自己缺乏情感表達能力,但對於外人的情感變化非常敏感,所以源稚生從來不騙她。

即便有些事情不方便告訴她,也只會用其他事情轉移話題。

就像此刻,他不願意承認自己夢見了妹妹被人拐走,所以更改了一下說辭。

“真的?!”

繪梨衣見狀,瑰紅色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她往前湊了湊盯著源稚生的眼睛,像是要這則訊息的真實性。

“真的。”源稚生笑笑,挑了一部分的夢境內容和繪梨衣分享。

說來也是奇怪,這個夢多少有點古怪了,竟然在睡醒之後還能記憶猶新。

也許是因為太過美好,所以焊死在了大腦記憶單元?如果沒有那個該死的司儀出場的話,那確實很美好。

兄妹倆在這對照夢境,發現兩人的時間線還略有差異,相隔了起碼三四年。

這下源稚生總算放心了,他還擔心妹妹的夢境中也會同步出現那個該死的司儀小子,從而導致意外發生呢。

天照大神保佑,今晚一定要讓他把夢延續下去,他必然帶上蜘蛛切和童子切安綱,把那個混蛋小子給砍了。

而繪梨衣得知哥哥的煩惱後,很是豪邁的拉開房門,從櫃子裡翻出備用的床鋪,又在床上的抱枕中挑了好一會兒,最後把一隻醜醜的鴨子抱枕放在被子上,拍著鋪蓋示意哥哥今晚就睡這。

源稚生看她閃閃發光的眼睛,還有寫字板上那句“把繪梨衣的夢境分給哥哥”,感動的很想當場答應下來。

但最終他還是搖了搖頭,萬一這夢境……那個司儀小子具有汙染性,從自己的夢中跑進繪梨衣的夢裡,那豈不是引狼入室?親手把繪梨衣交出去,那種事絕對不可能!

這般想著,他柔聲安撫住有些不高興的妹妹,告訴她時間不早趕緊睡覺,明天讓廚師給她做五目炒飯並且陪她打一小時的遊戲,這才得以脫身。

離開和風小屋,等候在門口的西裝麗人便默默跟上。

這是矢吹櫻,是他的家臣兼特別助理兼貼身保鏢兼漂亮女孩兒兼……

源稚生突然停下腳步,靜靜看著這個面容清冷但是很美的女人。

她二十出頭,留著長長的馬尾辮,面板素白如雪,一身女式西裝恰到好處的襯出了完美曲線,是個很適合帶在身邊撐門面的漂亮女性。

“怎麼了,少主?”

櫻眨了眨眸,側身讓開位置,以為源稚生還有什麼事情沒有交代給上杉家主。

然而少主的視線卻伴隨著她的移動而移動,視線落在她的臉上。

如此直白的注視,讓那張白皙勝雪的面容微微多出了幾分血色。

源稚生凝視著櫻,這是夢境中除了妹妹以外,唯一一個跟隨在自己身邊,且和他們兄妹同住一屋的熟人。

這其中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但源稚生沒感覺到自己和櫻之間存在什麼曖昧的氛圍。

他們的關係就像是戰國時代的主公與家臣,互相信任互相陪伴,永遠默契且形影不離。

也許是因為夢境中自己一個人照顧不了繪梨衣,所以把櫻也帶上了吧。

源稚生覺得真相理應如此,於是微微點頭:“沒事,走吧。”

話落,他轉身離去,留下櫻短暫愣神後迅速邁步跟上。

雖然不知道少主剛才在想什麼,但應該不是察覺到了她的不臣之心。

就在她鬆了口氣的時候,前方一路直行透過層層關卡的源稚生開口道:

“烏鴉和夜叉他們去哪了,今天下午傍晚過後就不見人影。”

“他們約好去歌舞伎町喝酒。”矢吹櫻沒有隱瞞兩位同事的行蹤。

她和烏鴉、夜叉是少主麾下唯三的家臣,但相較於她的認真與嚴謹,後兩個就比較放蕩不羈愛自由,很符合世人對幫派人士的刻板印象。

“是嗎,竟然也不叫上我。”源稚生點了點頭,打趣一句。

他倒是不介意下屬在工作結束後去聚餐飲酒,這本來就是日本的職場潛規則。

如果下班後不跟相熟的同事去居酒屋吃飯喝酒,是沒人緣的表現,會自然而然被排擠。

只是他們去吃酒,竟然也不問自己這個少主來不來,莫非是又準備在背後吐槽他妹控的事兒?

算了,說就說吧,反正他們當著自己面也沒少開玩笑。

相較於其他古板的家主,他確實算很好說話了,尤其他剛剛升任執行局局長,確實不適合在公共場合飲酒作樂。

離開繪梨衣居住的樓層後,他走出電梯,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櫻,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目光一直追隨著前方高大身影的特別助理小姐聞言,眼睛微微一亮,剛要答應下來,就聽見自家少主的手機響了。

“抱歉,接個電話。”

源稚生摸出手機,發現來電顯示人為“老爹”,衝櫻點了點頭轉身走到窗前接通。

櫻看著那單手插兜的青年站在窗前,月光灑落在他身上,俊俏的面龐和挺拔的英姿彷彿一尊古希臘工匠傾盡心血才造出的雕像,讓人見了一眼就終身難忘。

少頃,源稚生結束通話電話走回來,衝著原地等待的少女歉然一笑:“老爹叫我去陪他飲酒,只能下次再約了。”

“只要少主想,櫻隨時奉陪。”

櫻是個說到做到令行禁止的女孩兒,源稚生毫不懷疑自己半夜把她從睡夢中叫醒來天台陪自己喝酒,她也會二話不說換上最好看的衣服來找他。

“嗯,早點休息。”他輕輕點頭,轉身按動電梯,前往大家長所在的樓層。

上世紀中葉,蛇岐八家內三家早已無人繼承,但在幾十年前,當代橘家家主從海外歸來認祖歸宗。

他以一己之力將近乎停擺的執行局壯大,並且找回了失落在外的源家血脈,成功擠進了蛇岐八家的權力中心。

在此之後橘家家主成功透過家族大選,被推舉為蛇岐八家大家長,將日本黑道最強大的本家給扛在了肩上,勵精圖治帶著所有人共同致富。

在近二三十年裡,蛇岐八家慢慢恢復了往日的繁榮強盛,甚至猶有過之,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那個被尊稱為大家長的男人——橘政宗。

“老爹。”

源稚生抵達頂層,在簌簌晚風之中看到了席地而坐的和服老者。

老者白髮蒼蒼,背影並不算高大,可只看上一眼就知道這絕對是個氣度不凡的大人物,坐姿充滿了從容與不迫。

“稚生,來,坐。”

老者回過頭,招手示意源稚生來身邊坐下。

“老爹今天怎麼這麼有雅興?”源稚生上前在橘政宗身邊坐下,姿勢比較隨意,畢竟這個男人在他心中與父親無異。

蛇岐八家所有人稱呼橘家家主,要麼是大家長,要麼是政宗先生,唯獨他能在私下裡稱呼他為老爹。

源稚生能在這個年紀成為執行局局長,除了他實力足夠強,其實也有點子承父業的意思在裡邊。

當年橘政宗一手盤活了爛泥一攤的執行局,如今讓源稚生上位發揚光大,流傳下去也是一段不可多得的佳話。

“就是突然想起好久沒有和你看過月亮了。”老者給源稚生倒了一杯酒,笑意溫醇如陳年佳釀:

“還記得當初我們經常一起去爬山看日出,從午夜爬到凌晨,天上只有月亮相伴。”

今天他忽有所感,莫名就想要和自己的“兒子”聯絡聯絡感情。

“是啊,那時候老爹你的揹包永遠都能掏出一瓶冰鎮可樂,我都懷疑你藏了一個微型冰箱。”

父子倆相視而笑,在月下輕輕碰杯,將杯中清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