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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繪梨衣不想做噩夢

芬格爾萬萬沒想到,自己完美的計劃才剛踏出第一步就迎來了全面潰敗。

在他入住路明非隔壁的第二天早晨,鄰居的網癮少年就彷彿要踐行自己的理想般,直接搬進了電競俱樂部。

期間別說上學了,路明非就連俱樂部大門都沒出過。

經過之前的收購事件,俱樂部老闆專門安排了兩個牛高馬大的保安守著,防止有不法分子闖進來。

這年頭掃黑除惡還沒那麼徹底,有些極端分子見事情沒法用砸錢的方式解決,就會用打砸搶解決。

像那種籃球足球天才因傷殘遺憾告別賽場的比比皆是,他可不想讓中國星際的未來葬送於卑劣小人之手。

於是任芬格爾急得如何抓耳撓腮,反正就是見不到路明非的面,就算他找諾瑪幫忙混進了路明非的好友列表,發過去的訊息也是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應。

不只是他,就連好不容易被撈出來的葉勝和酒德亞紀,以及得知校長被拒這一訊息的楚子航和諾諾也無法聯絡上路明非。

他就像是徹底放棄了這個賬號般,沒有與任何人有過互動,即便星際群有人喊他切磋,也得不到回應。

整個星際頻道排名第一第二的高手全部銷聲匿跡,群友紛紛猜測他們是不是線下面基去了。

然而無論是他們,還是電競俱樂部的選手,都不知道這些天路明非在幹什麼。

除了每天定點定時出現虐一下那些職業選手外,他大部分時間都呆在房間裡。

雖然老闆和經理都吩咐過不要隨意靠近路明非的房間,但還是有人按耐不住好奇心會假裝經過,側耳傾聽房間裡的動靜。

而他們聽到的,也永遠是床鋪的搖晃聲、砰砰的撞擊聲以及粗重的喘息聲。

結合路明非偶爾出門時疑似透支的臉色和虛浮的腳步,還有經常更換的衣服,以及一天六頓的飯量,這些正值青春期的選手們很難不想歪。

若非俱樂部只有煮飯阿姨是女的,他們怕是都要懷疑路明非金屋藏嬌了。

“砰!”

輕拿輕放之下,沉重的槓鈴仍舊發出了一聲悶響。

光著膀子的路明非拿起手機,亮起的螢幕上顯示著蘇曉檣發來的簡訊:

你的護照、簽證、機票全都下來了。

“謝了兄弟。”路明非擦掉額頭大片的汗珠,笑著回覆。

這無疑是他近期以來所聽到的最令人振奮的好訊息了,讓近些天積攢的煩悶情緒得到消解。

因為目睹了芬格爾堪稱翻天覆地的變化,路明非總是控制不住去想,這個世界除了目前遇到的人之外,其他會不會和這個操蛋的世界一樣變得面目全非。

倘若那些還未曾謀面的親朋,與前世所熟識的他們相比,性格、行為乃至價值觀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以至於幾乎判若兩人,那他們是否還能被視為原本的“他們”?一想到老婆不再是那個喜歡遊戲動漫的二次元美少女,大舅哥不再是總唸叨著去天體海灘賣防曬油的變態,好兄弟不再是那個面冷心熱好管閒事的八婆,未來親家母不再是早已退環境的死傲嬌……路明非就感覺前所未有的焦躁與煩躁。

所以這幾天他情緒異常暴躁,而且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周幾乎每個夜晚他都被噩夢所困擾。

深夜時分,他的夢境就彷彿一部跌宕起伏的劇本。

前半部分描繪了一個幸福美滿、沒有超凡力量介入的和諧生活,宛如上一世的寧靜美好;

然而,美好夢境在後半段卻急轉直下,瞬間轉變為一個危機四伏血腥殘酷的屠龍戰場,接連上演著一幕幕令人心碎的悲劇。

夢醒後他記不清後半截的內容,唯有那份刻骨銘心的悲傷與痛苦卻如同烙印一般,深深留在心底揮之不去。

為了發洩這股無名之火,他只能從倉庫裡搬來一堆健身器械,用汗水和疲憊強行將其壓下。這些器械屬於前任商戶留下的遺產,那個健身房老闆宰夠會員的錢後選擇大半夜跑路,留下部分沒能及時搬走的器材。

在極致的鍛鍊、充足的營養和日益恐怖的恢復速度下,路明非現在已經脫離排骨精的範疇,步入了精瘦的領域。

雖然看著依然消瘦,但起碼不再有那種風一吹都能倒下的纖細感,全身肌肉充血的狀態下也能稱得上線條流暢了。

“叮咚”聲響,小天女那邊回了個“滾”字,顯然被稱作兄弟讓她很不爽。

輕笑一聲,路明非將健身器材全部放好,短暫休息過後拿著衣服洗漱一番,便來到老闆辦公室說起自己接下來要離開一段時間的事。

……

東京,某間和式木屋之內。

身著紅白巫女服的紅髮女孩兒以鴨子坐的乖巧姿勢坐在電視機前,手裡拿著最新款的遊戲手柄,修長圓潤的手指飛速按動,打出一連串令人目不暇接的操作。

螢幕上的遊戲是家喻戶曉《街霸iv》,很少會有女孩子喜歡玩這種暴力的格鬥遊戲。

但這個紅髮女孩兒不僅喜歡,還明顯是個高手。

在她的精妙操控下,身著藍色旗袍的功夫少女攻勢如狂風驟雨,打的一襲白色練功服的肌肉壯漢節節敗退。

眼見白衣壯漢血量已經進入斬殺線,赤發紅瞳的少女眸光一亮,按鍵如飛,怒氣條瞬間消耗一空,春麗施展ultracombo·鳳扇華!畫面閃爍間,隆的血條被清空,大大的“k.o.”自螢幕中間升起。

紅髮女孩兒忍不住眨了眨眼,感覺贏得不盡興。

旁邊的對手看上去心不在焉,根本沒有平常時的全力以赴。

明明剛才隆可以格擋住春麗的必殺,抓住後者落地硬直的瞬間開始反擊,可他卻像是沒反應過來一樣,站在那被一套連死了。

察覺到妹妹的視線,相貌英俊的黑髮青年歉然一笑:“抱歉啊,哥哥昨天沒睡好,有點走神。”

最近幾天他總感覺心神不寧,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但他思來想去,始終不知這預感源何而來。

明明這些天東京意外的和平,沒有黑幫聚眾鬧事鬥毆,也沒有猛鬼出沒傷及無辜。

而最重視的妹妹也早已從長夢中甦醒,且連續一個星期都沒有再出現那種令人心顫的嗜睡症,檢查結果也顯示一切健康。

可不知為何,他就是感覺心裡有點不踏實。

“最近還有做噩夢嗎?”他問。

眼前的女孩兒一直有做噩夢的習慣。

每次從噩夢中驚醒,她都會本能地蜷縮在被子裡,把自己裹成一隻毛毛蟲,看上去可愛又可憐。

可一想到她把自己藏進被褥裡,僅僅是為了逃避那些縈繞於心,還會於身軀上顯現的非人之物時,青年眼中便不由閃過一抹深深的憐惜。

紅髮女孩兒聞言輕輕搖頭,在螢幕上打出一行字:

“繪梨衣不做噩夢了,做好玩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