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淵內發生四級地震,神藏所已經徹底甦醒!”
“孵化值已經超過30000%,龍類亞種已經復甦,正在高速上浮!”
“全體都有,做好戰鬥準備!”
黑雲壓天,警報聲響徹整片海面。
海上浮動平臺上人影攢動,拱衛著須彌座的船隻將偽裝揭開,露出三聯速射炮、大口徑對艦用機槍等諸多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海底的蛙人全部返回,登上漁船群開始二次佈設深水炸彈,這次範圍要更大,也更深。
海上浮動平臺,數千名身著黑色戰鬥服的蛇岐八家精銳動起身來,朝著各自負責的崗位衝去。
中心指揮室內,犬山賀詢問:“那些屍守還有多久會抵達深水炸彈群?!”
“它們速度很快,第一波孵化的死侍最多再有十分鐘,就會全部浮上海面。”宮本志雄看著控制檯上的資料,臉色有點難看:
“高天原內的孵化還在繼續,我們根本不知道極淵底下還藏著多少屍守。
但以現在的孵化頻率,我們這點人可能攔不住,甚至會全軍覆沒。”
“迪裡雅斯特號需要二十五分鐘才能回收完畢,現在投放核彈,必然會波及到校長他們的安危!”
通訊頻道內傳來施耐德教授破風箱一般的聲音,學院本部不可能坐視校長被核彈炸死。
之前一次深潛行動,他失去了全部的學生,這一次,難道要他失去自己的領袖嗎?!“沒時間猶豫了,核彈先準備好,等我們升到一定高度直接發射。”昂熱的聲音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裝備部的炸彈狂魔把迪裡雅斯特號的動力系統改成了核能,我現在正嘗試把核動力艙發射出去。
很好,發射系統沒有出現故障,核動力艙已經脫離迪裡雅斯特號。
現在,利用回收系統把我們拉上去,僅憑鋰電池無法迅速脫離核動力艙爆炸的範圍。”
“校長,我們可能有麻煩了。”程霜繁忽然開口,指著周邊不斷皸裂垮塌的火山岩:
“不止是地震,海底火山馬上要噴發了。”
“還有,那些屍守朝我們這邊圍過來了。”另一邊的愷撒聲音也有點變了樣,指著窗外那些被核動力艙發射吸引來青銅色怪物,表示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海底地震+火山噴發+火山岩脫落+屍守圍攻,情況還能更糟一點嗎?
有的兄弟,有的。
只見在廢墟之中,有幾尊龐然大物翻身而起,抖落滿身的碎石砂礫,展露出巨龍的身姿。
那是皮肉乾癟,幾乎只剩下骨骼的龍型屍守。
在它們空洞的胸腔內,有無數銀藍色的光點閃爍,那是鬼齒龍蝰,這些遠古時代用於處死龍族的小怪物就寄生在龍型屍守的身體裡。
不幸中的萬幸,源稚生一直守在回收系統旁,收到昂熱的訊息後第一時間便啟動絞盤電機,放出去八千多米的金屬繩索開始迅速回收。
嗖——
繃緊的回收索拖拽著迪裡雅斯特號飛速上升,但這到底是個以噸為單位的大傢伙,上升速度遠不如那些可以在水中疾馳的屍守。
而且,周遭火山岩脫落,就這麼橫衝直撞往上浮極有可能撞上碎巖導致機體破裂,那可就是真的完犢子了。
“愷撒,你來盯著控制檯。”眼見迪裡雅斯特號即將被重重圍困,昂熱直接把愷撒提溜到面前,讓他時刻盯著潛水器的狀態。
而後那雙如雄獅般的雙眸點亮,目光灼灼看著程霜繁:“接下來就靠你了。”
程霜繁用力點頭,同樣點燃黃金瞳。
昨天他們已經商量過要是在海底出現意外該如何求生,解決方法就是兩人的言靈結合,強行衝出重圍。
無形領域擴張,愷撒忽然發現深潛器外襲來的屍守和掉落的火山岩速度變慢了。
他眨了眨眼,想要確認是不是自己的幻覺,但控制檯上顯示的時間幾乎停止跳動。
“這是……”他轉身看向身後,發現校長盤膝坐在地上,對面是單膝跪地,雙目綻放金芒,手按著迪裡雅斯特號底板的程霜繁。
“轟——”
伴隨一聲異響,人類深潛歷史上的傳奇裝置陡然劇烈振動起來,在愷撒驚駭萬分的注視下在八千米的深海開始蛇皮走位。
無論是掉落砸來的火山岩,還是揮舞著尖牙利爪撲來的屍守,迪裡雅斯特號都在險之又險的情況下規避成功,甚至他感覺上身速度還更加快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愷撒不懂,但他大為震撼。
昂熱的言靈是時間零,這點情報加圖索家族早有記載,所以操控迪裡雅斯特號在海底展現各種微操技巧的只能是那個不顯山不露水的程霜繁。
看他的架勢,言靈應該不是操控水流,更像是操控迪裡雅斯特號主動規避危險。
所以,這是與時間零一樣在歷史鮮少出現的劍御?!
下潛小組依靠著時間零與劍御的配合,成功躲過了覆滅的危機,但危機仍未解除。
此時透過上方的觀察口,能看見上方滿是黑壓壓的青銅怪物,那些守護著高天原守護著白王的屍守放眼望去幾乎無窮無盡。
別說他們三個能否順利從這些怪物的包圍圈中逃出生天,即便真的浮出海面,將要面對的戰場也必然會更加慘烈!“轟——!!!”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在極淵之內炸響,海底火山噴發,岩漿噴發淹沒古城高天原的瞬間,已經設定程式的核動力艙也跟著殉爆。
恐怖的衝擊波在海底炸起,強烈的光和熱直接點亮深海,那些尚未來得及孵化和逃離的屍守被爆炸和岩漿吞噬,連一聲淒厲的尖叫都發不出來。
爆炸誕生的衝擊波在海底肆虐,火山岩壁崩塌的速度更快,圍攻迪裡雅斯特號的屍守被震飛,反觀這艘傳奇深潛器卻巧妙藉助了爆炸的推力,將自身奮力向上推。
風暴匯聚,託我登雲!深潛器發出駭人的嘎吱叫聲,在海底一往無前向上衝。
有了核爆衝擊波的助力,程霜繁和昂熱的壓力大大降低。
前者只需操控著迪裡雅斯特號躲避一些難以抗衡的存在,其他一概不管。
後者在衝出屍守包圍圈後便已經關閉言靈,時間零的維持對他而言也是一種強大負擔,在這種緊要關頭他決不能喪失行動能力。
但他還不能鬆懈,剛才的核爆給了迪裡雅斯特港提速的條件,三千米的距離轉瞬即逝,他們已經來到海底五千米左右。
海上,須彌座頂部的回收系統還在運轉,飛速收縮著安全索。
源稚生看著在空中盤旋的直升機、在海面不斷巡遊的船隻,面上沒有太多表情。
雖然神不在神葬所,但他們要面對的危險並不比白王復甦要遜色,數以萬計的屍守正在飛速上浮,而他們只有數千人。
即便有著足夠多的現代武器,在海量的敵人面前,也無法形成絕對的碾壓之勢。
耳邊迴盪著刺耳的警報,他拎著一把重型狙擊槍來到旁邊,靜靜等待著那些屍守浮出水面。
在他身旁,烏鴉和夜叉還有他們率領的輪盤守衛隊同樣拎著武器,臉上看不見多少害怕,只有大幹一番的豪邁。
櫻還是一如既往站在他身後,手裡提著槍,為他抵擋來自後方的一切襲擊。
他環顧眾人一圈,沒有說什麼振奮人心的話,也沒有立什麼flag,只是微微鞠躬,聲音誠懇:
“拜託諸位了。”
源家家主/少主給自己行禮,多少有點倒反天罡,烏鴉和夜叉等一眾大漢只感覺胸中燃著火,誓要死守陣地。
他們都知道,等屍守上浮後,須彌座外部就是最容易被那些怪物攻佔的區域,他們會首當其衝被襲擊。
但只要源稚生站在前邊,他們就不會感到絕望。
畢竟,這可是蛇岐八家的天照命,註定會領導蛇岐八家走向輝煌的男人。
只看背影,就知道這個人強的可怕。
通訊頻道內,宮本志雄表示第一波屍守即將靠近深水炸彈網。犬山賀看著只回收到一半的迪裡雅斯特號,心中有些焦急,卻不好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來。
他轉身想尋找昂熱帶來的專家,他知道那個人是誰,想看看在這種情況下他會如何行動。
但環顧一圈,根本見不到那個大晚上戴墨鏡的身影。
而放在角落的那個老舊行李箱,也消失不見。
中心指揮室外,穿著黑色西裝的老者拎著沉重的行李箱漫步在風雨中,目光遙遙望著遠處站在平臺邊緣架狙索敵的青年。
那是他的兒子,還有可能成為他兒媳的女孩,他們在那守著他老朋友唯一的生路。
“轟轟轟——!!!”
百米之下的海底傳來猛烈爆炸,第一波屍守進入深水炸彈群,經歷火山噴發和核彈爆炸的衝擊,這些怪物在即將浮出水面的剎那,體驗到了現代軍事科技的恐怖。
深水炸彈群連鎖爆破,在一百米深的海水中釋放出耀眼火光和數以萬計的硬質鋼珠,將沿途所有生物都切割粉碎。
從上往下看,只感覺黑不溜秋的海面驟然變得光芒萬丈。
很快深水炸彈的衝擊波抵達海面,白色巨浪衝天而起,險些掀飛海面上的巡邏艇。
“有40%的屍守倖存!”
伴隨著宮本志雄的怒吼,滔天的浪花尚未落幕,鋼青色的魁梧身軀已然躍出海面,好似飛魚一般躍升至四五米的高度。
“開火!開火!”
“幹掉他們!”
眼見敵人終於現身,早已準備多時的蛇岐八家各組齊齊開火。
天上的直升機在空中盤旋,機槍瘋狂掃射,頃刻間便將躍出海面的屍守重新壓回海中。
水警船向著屍守群發射魚雷,三聯裝艦炮怒吼著開火,巡邏船上的執法人端著機槍,用巖流研究所特製的汞爆彈狠狠鴻儒這些只知道殺戮的怪物。
須彌座頂部,源稚生架著狙,一槍射爆屍守的腦袋。
第一波的屍守數量不多,輕易便被鎮壓。
但還沒等徹底將之消滅,宮本志雄的大吼聲已經再度響起:“第二波屍守到了!”
說話間,又是數百條人身蛇尾的怪物從海底躍出。
這次沒有深水炸彈削減數量,它們沒有在驚慌失措間亂了方陣,在海底便找準了在傾瀉火力的水警船和巡邏船,落在船上的瞬間便大開殺戒。
混血種陣營開始出現傷亡,且隨著第三波、第四波屍守浮出水面,傷亡只會越來越大。
源稚生站在頂端不斷開槍射擊,將一隻跳到水警船上,試圖用尾巴絞斷艦炮炮管的屍守狙殺,成功將一船人解救。
但他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便不得不將槍口瞄準了距離浮動平臺較近的海面,此時第三波的屍守即將浮出海面,這次它們的目標不再只是水警船和巡邏船上的關東支部成員。
不動如山的須彌座,也將成為它們襲擊的目標。
……
“我是愛的獵手~現在將你列為狩獵物件~請不要抵抗,i'll make you happy~”
東京的天很黑,雨很大。
橫濱的天不暗,氣氛很熱。
橫濱國際綜合競技場內,換過一身演出服的青木千夏演唱完最新專曲《愛の獵手》,贏得數萬名觀眾長達一分多鐘的歡呼喝彩。
等掌聲喝彩聲暫停,青木千夏說起了關於新歌的創作歷程。
“那是一次非常巧妙的相遇,我跑去遊樂園尋找靈感……”
她的尾音帶著微微的喘息,大螢幕特寫裡,那雙畫著閃粉眼妝的眼睛突然望向vip區:“給我靈感的兩位特別嘉賓,就在現場哦~”
伴隨她的示意,鏡頭倏地轉向觀眾席,舞臺大螢幕上出現了兩個顏值超群的少年少女。
男生爽朗帥氣,女生精緻明媚,兩人穿著情侶裝,嘴裡咬著棒棒糖,女孩兒臉上泛著點點驚訝,像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忽然被cue。
“誒?!”
觀眾席爆發出此起彼伏的驚呼。
“哇,這個女孩兒好可愛,怎麼感覺她比夏夏還可愛啊?”
“八嘎,夏夏是最可愛的,你個假粉絲!”
“豈可修,這麼可愛的女孩子竟然有男朋友了。”
“醒醒,就算人家沒男朋友,也不會看上你的。”
“哎,我怎麼感覺那個女孩兒好像有點眼熟,之前在哪見過來著。”
“哎,這不是之前那對肯德基大胃王情侶嗎?!我還有跟他們的合影!”
在一片嘈雜議論聲和青木千夏的盛情邀請中,路明非拉著繪梨衣走上臺。
鏡頭一直跟隨,能明顯看出繪梨衣有點緊張,畢竟身處七萬人之中,和被七萬人注視完全是兩個概念。
這要是放在以前,她可能已經緊張到哭出來,然後被提心吊膽的源稚生帶回家,生怕她一個不留神施展審判,直接化身祖國人將下邊七萬多觀眾變做春泥。
青木千夏剛才連唱了好幾首歌,現在正好藉著採訪兩人的空檔休息一下,正好大家對這倆好看的小情侶很感興趣。
“跟大家打個招呼吧。”她客串起了主持人的工作。
路明非惜字如金:“我叫路明非。”
繪梨衣用力拉著他的手,看著遞到面前的麥克風,看了他一眼,才小聲回答道:
“我叫繪梨衣。”
舉著話筒的青木千夏恐怕做夢也想不到,剛才這一幕要是被蛇岐八家高層看到會引起怎樣的波瀾——夭壽了,這個主持人和下邊那群人竟然沒有死?!
我肯定還在做夢!“繪梨衣醬有點害羞呢。”青木千夏笑笑,沒有為難害羞的繪梨衣,轉而看向路明非:
“能跟我們說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嗎?”
這個問題讓路明非臉上浮現出玩味的笑:“我們是打遊戲認識的,繪梨衣是個家裡蹲,想看看外邊的世界,所以我就把她從家裡拐出來了。”
“私奔?真是浪漫,經過家長同意了嗎?”青木千夏幫在場觀眾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沒,她家裡人不同意,把他們揍了一頓才跑出來的。”
少年在舞臺燈光下笑得人畜無害。
觀眾席爆發出善意的鬨笑,顯然大家都認為這是在開玩笑。
“那有什麼話想和繪梨衣醬說嗎?”青木千夏完全融入了主持人的角色,“既然敢帶她私奔,肯定是下定決心才做出來的事吧。”
“當然,如果不好意思在心上人面前直抒胸臆,也可以在這裡跟繪梨衣醬的家人們喊話,說把她照顧的很好,請大家不要擔心。”
大螢幕適時切到兩人交握的手,十指相扣,又引來一陣善意的鬨笑。
“語音太過蒼白。”
路明非低頭看向青木千夏造型獨特的吉他,嘴角微微勾起:
“既然是演唱會,當然要用歌聲來表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