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24章 龍族無間道!夏彌到此一遊

想救姐姐於水火嗎?

雖然水火是自己帶來的,但這個問題對邵南音而言答案有且只有一個——救!

肯定要救,至於怎麼救,還得慢慢規劃,不然肯定一頭鑽進秘黨的圈套。

不過眼下她卻是不知該怎麼回答。

作為龍族中的異類,她早已厭倦了永無止境的戰爭。

她嚮往的是慵懶地躺在柔軟舒適的沙發上,捧著人類發明的奶茶,和笨蛋姐姐聊聊最新的電視劇,說說生活工作中的八卦,再幫她參考一下哪個相親物件適合約出來見面。

這種與人類和平共處、甚至相依為命的生活,才是她心之所向。

但現在站在她面前的,不是能分享閨中密語的好閨蜜,而是她的君主——青銅與火之王諾頓!那個曾無數次將戰旗插遍大地,誓要將人類文明趕下世界王座,讓龍族文明再度迴歸榮耀之巔的暴君。

那個與全人類為敵,與其他龍王為敵,甚至不惜與整個世界為敵的偉大存在。

自己當著他的面說想要救一個人類,真的沒問題嗎?

會死的!絕對會死得連渣都不剩!

邵南音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簾,試圖從王的臉上捕捉一絲情緒波動。

然而他只是漫不經心地抱著雙臂,目光投向遠方的夜空,彷彿這場對話與他毫無干係。

反倒是站在王身側發問的那個人類少年,正用灼熱的目光緊緊盯著她。

開始邵南音還有點莫名其妙,覺得你個混血種小子,王身邊的跟班,主子都沒開口竟然敢嗶嗶賴賴,是不是沒捱過社會的毒打。

但當她的視線真正與路明非相遇時,一股源自血脈深處的戰慄瞬間席捲全身。

明明看上去只是個普通人類少年,她卻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那是生命體面對更高維存在時本能的畏懼。

這……這……這怎麼可能?!她的龍瞳劇烈收縮,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能在吾王身邊安然自若,且態度如此溫和,莫非是康斯坦丁殿下?

那位竟然也復甦了,還離開宮殿和王一同在人類世界行走。

這……這對嗎?!不過,如果真的是那位殿下,她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抱著最後一絲僥倖,她悄悄釋放出龍族特有的感知力,想要獲悉對方是否為自己血脈的源頭之一。

只是這一探,卻如同螻蟻窺見了浩瀚星河。

“轟——!!!”

在她的感知世界中,眼前的少年突然化作了一尊無法形容的偉岸存在,僅僅是驚鴻一瞥,就讓她如遭雷擊。

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的衣衫,讓剛風乾一點的衣服再度溼潤,璀璨的黃金瞳竟不受控制地熄滅,瞳孔開始不正常地擴散,竟是差點有應激過度被嚇死的趨勢。

原本只是單膝下跪,現在直接變成了雙膝下跪五體投地,渾身止不住的發顫,像是又中了十發弗麗嘉麻醉彈。

這絕不是康斯坦丁陛下!

具體是何等尊貴的存在,邵南音區區一個低階龍族無法判斷,只知道這絕對是一尊不亞於青銅與火之王位階的高等存在,有且極有可能是王拉攏結盟的其他元素君主。

在這片土地悠久歷史上留下過活動痕跡的只有青銅與火之王和大地與山之王,莫非這位是芬裡厄殿下?

邵南音的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關於那位大地之王的傳聞在龍族間口耳相傳:暴虐無常,以鐵血手段統治一切,動輒讓山河變色。

她的指尖微微發顫,卻強撐著用雙手撐地,一寸一寸地挺直脊樑。

王屬的驕傲在血脈中沸騰,作為青銅與火之王的直系血裔,即便面對死亡,她也絕不能在其他元素君主面前顯露半分怯懦。

這不僅關乎自己的尊嚴,更關係到南琴的安危。

王的怒火從來不會只焚燒一人,如果折損了王的尊嚴,不僅自己會死,南琴可能也要遭殃。

所以,她用謙卑卻不諂媚的聲音回答路明非的問題:“想!”

“我想救南琴!”

說出這話,她彷彿被抽乾了所有力氣,挺直的腰背重新佝僂起來,做好了被憤怒的王處死的準備。

雖然他看上去為了適應現代社會改變了很多,完全沒有往日那君王一怒伏屍百萬的威勢,但她可清楚記得自己道破他身份時,他身上湧現的恐怖威壓。

王就是王,即便外表再怎麼變化,內芯也從未變過。

只是出乎她意料的,王並未對她的回答感到惱怒,甚至回頭看她的眼神還帶著一絲欣賞與讚許。

而站在她面前的這位來路不明的王更是直接笑出了聲,那笑容讓他看起來像個普通的高中生:“不錯,我就喜歡你這種重情重義的人。”

邵南音嚥了口唾沫,想要說自己是龍,但此刻糾正這種細枝末節的東西有點不合時宜,只能露出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

“聽著,接下來交給你一個任務,完成後我們會把你姐姐原封不動交給你,之後你們是要浪跡天涯還是找個地方繼續混吃等死都不會有人打擾。”

這承諾來得太過輕易,邵南音知道,在龍族漫長的歷史中,能得到王親口許諾的存在屈指可數,沒想到自己竟然因為這點微不足道的小事兒獲得了。

她還沒來得及消化這份震驚,就聽見對方繼續說道:

“待會兒你就當沒見過我們,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們的存在,繼續在樹上掛著,等救你那人回來,無論她要你做什麼都無條件配合。”

邵南音聞言一愣:“剛才救我的,不是您們嗎?”

路明非聽到這個敬辭並沒什麼太大反應,只是隨意地擺了擺手:“救你的另有其人,她大機率會讓你幫忙做點什麼事兒,配合就行。”

“那,那需要我時刻聯絡彙報情況嗎?”邵南音下意識想要摸手機,卻摸了空,這才想起來在交換身份的時候一同塞給了邵南琴。

想了想路明非還是報了個電話,讓她沒緊急情況別隨便聯絡。

“就這樣,好好完成任務,不用擔心你姐姐,秘黨那邊我也有關係,她不會有事兒的。”路明非拍拍她的肩,也不等對方回應,順手在她脖子上一按,還想說些感謝話的邵南音瞬間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就這幾句話還需要特意跑過來叮囑一下?”老唐不解,在他看來,邵南音就算沒得到路明非的明確指示,也一定會按照他們的預期行動。

畢竟,她沒得選。

剛才他在高架橋上遠遠看著,雖然看不清那個藏身於言靈·冥照之內的身影,但依舊能感到一陣熟悉的感覺。

不像尼伯龍根裡的那種發自心底的厭惡,更多是一種……怎麼說呢,類似於看別人家孩子的羨慕,又帶著點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意味在裡邊。

感官過於複雜,以至於他甚至都難以形容具體是種什麼感覺。

“叮囑過了,她就不會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轉,身上的壓力能小點。”路明非此舉其實只是單純給邵南音減少一點壓力,否則她要是發現自己捲進了龍王的算計之中,估計晚上睡覺都不敢閤眼,生怕背後中了三十六刀最後結案是死於自殺。

無間道有云,作一個臥底總是在生與死的邊緣掙扎,每時每刻都在提心吊膽,在黑白兩道之間遊走,如同身處無間地獄。

“行吧,你看著來。”老唐沒再多說,在這方面,他向來信任路明非的判斷,把昏迷的邵南音重新掛回樹上,確保她的姿勢和原來一模一樣不曾醒過後,便跳下來回到車上。

剛一上車,芬格爾就湊過來:“你們把那條龍怎麼樣了,清蒸還是刺身?”

“碳烤。”路明非推開他的腦袋,關上車門打了個哈欠,示意芬格爾趕緊開車回酒店。

芬格爾也是隨口問問,他知道路明非和老唐身上的秘密很多,但已經上了賊船,也沒有啥都沒撈著就下船的道理。

等時機成熟,他們總歸是會說的。

到時整個大新聞出來,他不就發了嗎。

想到這裡,他心情大好,甚至忍不住哼起了小調。

昨晚他在守夜人論壇上煽風點火,成功讓獅心會和學生會展開了一場史詩級罵戰,靠著手頭上獨家機密雙邊加料狠狠賺了一波。

而今天中午又跟蘇氏集團的董事長以茶代酒把酒言歡共商經濟大事,對方暗示等投資見效後會給自己一個大紅包當“諮詢費”。

這日子,簡直不要太滋潤!

果然在卡塞爾學院混沒前途,三天餓九頓,還是跟著路明燈好,衣食住行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與此同時,楚子航告別了程霜繁,借走高冪的摩托一路風馳電掣趕往追尾事故現場。

夜色下,引擎轟鳴,黑色騎士身如一道黑色閃電掠過街道。

橙黃的路燈光暈在瀝青路面上暈染開來,一輛漆黑的邁巴赫靜靜停靠在路邊,流線型的車身在夜色中泛著低調奢華的光澤。

車窗全降,少女纖細的手臂懶洋洋地搭在窗框上,下巴抵著手背,髮絲被夜風輕輕撩動。

夏彌百無聊賴地望著道路盡頭,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眼神裡寫滿了“怎麼還沒回來,我等的花都快謝了”的怨念。

忽的,引擎的轟鳴聲突然刺破夜的寂靜。

少女驀地抬頭,臉上洋溢位驚喜之色。

明明楚子航還戴著全覆式頭盔,她卻像有心靈感應般瞬間認出來人,纖細的上身立即探出車窗,一手抓著車門,另一隻手高高揚起,在夜風揮舞著跟他打招呼。

這個危險的舉動讓路過的司機都不由放緩車速,忍不住多看幾眼。

一個為你翹首以盼的少女,在夜色中像燈塔般為你指明歸途,有哪個少年能抗拒這樣的畫面,有誰能不心動?

答案是楚子航。

“你這樣很危險。”摩托車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在邁巴赫旁,輪胎在地面擦出輕微的聲響。

楚子航掀起擋風鏡,露出那雙重新戴上美瞳卻依然銳利的眼睛:“後面來車容易出事。”

夏彌撇撇嘴,像只被訓斥的貓一樣縮回身子,卻又不甘示弱地把手臂重新搭在窗沿,將下巴枕上去。路燈的光落進她的眼眸,像是把整條銀河都揉碎了裝進去。

“說好帶我來見世面,卻把我一個人丟在這,也不怕我遇到危險,”她眨巴著眼看楚子航,聲音裡帶著恰到好處的幽幽怨怨:“師兄,你沒有心。”

看著她幽怨的小表情,楚子航腦海中儲存的某段往事被觸動,開始自動播放。

那是大概三年前的事,他記得自己曾請仕蘭中學啦啦隊長看過一場電影,作為對她在校際籃球賽中聲援的回報。

而看完電影后,他便沒有再聯絡她,以至於後來她看向他的眼神裡好像寫滿了哀怨。

記憶在這裡出現了奇妙的斷層,就像被雨水打溼的水彩畫,邊界變得模糊不清。

楚子航微微蹙眉,記憶中的啦啦隊長身影漸漸與眼前的夏彌重迭,兩張面孔在意識中不斷交迭變換。

他原以為事情很簡單:人情還清,互不相欠,可此刻浮現的細節卻讓這個認知開始動搖。

當時放映廳的冷氣開得太足,銀幕上放映的是一部晦澀的文藝片,沉悶的敘事讓人看得昏昏欲睡,期間她湊過來小聲提議:“這片子好無聊,我們換一部看好不好?”

而他只是專注地盯著銀幕,用一貫平靜的語氣回答:“訂包廂的時候只准備了這一部影片。”

而等電影結束,她已經睡醒一覺,氣呼呼給了他一拳。

後來碰面時那幽怨的眼神也不是抱怨他看完電影就不再聯絡,而是怪他選的電影不行,白白浪費了一次約會,讓美好的回憶有了瑕疵。

明明她準備了那麼多小心思,都被那部沉悶的文藝片毀得乾乾淨淨。

楚子航看著氣鼓鼓的夏彌,突然很在自己的青春裡究竟佔據了多少回憶。

是否每個不為人所知的角落,都曾留下過“夏彌到此一遊”的痕跡,只是在女孩兒離開前悄悄將痕跡掩埋,裝作自己從未來過。

“師兄。”夏彌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麼走神了?”

楚子航壓平思緒,沒有回答,摘下一個頭盔遞給她:“走吧,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