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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現在我是你喜歡的漂亮女孩兒了嗎

誠如路明非所言,在屠神計劃結束後,蛇岐八家捕撈隊搜救隊齊出,在海上尋找漏網之屍守和可能存在的倖存者時,而源稚生等人也回到了東京。

幾位家主重新碰頭,商討著下一階段該如何行事。

風魔小太郎已經知道了上杉越還活著,並且出現在戰場力挽狂瀾的訊息,但並未因此對他有所改觀,只當他是在為過去犯下的錯誤買單。

好在對方也不是沒眼力勁的人,相看兩厭的情況下,沒有仗著末代影皇和源稚生家長的身份出席家主會議,而是跟著昂熱去了不知道什麼地方。

“輝夜姬在十三號儲水井的監控錄影中發現了這個。”

屠神計劃成功,卻付出了慘痛代價,風魔小太郎一張老臉上看不到半點輕鬆,反而沉重無比地開口,示意充當會議主持人的櫻播放錄影。

投影儀開始播放一段錄影,幾位家主愕然發現儲水井地下竟然有一座秘密基地,而那間擺滿螢幕的中控室內的人影更是讓他們下意識眨了眨眼,想確認自己是不是出了幻覺。

只因出現在螢幕正中的,赫然是早已摸不著腦袋的大家長橘政宗。

“這是怎麼回事?”龍馬弦一郎皺著眉,心裡大致明白前些天為什麼蛇岐八家各支部總是遭受猛鬼眾的襲擊,而輝夜姬卻總是錯漏一些關鍵資訊。

原來是內鬼還沒死。

“橘政宗並不是邦達列夫,他才是那個狡詐多端的赫爾佐格。”

源稚生淡淡開口,一臉早已知道真相的淡然:

“在十八年前,赫爾佐格來到日本,化名橘政宗加入蛇岐八家,暗地裡又憑藉掌握的古龍胎血和基因科技成為了猛鬼眾的首領王將。

列寧號的沉沒並不是意外,而是蓄謀已久的詭計開端。”

赫爾佐格和邦達列夫的恩怨情仇真相如何源稚生並不瞭解,但這並不妨礙赫爾佐格背下全部黑鍋。

聽完他的講述,所有人臉色都變得無比難看,合著這些年日本的死侍越來越多,猛鬼眾越發激進強大都是他們的大家長橘政宗在幕後推動,這下壓力來到了蛇岐八家這邊。

犬山賀之前還覺得上杉越犯下的事兒屬於是沒人能超越的恥辱,沒想到才幾個小時過去就被強勢打臉。

那個不著調的影皇最多就是聽信戰爭狂熱分子的讒言把蛇岐八家綁上了戰車,最後惱羞成怒之下殺的家族血流成河,傷了根基但不至於算致命。

而橘政宗卻是實打實地準備把整個蛇岐八家,甚至整個日本混血種族群都當做白王復甦的祭品,其心可誅,罪大惡極,一舉登上蛇岐八家恥辱榜榜首。

不,嚴格來說赫爾佐格甚至都不是白王血裔,他是純種的日耳曼人,生長在第三帝國,和日本半毛錢關係沒有,卻硬生生靠著腦子差點把蛇岐八家搞死,可底層那些人卻全都對他感恩戴德。

說真的,這事兒傳出去都嫌丟人。

也因此,幾位家主也在考慮是否要曝光橘政宗,或者說赫爾佐格的“光輝”歷史。

曝光吧,人心動盪不說,兇名赫赫的日本分部/蛇岐八家肯定成了笑話。

不曝光吧,一想到罪該萬死的橘政宗牌位被供奉在神社,每次開大會還得鞠躬致意,就噁心的要死。

源稚生卻覺得沒必要糾結這個,就算蛇岐八家想要隱瞞,卡塞爾學院那邊也答應了配合,但肯定有人不會放過赫爾佐格,要把他牢牢釘死在恥辱柱上。

至於為什麼,那就得從櫻井七海發現的那個被折磨到只剩下骨頭和內臟還沒死去的人形物體爆炸後,收斂的屍骨在送往巖流研究所的半途不翼而飛說起了。

以路明非痛打落水狗的性格,源稚生估計現在赫爾佐格的骨灰已經在某個化糞池底下沉著了,而且記錄著他罪行的通稿也很快就會滿天飛,傳遍整個混血種社會。

其他人一聽頓時沒話講,決定直接略過這個議題,打打不過,罵罵不過,還能咋地。

甚至人家要針對他們都不需要使用暴力,直接大規模拋售蛇岐八家旗下產業的股份,就能讓他們直接原地昇天。

惹不起,惹不起。

“明天召開族會吧。”風魔小太郎嘆息一聲,視線落向源稚生:“常言道國一日不可無君,家一日不可無主,先選出新的大家長,再把橘政宗的罪行公佈給下邊的人知道吧,還有戰後撫卹和針對猛鬼眾的安排。”

現在的蛇岐八家不說百廢待興,但也是實力大減,戰鬥力只剩下原來的三分之一。

雖然仍舊能湊出一千個a級混血種,但最精銳的那批大部分都戰死了。

想要維持蛇岐八家在混血種世界的影響力,不讓日本成為獵人組織的獵場,那他們必須要做出相應的取捨,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比如,猛鬼眾。

之前爆發大戰的十三號儲水井唯一的猛鬼眾倖存者犬山和葉已經甦醒,蛇岐八家從她口中獲知猛鬼眾內部最狂熱最激進最叛逆的一批人已經因為王將的野心死光了,剩下大都是些因血統不穩定被家族拋棄,只想找個地方過安穩日子的正常人。

雖然那些人也是“鬼”,但基本都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和古代被逼的家破人亡無奈落草為寇的可憐人差不多。

而且在他們之中也有不少血統正常的後代,悉心照顧未必不能成為蛇岐八家重新崛起的契機。

外五家的家主目光全部落在源稚生身上。

他是源家家主,流著皇血的超級混血種,是名正言順的大家長第一順位繼承人。

而他的弟弟源稚女又是猛鬼眾的龍王,王將死後他最大。

只要兩兄弟聯合起來,那分裂的日本混血種將重新聯合起來,內憂解決便只剩下外患,給他們一點休養生息的時間就又能向秘黨和卡塞爾學院發起華麗的背叛。

對此,源稚生沒有當場表態,只是讓櫻繼續下一個議題。

等會議結束,已經是午夜十二點之後。

源稚生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透過落地窗凝視著下方燈火通明的城市夜景,無處特種車輛在街道穿行,紅藍燈光幾乎隨處可見。

遠處的富士山的方向已經看不到火紅天空,但白王復甦留下的傷痕卻永遠鐫刻在了這片土地。

他不是那種喜歡悲天憫人的型別,但今晚的死傷太多,讓他無法不動容。

當然他也不會怪路明非來太慢,畢竟沒有對方,死的人可能不止今晚那麼多,日本能否見到明天的太陽都還是一個問號。

櫻端著一份豐盛的夜宵走進來。

從傍晚到現在,源稚生沒吃過一點東西,還經歷了那麼高強度的戰鬥,倒是真挺餓的。

“坐下來一起吃點吧,你也餓了。”

源稚生拉著櫻在身旁坐下,距離很近,相隔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

在以前,櫻總是落後他一個身位跟在後邊,除了開車的時候,基本不會處在同一直線上。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櫻看著面色疲憊到有些蒼白的少主,臉上是肉眼可見的心疼和關切,想說自己不餓,幫他按摩按摩,卻又沒來得及開口。

源稚生握著純銀刀叉將牛排切成小塊,用叉子插起一塊遞到櫻唇邊。

清麗動人的女助理平日總是波瀾不驚的眼眸微微閃過一點小慌亂,卻又很快鎮定下來,撫平心湖的波瀾,紅唇輕啟將之含入口中,貝齒輕咬汁水四溢。

明明是黃油炙烤,撒的黑胡椒玫瑰鹽和迷迭香,本該風味十足,可她品嚐出的卻只有幸福的味道。

源稚生見她吃著吃著臉頰微微泛紅,也是笑笑,用刀子戳起一塊牛肉送入嘴中慢慢咀嚼。

“明天族會,風魔家主他們會推舉我擔任新的大家長,你覺得我是拒絕的好,還是答應的好?”

一份牛排下肚,他又按住想要起身倒酒的櫻,取來兩隻高腳杯開啟香檳倒上。

櫻用手指捏著纖細的高腳杯杯莖輕輕搖晃,杯中酒液泛起的漣漪彷彿映照著她不平靜的心,輕聲回答道:

“無論少主您選擇答應或是拒絕,櫻都會跟在您身後。”

若是烏鴉或夜叉說出這番話,或許會是圓滑的託詞。

但她是櫻——那個永遠站在他影子裡,永遠跟在他身邊,無論做什麼去哪裡都永遠不離不棄的櫻,連死亡都無法將她帶走的女孩。他無聲笑了笑,輕抿一口酒,品嚐著香檳的細膩與酸甜,在唇齒間蔓延。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櫻點點頭。

她當然記得。

那時候她還只是神社的武器保管員,風魔家的人從阿富汗戰場把她帶了回來,因為不需要她一個小孩子去殺人,就把她丟在無人問津的地方默默生長,等成了一個大女孩兒就被分配到神社工作。

她很年輕也很漂亮,眼睛微微發藍像寶石一樣澄澈,但沒人發現她的美。

櫻工作的地方很偏,每天都坐在太陽照不到的、長著黴斑和苔蘚的陰影裡收拾那些老舊的武器,默默無聞地活在被整個世界遺忘的角落,永遠沒有花苞綻開的一刻。

她只會很少的日語,邋里邋遢的也不會打扮自己,每天都穿著一件沾滿了油汙的麻布衣服,渾身都是煤油味。

麻布衣服不合尺碼,釦子沒扣好會露出白軟的輪廓,可她也不知道遮掩,只是麻木地擦拭著槍械。

這份工作能讓她吃上飯,不至於餓死,所以她也沒什麼不滿,總好過在危機四伏的戰場用人命換取只能飽腹的食物。

她沒有指望過外界的陽光會照射到自己身上,也沒考慮過自己的未來。

所以當源稚生忽然出現在她面前,盯著她給一把破刀上了五分鐘的油時,也懶得抬頭看他一眼。

就像在阿富汗一樣,除了中介和刺殺目標之外,沒人能引起她的注意。

他問她願不願意到他身邊做事。

她眼裡藏著與世隔絕的警覺,卻還是點了點頭,說你給我吃的,我跟你做事。

那時她以為源稚生是一個新的中介人,需要自己去殺人。

但他只是想要給她尊嚴,想要讓美麗的花花在陽光下盛開。

“那就這麼說定了。”源稚生忽然冷聲開口,望著舉杯的櫻,眼神肅穆像是在接受某人的效忠:“從此你就是我的手下,你會做什麼?”

櫻看著他微微一愣,緩緩點頭道:“說定了,我只會殺人,你給我吃的,我幫你殺人。”

“不,我不需要你幫我殺人,我自己就會殺人。”源稚生放下酒杯,目光灼灼地看著櫻,口中重複著初次相遇時兩人的對話內容:

“但我缺少一個漂亮的手下,如果我出門的時候有個漂亮女孩兒跟在我身後我會顯得很威風,你願意當我手下的漂亮女孩兒麼?”

櫻的呼吸明顯一滯。

她握著酒杯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香檳的泡沫在杯中不安地升騰。

那些被歲月壓在心底,只有偶爾才會翻閱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她沒想到,時隔多年,他竟能將當初的對話一字不差地複述,連停頓的節奏都分毫不差。

吸了吸氣,她小聲道:“可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漂亮女孩兒。”

“我也不知道。”源稚生看著女孩兒繁星般璀璨的微藍眼眸,緩慢而堅定地向她伸出手:“但試試總能做到。”

櫻放下酒杯,輕輕抬手握住了源稚生的手。

這是一雙纖細修長的手,依舊如過去那般粗糙,難給人少女的柔軟細膩,那是在過往歲月苦難的見證,也是兩人一路走來互相依靠成長的痕跡。

“那,我現在變成你喜歡的漂亮女孩兒了嗎?”

櫻一字一頓地說,每個音節都像是經過漫長旅途才抵達唇邊。

燈光下,她的眸子藍得像暴風雨後平靜的海面,而這片海只倒映出源稚生一個人的身影。

源稚生那雙令無數人膽寒不敢與之對視的邪眼在此刻從未有過的溫柔,他收緊手指,將她的小手完全包裹,然後輕輕一拉,將她帶向自己。

櫻順從地前傾身體,髮絲隨著動作飄散,有幾縷拂過他的臉頰,帶著淡淡的花香。

源稚生低頭看著滿心滿眼都只有自己的櫻,嘴角微微勾起:

“一直都是。”

話語落下的瞬間,他再不抑制心中的情感,微微俯身,與那眸子忽然睜大的女孩兒吻在一起。

睫毛如受驚的蝶翼般顫動,櫻的大腦出現一瞬的空白,在腦海中幻想過無數遍的畫面終於變成現實,極致的幸福和喜悅讓她險些當場宕機。

但唇上真是無比的溫熱觸感將她拽回現實,她緊張的不知道該如何動作,戀愛這個選項從來沒有出現在她的學習列表。

好在,她知道自己只需要跟著少主的步調即可。

就像當初他教她日語一樣,模仿他的唇與舌動作。

閉上眼,沉浸在這無邊的幸福喜悅之中。

……

醒神寺露臺上,夜叉和烏鴉躲在這裡抽菸。

前些天死在這裡的死侍已經全部處理乾淨,沒有留下一點血跡。

烏鴉看著遠處不復燈紅酒綠的東京夜景,拿起一罐啤酒悶了口:

“少主去意已決,等家族這邊的事情全部解決應該就會離開,到時候咱倆可就成無主之臣了。”

“這有啥,咱倆一文一武,靠著老大在家族的餘威誰敢不給三分薄面。”夜叉開了一罐新酒與他碰杯,倒是沒有多少感傷:

“實在混不下去的話,咱們還能直接跑去投奔老大。”

“少主和櫻在外邊過二人世界,咱倆跑去當70w的大燈泡,你自己想想這合適麼?”烏鴉嫌棄地白他一眼。

“到時的事兒到時再說,我夜叉未必不能當黑道話事人。”

“呵呵。”

“行了,苦著個臉給誰看,你不是總盼著櫻和老大走到一起麼,現在他倆決定雙宿雙飛你還不捨起來了是吧。”夜叉大力拍著烏鴉的肩膀,想讓他支稜起來。

“放屁,誰說我在愁這個。”

“那你愁哪個?”

“我……我在愁少主弟弟和繪梨衣小姐的事兒。”烏鴉找到了藉口,“少主弟弟不好說,但繪梨衣小姐大機率會被路明非拐跑。

以少主那個妹控的性子,能放得下心?不得一天三次電話,半個月飛一次中國啊?”

“那是你該管的事嗎你就瞎琢磨?”夜叉一把搶過易拉罐懟在烏鴉嘴上,咕咚咕咚勸酒:“主君的家務事咱們這些當臣子的少摻和。”

現在局面可複雜,連消失已久的太上皇都出來了,這要是意見不合四個皇打起來,那不得把蛇岐八家和上去勸架的打得東一塊西一塊?與此同時,玉藻前俱樂部,昂熱和上杉越坐在包廂內,一邊品酒一邊欣賞著犬山賀乾女兒們載歌載舞的身姿。

只是後者明顯有心事,注意力完全不在少女們明媚動人的曲線上,時而皺眉時而嘆氣。

昂熱沉得住氣,半點不好奇他在唉聲嘆氣些什麼。

很快上杉越就忍不住了,主動求援:“昂熱,明天我就和稚女繪梨衣見面了,見面禮要準備什麼,價值十二億美元的地契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