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路明非聽到上杉家傳承已經徹底斷代的時候不由坐直了身子,眼睛直勾勾盯著駕駛座上那個如浮世繪中風華絕代歌姬般的女人,聲音帶上了幾分急切:
“你的意思是上杉家的人已經死光了?”
“不知道,反正半個多世紀蛇岐八家都沒有再出現過上杉家的成員了。”
酒德麻衣抬眸看了眼後視鏡,有些好笑道:
“怎麼,擔心你那個叫上杉智勝的朋友啊?安心,當年源家和橘家也被認定後繼無人,但後來還不是被蛇岐八家找到遺失在外的血脈了。”
路明非聞言鬆了口氣:“你們的情報工作還挺到位的,這種事情應該算家族隱秘了吧,連這都能打探得到。”
“還行吧,內部有人是這樣的。”
酒德麻衣點了點頭,一副灑灑水而已不必大驚小怪的模樣。
“那你們安插在蛇岐八家內部的人,能幫我混進去嗎?”
“如果你想以外圍成員的身份混進去倒是簡單,可要是想進入蛇歧八家本家就有點難度了。”
酒德麻衣解釋道:“蛇岐八家全員混血種,對外的要求是隻有血統純正的日本人才能進入本家,像你這種外國人幾乎不可能加入,除非……”
“除非什麼?”
“入贅。”
路明非:“……”
那恐怕不行,老路家的要是入贅到了日本當上門女婿,當了一輩子兵的爺爺可能得半夜託夢痛打不肖子孫。
“沒有其他辦法?”
“其他辦法也有,你到時候去問薯片吧,讓她給你安排。”酒德麻衣表示自己就是個死跑前線的,這種複雜問題應該讓後方的人考慮去。
“行吧。”路明非見狀不再多言,盯著遠處新宿區那棟如古刀般屹立在市中心的黑色大廈。
大廈中間五層六層被掏空,有一條高架公路從大廈內部穿過,後續往上的樓層全部懸空,數萬噸的重量全部壓在十二根承重柱上。
“那個就是蛇岐八家的本部,名為源氏重工大廈。”
酒德麻衣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不由打趣道:“怎樣,沒見過這麼誇張的建築風格吧?”
“還行,就是感覺會很擾民,影響工作效率。”路明非表示這也就那麼一回事兒,基建這塊還得看咱大中華。
“日本混血種屬於哪個元素君主的血裔?”
飛機上路明非惡補了一些龍族的相關知識,並未在薯片妞給的資料中找到日本混血種對應的血脈源。
也許進了卡塞爾學院他能獲得更加全面的資訊,但讓他在課堂上聽著那些上了年紀的教授操著並不流利的中文照本宣科,還不如直接殺了他來的痛快。
像現在這樣簡單粗暴就很好,他直接把薯片妞給的龍族資料當做《地球online》更新的資料片,一眼掃過去就心知肚明。
身為前職業選手,他理解版本的能力向來遠超常人。
“不知道,目前為止日本還沒有發生過古龍復甦的事件,甚至連龍族文明的遺蹟都未曾發現過。
這個島國被譽為全世界‘最乾淨’的地域,完全沒有龍類活動。”酒德麻衣自己也說不清,“日本混血種的來歷就跟日本神話一樣神秘兮兮的,據說連蛇岐八家都不知道自己打哪來。”
路明非虛著眼:“這話你自己信不?”
“你別管我信不信,反正卡塞爾學院的人信了。”酒德麻衣歪嘴一笑,像是在說著與己無關的事情:“當年美國在橫須賀港以一艘黑船鳴炮示威,迫使德川幕府開啟國門,之後歐美列強侵入日本,直接把本土血脈汙染變得亂七八糟。
即便是集中了最純正血脈的蛇岐八家,也經常誕下其他元素君主的血裔。”
黑色本田在東京街頭經過,最後抵達了豪華的希爾頓酒店。
依舊是總統套房,但路明非又單獨開了一個單人間,美名其曰喜歡一個人睡。
酒德麻衣吐槽也沒人想要給你當暖床丫鬟,然後就準備去抱零彰顯一下姐妹情深,結果被她很不給面子地閃開,立馬暴露了塑膠姐妹花的事實。
“咳咳,她這人不喜歡肢體接觸,平時很粘人的。”
路明非沒有搭理長腿美御姐的挽尊,拎著自己的裝備來到豪華單人間。
說來他現在其實有點囊中羞澀,身上大半身家都轉給小天女讓她幫忙買幣了,剩下這點全部兌換成日元最多也就撐一個月。這兩天的花銷,無論是遊輪的傳票還是飛機票以及來到東京的食宿問題,都是薯片妞和酒德麻衣在弄,他算是吃上了軟飯。
當然,考慮到她們背後的老闆大機率是自己那個玩神秘的弟弟,路明非也就放寬心了。
別人啃老他啃弟,誰敢說他扶弟魔。
放好行李重新換了個裝扮,路明非揣著自己的健康保險證準備出門。
飛機落地後他就換了一個身份,從伊藤潤次郎變成了空知新星,是一個喜歡穿著黃色卡通t恤和棕色休閒褲默默視奸所有人的二次元宅男。
路明非只是簡單換了身衣服,把髮型梳成雞哥同款中分,再戴上一副黑色粗框眼鏡和棒球帽,肩上背個鼓鼓囊囊的雙肩包,一股死宅的氣息瞬間撲面而來。
他覺著就自己這副尊榮,別的不說,起碼異性會自動疏遠兩米的安全距離。
要是胸前再掛個相機,估計地鐵的乘警都在重點盯防,畢竟這個國度偷拍尾隨的故事太多,都拍攝成電影銷往全球了。
跟零她們打了聲招呼,路明非便出發前往地鐵站乘坐新幹線前往東京大學附屬高等學院。
先別管他老婆有沒有在那讀書,去看看回憶一下和她相處的點點滴滴不行嗎?走出酒店大門,路明非無視周圍所有異樣目光,壓了壓帽簷走進地鐵站。
東京他來過好幾次,其中大部分是帶著老婆回老家看看,順便跟二舅哥聚聚,再給岳父他老人家燒點紙。
購票入站,路明非找了處空位坐下,望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景緻,腦海中浮現出了當初和老婆確定關係後,第一次帶她回日本的情形。
那時候他還只是星際爭霸的神,尚未涉足moba遊戲的領域,在日本的知名度也比較一般。
當然他即便在鳥巢登頂後,在日本的知名度也就那樣,他們對於這些賽事並不如中韓那般熱衷。
這倒不是他們不喜歡即時戰略遊戲和moba類遊戲,純粹是他們本身就是遊戲大國,而且pc遊戲在日本確實有點水土不服。
彼時的路明非已經功成名就,自然不需要像現在這樣擠地鐵,所以他都是坐大舅哥的車出行。
是的,大舅哥在日本還留有產業。
大舅哥在移民法國之前是個律師,但成為律師之前他人生最大的夢想其實是當一名懲惡揚善為民除害的警察。
只可惜他的家庭背景沾了點黑,這輩子是沒可能進入政務警務系統了,只能噹噹律師才能滿足一下守護正義的雄心。
後來他大學畢業成了律政界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結果沒多久老爹就意外離世,在那之後他被迫接手家族企業,自己的事業受到很大影響。
最後他幫助父親的部下洗白轉職成功,自己則不得不選擇移民到法國。
雖然忽略了無數的細節,但路明非知道這裡邊肯定發生了很多不可告人的事情,只是大舅哥不提,他便也不再多問。
二舅哥倒是沒有跟著哥哥妹妹離開,他取了個藝名叫風間狂死郎,靠著父親和兄長留下的人脈資源以及自身的優秀成了炙手可熱的搖滾歌手。
當路明非他們來日本的時候,二舅哥正打算在東京巨蛋開演唱會。
大舅哥和二舅哥是雙胞胎,長相有七分相似,但性格完全相反。
前者沉穩內斂,後者肆意張揚。
像第一次見面時,大舅哥差點把拐走他妹妹的路明非扭送監獄,二舅哥則是拍著他的肩膀豎大拇指,說:
“你小子有種,能當著我哥的面拐走我妹妹,還認可了你倆的事兒,今晚跟我一起登臺演出當特邀嘉賓吧。”
路明非百般推辭,最後還是因為演出法救了他。
因為《奇蹟再現》沒有提前報備在演唱會歌單裡,否則他絕對要被拉上去吼兩嗓子。
路明非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個長相有幾分女生的清秀的大男孩在抓起話筒的那一刻,直接化身暴躁的烈火點燃了整個東京巨蛋,讓現場所有人都變得血脈僨張。
就連膽子比較小從來不敢在外界做出格舉動的老婆,也跟著激昂的旋律搖頭晃腦,在他耳邊大聲跟唱著。
他小聲吐槽她唱的不在調上,她就會用細嫩的手指掐住他腰間的軟肉,輕輕捏著旋轉表示抗議。
而他來不及痛撥出聲,旁邊安靜錄影的大舅哥就會默默投來死亡凝視,原來這個無可救藥的妹控一直在偷錄妹妹唱歌的聲音想要留作紀念,被他這麼一打岔妹妹就不肯再開口了。
以至於當天演唱會的慶功宴上,路明非吃飯的時候都總感覺有股死氣騰騰的視線在自己喉嚨附近徘徊。
“哈啾!怎麼感覺有點涼?”
回憶被突如其來的噴嚏打斷,路明非摸了摸鼻子,突然感覺後背涼颼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