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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王與王的戰鬥,唯有刀刀見血!

富士山噴發染紅了黑沉天幕,夾雜著雷光在厚重雲層穿梭,狂風暴雨澆不落火山灰,將本州島上空渲染成了一幅地獄繪卷。

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直升機在百米高空中撞破風雨,從群山之間掠過,朝著那白茫茫的一片“霧海”衝去。

芬格爾扛著攝像機,將火山噴發,山河土木崩碎,風雨雷鳴交相呼應的末日景象盡數記錄在儲存卡,還不忘配上激情解說:“臥槽臥槽臥槽,美女你飛慢點,我感覺我的魂快要追不上了!”

“哦,我的上帝,為什麼跨洋電話打不通,我的瀏覽器記錄還沒有刪啊。”

“師弟,師弟你說句話啊!你的小女友看上去一點都不害怕,真正需要安慰的是師兄我啊!”

路明非沒有管他,剛才這傢伙把他們拉上來,腳都還沒站穩,迎面就是一句“師弟你好騷啊”遞過來。

雖然知道他是在夸人,但路明非還是感覺怪怪的,有種穿了人家衣服的背德感。

繪梨衣把腦袋湊在艙門邊,狂風將她的髮絲掀起,冷雨拍打在白皙軟嫩的臉頰上。

少女透過風雨欣賞著宛若末世的一幕,扯了扯路明非的手,詢問他這是哪個最終大boss出世了。

“不是大boss,只是一味藥材。”路明非把她往回拉了拉,小姑娘細皮嫩肉,不像芬格爾那個皮糙肉厚的,風吹雨淋讓人心疼。

“誰那麼大氣,拿白王入藥?”芬格爾好奇探頭,“師弟,不是我說,就咱們這配置去打白王,是不是有點太託打了?”

“放心,不用你登場。”路明非看他一眼。

芬格爾感覺自己被小瞧了,想拍著角落的火神炮說師兄也是很厲害的,能給予一點小小的空中援助,但他這話還沒說出來,遠處便是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響徹蒼穹。

足以刺破人靈與肉的怒吼穿透時空間阻隔,毫無削減貫入直升機上四人的大腦。

相較於浮誇亂叫的芬格爾,駕駛座上的酒德麻衣只覺腦袋一空,手中的操縱桿都險些鬆開,好在恢復力驚人,短暫失神後重新鎮定。

而繪梨衣,按說她一個白王血裔,聽到血脈源流的吼叫應該會有什麼大反應,但她畢竟是皇。

在神道層的壁畫中,皇擁有匹敵龍王的潛力,集人類的全部美德於一身,擁有和神抗爭的偉大力量。

哪怕繪梨衣的血統存在缺陷,但她依舊是毋庸置疑的皇,是當年曾兩度鎮壓白王復甦的月讀命繼任者,血脈深處潛藏著與神抗爭的本能。

所以,在聽到足以令a級混血種都為之震顫的龍吼聲時,她並太大反應。

路明非原本還擔心繪梨衣會因為白王的吼叫而出現什麼異常,沒成想她好端端的跟個沒事兒人一樣,反倒是自己心頭一陣無名火起,彷彿前世今生所有的憤怒匯聚於此刻一同爆發。

黃金瞳瞬間點燃,他豁然抬眸看向吼聲傳來的方向,能明顯感知到有個畜牲從地底爬出。

多摩川上白色絲線編織而成的水霧劇烈翻湧,路明非看見它們正在向上追逐,追逐的目標是一個雙手負後的黑衣少年。

即便只有一個背影,他也一眼認出,那是自己愚蠢的歐豆豆。

讓你釣魚,沒讓你親自打窩啊!“吼——”

龍吼聲越發高亢,那是發現獵物的訊號,河上的“霧”在沸騰,彷彿有什麼東西即將破霧而出。

“刀借我一用。”

路明非黃金瞳中燃起熔金般的怒焰,他伸手握住酒德麻衣遞來的長刀,刀身在雨幕中折射出冷冽的寒光。

繪梨衣攥緊了他的衣角,他回以一個令人安心的笑:“乖,等我給你抓藥。”

話落,他一腳踢向芬格爾準備好的火神炮。

重達數百斤的鋼鐵巨獸騰空而起,路明非縱身躍上炮身,六根槍管開始瘋狂旋轉。

彈鏈如巨蟒般在空中舞動,火神炮爆發出遠超武裝直升機的狂暴推進力,載著暴怒的君王破空而去。

前方,被白色絲線包裹看不出真容的“神”破開皚皚白霧,揮舞著利爪要將那憑空而立的男孩兒一把抓住頃刻煉化。

然而這足以將鋼鐵大樓都攔腰斬斷的一爪卻抓了個空,男孩兒的身影融入夜空,出現在那雙猙獰豎瞳中的,是一個御炮而來的身影。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加特林火神炮在空中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六根槍管瘋狂旋轉,槍口迸射出長達數米的燭紅槍焰。

足以射爆所有碳基生物的穿甲高爆彈混入於龍類而言含有劇毒的水銀,拖著長長的曳光劃過風雨蕭瑟的夜,毫無保留轟擊在那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逆臣賊子身上。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附帶水銀劇毒的穿甲高爆彈在命中目標的瞬間轟然爆炸,強烈光火當空炸開,逸散出亮銀色的霧化汞,在火紅天幕之下再添一分光和熱。

白色細絲組成的繭衣被彈幕撕破,剛從孵化之地降臨於世的蒼白幼獸還未來得及昭告天下,便被迫品嚐到了人類戰爭藝術的殘酷洗禮,以及另一位至尊的憤怒。

它仰天怒吼,發出尖利的嘶叫。

河面驟然炸開,無數白色絲線如毒蛇般沖天而起,試圖攔截這褻瀆神明的攻擊。

然而爆裂的鋼鐵洪流呼嘯著撕開它們徒勞無功的防禦,那具備強烈腐蝕性足以將鋼鐵都穿透的絲線在山呼海嘯的槍林彈雨前根本派不上用場。

這不是專門用來屠神的武器,卻是人類用百年戰火淬鍊出的、連神明都要戰慄的暴力美學。

“oh! look at the shellfire! look at the boy! mingfei at s that?!”

白色的王被炮火與劇毒的霧化水銀淹沒,直角避開戰場在遠空觀戰的直升機上,芬格爾扛著攝像機將這以凡人之軀硬剛神明的一幕記錄下來,口中高呼上帝耶穌聖母瑪利,人類的救世主出現了。

繪梨衣瞪大了眼,瑰紅色美眸中只剩下那踩著炮火狂掠而去的少年身影。

sakura,好厲害!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駭人的槍炮聲與天上的雷鳴交相呼應,嬰兒手臂粗的彈殼當空掉落,灑滿孤身弒神者的來時路。

多摩川旁,僅剩的幾名的猛鬼眾成員驚聞天上屠龍聲,在生死攸關之際,仍舊是擠出一絲餘光,想看看是不是將軍大人準備了後手。

然而此時天上已經被白色絲線遮蔽,唯有蒼穹之上的神雷將此方天地映照的亮如白晝時,才能隱約透光看到點痕跡,卻又無從分辨究竟是何物。

犬山和葉極力壓榨著體內的龍血,面色灰敗雙眸泣血,卻仍舊強行延續剎那提供的極速。

不是想要衝到營地邊緣鋪設的火神炮和單兵火箭筒,在死前向神明宣洩自己的憤怒。

而是衝向已經被吸乾了血的王將,要將那個把他們騙得如此悽慘的混蛋碎屍萬段。

為了這所謂的光榮進化,她失去了喜歡的搭檔,失去了親朋好友,失去了擁有的一切,換來的卻只是一個悲慘殘酷甚至荒誕滑稽的結局。

這讓她如何能受得了?!

侵染鮮血的淡紅色絲線不復之前那般堅韌,很輕易就被斬斷,暴露出繭內空洞的乾癟人形。

腳下身上已經白色絲線纏繞而上,犬山和葉卻不管不顧,拿著刀將猛鬼眾領袖、先驅、精神導師的屍體給砍了個稀爛。

只可惜,王將身體的所有養分都已經被吸乾,完全無法澆滅她的心頭之火。

手中的刀丟落在地,直直插入土中,她放棄掙扎,站在原地讓白色絲線一圈一圈將自己包裹,眼角滑落晶瑩淚滴,心中只餘悔恨跟怨毒。

“轟——!!!”

天空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響,幾乎橫貫蒼穹的雷光將天地照如白晝。

白茫茫一片的天地,可見方圓一里被榨乾養分的赤地,原本瘋狂汲取著養分的白色細絲停止瘋狂蔓延的趨勢,號令它們的神在空中發出狂怒的咆哮。

被劇毒霧化汞包圍的神被強行褪去了纏繞在身上的繭絲,在雷光中展現出了真實模樣。

那是怎樣的一種存在?身軀龐大卻格外枯瘦,下肢畸形短小卻有一條骨節嶙峋的猙獰長尾,渾身遍佈白色龍鱗與骨刺。

而剛才襲向路鳴澤的,也並非利爪,而是彎曲龍頸連線的龍首。

白色的王匍匐在絲線之上,流線型的身軀上破碎的鱗片正簌簌剝落,露出下面滲血的蒼白面板。

長尾在身後擺動,八條修長的脖頸捲曲又舒展,八顆頭顱面向前方,那雙洪燭般的金色眼睛透出無邊兇戾與最原始的暴虐。

這,就是蛇岐八家隱瞞萬年的“神”的真面目——以八岐大蛇之姿重臨人間的白色君王。

萬年前它兩度復甦,又兩度被埋葬。

萬年後的現在,沒有天照命,沒有月讀命,沒有須佐之男命。

它本該在破繭而出後,用數百名混血種和上千只死侍的血肉來補全殘缺的龍軀。

奈何,有個更加恐怖的東西堵在了泉水前。

“咔咔咔——”

火神炮的電機發出空轉的哀鳴,2000發特製彈頭在短短二十秒內傾瀉一空。

路明非手中的長刀發出清越的錚鳴,刀身映照著八對兇戾的黃金瞳。

他的瞳孔中燃燒著比龍焰更熾熱的怒火,腦海中只剩下一個暴虐的念頭——

將這八顆醜陋的腦袋統統砍下來全部做成剁椒龍頭!

“鏘——!”

一聲刀鳴響徹蒼穹,燦火長空閃現一道驚鴻白練!御炮而行的身影已然消失,只剩空轉的火神炮在巨震之下墜向白絲纏綿的枯萎大地。

雨幕被一道孤影撕裂,少年手持三尺青鋒破空而來。

刀鋒所過之處,雨滴盡數汽化,在夜空中拖出一道熾白的真空軌跡。

蒼白幼獸察覺危機靠近,八雙黃金瞳同時收縮,八顆腦袋齊聲震吼。那是來自太古的龍吟,曾在萬年前令百獸俯首、群龍戰慄。

音浪所過之處,雨滴紛紛炸裂成細碎雨霧,然而那持刃斬龍的少年卻只是冷笑,他手中長刀驟然燃起幽藍魔焰,火光照亮玉面修羅般的面容:“死到臨頭還敢狗叫?我看你是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

百米之距轉瞬即逝,路明非手中長刀泛起刺目光彩——

天羽羽斬在雨中甦醒,刀身上古老的鍊金矩陣次第亮起,銘文流轉間透出蠻荒氣息。

這是斬落火神迦具土的兵刃,是萬劍之祖!

此刻,卻在凡人手中綻放兇光。

刀鋒震顫,發出渴血的嗡鳴!路明非手持天羽羽斬,以力劈華山之勢砍向那足有十米之長的怪物。

八岐大蛇怒吼著,修長脖頸高高揚起。

它剛從繭中脫離,力量也才剛開始恢復,就慘遭火神炮和霧化汞洗臉,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但此時它已經回過神來,確認敵手只有一人,且能判斷出對方與自己相同,都只是剛取回力量。

原本它想著先把下方那些血食吞噬殆盡,回覆更多的力量,可眼前這個世間絕無僅有的超級大補藥實在過於誘人,直覺告訴它,只要將其吞噬便可登臨神座,一舉成為世間的絕對主宰。

貪婪矇蔽了它的眼,卻也讓它避開了藏在下方血食體內的猛毒,只需扛著那微乎其微的霧化汞侵蝕,便可全力一戰。

八岐大蛇畸形的下肢與兩顆頭顱猛一用力撞擊在白色絲霧,霧海翻湧沸騰的瞬間,龐大如虎鯨的身軀已然騰空而起。

八顆頭顱如蟒龍般彎曲,試圖避開那蒸騰著魔焰的利刃,張開血盆大口用那嶙峋尖牙去撕咬飛掠而來的少年。

電光閃過,體型懸殊的戰鬥在此刻拉開。

在憤怒的驅使下,路明非根本沒有考慮過自己的體型只有八岐大蛇的百分之一,也沒有考慮過這種完全非人的怪物該怎麼打。

他只是握著手中天羽羽斬,憤怒化作最純粹的殺意,每一寸肌肉都記得該如何揮刀,揮出足以斬殺世間一切敵的斬擊。

呼嗬——

刀身暴掠而出,卻因長度受限,八岐大蛇只需轉動脖頸便可避開。

蒼白怪物洪燭般的黃金瞳閃爍著貪婪與奸詐的陰光,八顆腦袋嘶吼著撲向即將揮空的少年,目標明確。

四肢、軀幹、頭顱,一旦被八張血盆大口咬住,它必將賜予對方遠勝五馬分屍的酷刑。

然而它在笑,對面孤身而上少年也在笑,嘴角咧起的弧度猙獰而放肆,彷彿命懸一線的不是他。

嘩啦——

但見,天羽羽斬的魔焰暴漲,五米長的火刃橫掃而過,四顆蒼白色的龍首昇天而起,連著一米長的脖子轟然砸落。

被斬斷的脖頸噴出瀑布般的鮮血,將雨幕和下方的白霧都染成了猩紅的顏色。

“畜牲就是畜牲,這點小計都看不穿。”

路明非在血雨中翻身,躲過剩餘頭顱的撕咬,嗤聲嘲笑的同時一腳重踏八岐大蛇脊背。

痛聲嘶叫的八岐大蛇尚未從斷首之痛中緩過神來,背部鱗片骨甲便是驟然破碎,恐怖的力道幾乎要踩碎它的脊背,震爛它的內臟。

龐然身軀不受控制下墜,染上一片猩紅的霧海翻湧,似乎是想要託舉住神偉岸的軀體,然而它們太過纖細孱弱,根本無法託舉重逾十噸的恐怖龍軀。

轟——!!!八岐大蛇撞入破碎大地,四顆腦袋分散砸落,將地上數十顆紅色半透明的繭子砸扁,內裡無用的屍軀無法承受如此重量,轟然破裂。

強勁的衝擊席捲,直接將遍佈猛鬼眾營地的絲線掀飛,可惜此地早已了無生機。

神血灑落大地,八岐大蛇躺在被自己砸出的深坑之中嘶聲吼叫,殘餘的四顆龍首與猙獰巨尾強行撐起遭受重創的軀體,周邊猩紅絲線也在它的意念牽引之下飄來,要將汲取後尚未轉化的血裔精華呈上。

然而不等它汲取摻有猛毒的生命精華,上方又是一聲刀鳴破空而來。

八顆鎏金瞳孔中,畏懼的光壓過了兇狠與暴虐,被稱之為神的王選擇了逃避。

十米有餘的龐然身軀在頭顱與長尾的支撐下有著非人的敏捷性,它幾乎是倉惶地想要逃入多摩川,重新返回藏骸之井,將自己的眷屬全部吞噬殆盡恢復更多的力量。

人形的他,不可能比龍形的它恢復更快,只要給它多一點點喘息的時間,它就能以碾壓之勢強行將其吞噬。

遺憾的是,它沒那個機會了。

八岐大蛇靈活閃避,致使魔焰斬空,從天而降的少年怒喝一聲:“還敢躲了?!”

聲若洪鐘,刀如迅雷。

只見一道森然寒芒自天而降,五米長的天羽羽斬瞬息而至,魔焰毫無阻礙破開八岐大蛇脖頸處的鱗甲,浮現鍊金矩陣銘文的素白刀身刺穿血肉沒入其中,而後貫入破碎大地。

一根脖子被釘入地面,八岐大蛇前衝之勢被截停,龐然身軀一個趔趄,險些把自己完成三折迭。

路明非緊隨天羽羽斬而至,一記從天而降的騎士踢正中一顆蒼白頭顱,那張開的大嘴甚至發不出哭嚎,便應聲爆裂,失去頭部的修長脖頸胡亂抽搐扭曲著,將地面都拍的皸裂。

輕巧落在八岐大蛇寬厚的背部,路明非一雙黃金瞳中映著它殘餘的三顆腦袋,從那三雙爬滿畏懼與怨毒的金色豎瞳中,如鏡子般映照出他此刻的模樣。

衣服仍是那身衣服,卻被膨脹的肌肉撐得鼓脹,像是硬塞進了一具不屬於人類的軀殼。

額頭上浮現出漆黑的紋路,雙頰覆蓋著細密的黑色鱗片,指節間延伸出鋒利的骨刺,後背更是傳來撕裂般的異樣感,彷彿有什麼東西正試圖破體而出。

看著那洪燭眼眸中自己的倒影,路明非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耳邊彷彿又響起了路鳴澤的那句話——

“哥哥,你才是世界上最強大的怪物。”

蒼白的怪物不知道背上的惡魔為何忽然停住不動,精神也出現了一瞬的恍惚,但本能告訴它,這是唯一的生機!骨節嶙峋的長尾猛然揚起,末端如花苞綻放,露出一柄足以斬開世界的劍——天叢雲!

在日本神話中,須佐之男帶著神劍天羽羽斬襲殺八岐大蛇時,便是被它尾部藏匿的神劍天叢雲崩出了豁口。

而此刻,天羽羽斬正釘死著它的一顆頭顱,背上的少年手無寸鐵,心神恍惚,絕無可能躲過這柄日本最鋒利的劍!

劍光如電,劃破雨幕。

那一瞬間,連蒼雷的光芒都被它蓋過,彷彿絕世劍客的捨命一擊。

遠處仍在空中盤旋的直升機上,芬格爾扛著早已在龍吼聲中元件損毀的攝像機,大吼著想要提醒靜止不動的路明非,聲音卻淹沒在狂暴的雨幕中。

而繪梨衣則是豁然起身,那雙瑰紅色的眼眸瞬間燃成鎏金色,櫻唇輕啟間,古老的龍文如歌謠般流淌而出。

機艙內外的空氣開始扭曲,名為“審判”的毀滅之力在她周身凝聚成熾白的光暈。

駕駛艙內,酒德麻衣原本想要去按機載廣播的按鈕,卻在最後一刻被一隻手輕輕按住。

她驀然轉頭,便瞧見副駕駛座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

他隨意地戴著飛行員耳機,修長的手指豎在唇前,淡金色眼眸含著笑意:

“這是王的戰鬥,只有血與火,不允許有第三者的介入。”

酒德麻衣被那雙淡金色的眼睛注視著,放下了手,眺目遠望。

天叢雲劍欺身而近,眼看著便要將失神的少年洞穿,然而下一瞬,這足以洞穿一米厚鋼板的刺擊陡然定格。

“鏘!”

金屬交擊般的脆響炸開。八岐大蛇的三雙黃金瞳驟然收縮,驚駭欲絕!

它這必殺的一擊,竟然被對方徒手接住?!

路明非嘴角咧開,尖銳的獠牙在雨中泛著寒光,嗓音低沉而沙啞,帶著譏諷與嘲弄:“你以為我沒看過日本神話嗎?早就防著你這手了!”

話落,他肌肉虯結遍佈黑色鱗片與骨刺的右臂抓住天叢雲劍順勢一扯,拽著猙獰長尾向下刺去,足以斬開世界的劍破開了劍主自己的防禦,洞穿了泵動全身龍血的心臟。

龍血如瀑噴湧,濺落在雨幕之中,化作腥熱的紅霧。

這一擊狠戾而致命,但八岐大蛇卻沒再如之前那般發出小媳婦般的哭嚎,兩條還能動彈的龍首朝著路明非纏繞、撕咬而來,剩餘一顆頭顱張開血盆大口,吐出來自遠古蠻荒的龍文。

這是它最後的手段,剛剛從血脈傳承中翻找出的究極言靈,透支全部的力量,要拉著這個罪該萬死的傢伙一起死去,誰都不允許再度墮入輪迴。

血霧之中,形似修羅的路明非一手按住仍在掙扎的天叢雲劍,另一隻手抬起,雙指併攏,比作手槍狀,輕笑著扣動“扳機”。

“砰!砰!”

兩團君焰轟然炸裂,將襲來的猙獰頭顱硬生生炸退。

而後,他歪了歪頭,看著那顆仍在吟誦龍文的頭顱,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抬手輕輕打了個響指:

“撤銷。”

……

天地驟然寂靜。

那股足以媲美富士山爆發的毀滅之力,還未成型便無聲消散,彷彿從未存在過。

八岐大蛇的龍文戛然而止,黃金瞳中閃過一絲茫然。

下一瞬——

“鏘——!”

天羽羽斬當空橫掃,三顆蒼白頭顱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