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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你把源氏重工當公共廁所了啊?

源氏重工大廈內槍聲不絕於耳,若是在尋常寫字樓或辦公樓,這般動靜足以驚動特警隊緊急出動。

奈何這座大廈體量龐大結構複雜,槍聲在穿越層層牆壁時被不斷削弱,最終在逃逸至外界之前,便已消散於空氣中。

樓內槍聲大作,樓底下也是怪物如潮。

位於地下深處的死侍養殖基地被爆破之後,有一部分沿著電梯井不斷攀爬,不知道是準備去看晚八點的黃金檔電視劇,還是看看東京夜晚的燈火闌珊。

還有一部分則是衝入了鐵穹神殿。

或躍入波濤洶湧的地下水道奔向外邊的世界,魚入大海從此過上無拘無束的瀟灑日子。

或沿途襲擊全副武裝的黑衣守衛,用他們的鮮血與骨肉滿足自己飢腸轆轆的肚子。

所幸蛇岐八家為了防止再有外敵入侵,加強了源氏重工大廈的防備力度,所有巡邏的守衛個個都是鳥槍換炮,小手槍換成了自動步槍。

在報警系統嗡鳴震響的時候,他們便迅速集結,並有組織地開始鎮壓。

槍林彈雨交織著怪物的嘶吼與巡邏警衛的咆哮,聲音在幽長深邃的下水道中迴盪,彷彿無盡的黑暗將這些聲響吞噬,又將其推向更遠的深處。

只是地下水道實在太過空曠,披鱗掛甲的龐然死侍從四面八方襲來,地上牆上天花板上甚至是水下,隨時隨地都能暴起傷人。

“八嘎,這些東西究竟是從哪裡蹦出來的?!”

烏鴉一手持槍一手持刀,不斷朝著前方通道中湧出的死侍扣動扳機,然而7.62mm子彈打在這些猙獰怪物身上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真要他拿刀上前衝殺,他又擔心被秒了沒人在少主榮登大寶後為其出謀劃策。

“咔嚓——砰!”

在他身旁,手持霰彈槍的夜叉怒吼著扣動扳機,槍口噴出熾烈的火焰,將一隻從地下水道中猛然躍出的死侍轟飛數米!

緊接著他迅速上膛,槍口調轉瞄準涵洞頂部,毫不猶豫地再度開火,將一隻從高處飛撲而下的纖細死侍的腦袋轟得粉碎。

血霧與碎骨在空中四散,襯得這位黑幫頂級打手的身影格外猙獰。

“他孃的,別讓老子知道是誰,不然假牙都給他打掉!”

為了執行源稚生交代的任務,夜叉和烏鴉在地下蹲守了大半天,連飯都沒吃。

本以為今晚會風平浪靜一無所獲,都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沒成想不知道哪兒一聲悶響,接著就有一堆半人半蛇的死侍衝出來,嚇得他們撒丫子就跑。

只是他們並不是速度型選手,壓根跑不過那些蜿蜒爬行的怪物,很快就被追上。

所幸兩人做任務之前就已經有所預料,身上帶著足夠剿滅一個小型黑幫的火力。

“還有沒有多的子彈?!”

手槍子彈耗盡,烏鴉伸手在腰間去摸彈匣,卻摸了個空,本就慘白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不是早就給你了?”夜叉大聲吼著,把最後一顆霰彈壓入彈倉,將又一隻死侍給打的心花怒放。

“草,老子也沒子彈了。”

一把將霰彈槍砸向前方的死侍,夜叉抽出腰間長刀與烏鴉背靠背站在一起。

眼下圍著他們的死侍足有十餘隻,個個都是膀大腰圓渾身腱子肉,最長的差不多都快突破六米了。

夜叉平日裡是個火爆脾氣,但看著那些虎視眈眈,嚶嚶怪笑時下顎與腦袋裂開只剩血紅肌肉連結的死侍,心裡也只覺陣陣發涼。

他不是打不死的白銀小強,小宇宙根本爆不起來。

“瑪德,跟你們爆了!”

隨手把沒用的槍一扔,烏鴉從懷裡摸出一個手雷,拔掉插銷就往前砸去。

夜叉見狀趕忙朝著反方向狂奔,巨刀砍向撲來的高大死侍,嘴裡罵罵咧咧道:“臥槽你踏馬怎麼還隨身帶手雷?”

“上次野狼幫有人鬧事,我去處理的時候他們還不服氣,我就把這玩意兒塞他們老大嘴裡了。”

烏鴉提刀衝在他身邊,兩人是長久並肩戰鬥的搭檔,默契自是不用多說,早就挑好了看上去體型相對較小的白色死侍。

柿子要挑軟的捏,這個道理在哪都通用。

身後傳來一聲爆響,沒有火光沖天,但能聽見死侍的痛嚎。

烏鴉和夜叉揮舞長刀衝向前方的攔路死侍,試圖強行突圍與巡邏的警衛匯合共同禦敵。

只是那兩隻四米長的白色死侍卻沒有那麼好過,兩把武士刀砍在它們前伸的利爪上,不僅沒有將其盪開,反倒是夜叉和烏鴉自己的雙臂被震得發麻,虎口都險些崩裂。

“混蛋,怎麼這個力氣也那麼大?!”

巨力襲來,夜叉後退半步穩住身形,而一旁的烏鴉則連退三四步才總算停下。

“情況有點不妙啊。”

烏鴉咳嗽兩聲,再次與夜叉背對背靠在一起,目光環視著緩緩聚攏收縮包圍圈的死侍,眼神帶上了幾分決絕。

遠處的槍聲還在瀰漫,但他們沒能衝出包圍圈與巡邏警衛匯合,方才那枚手雷甚至沒能給那些死侍帶來多重的傷勢。

“待會兒我牽制住他們,你抓緊衝出去。”夜叉點燃黃金瞳,身上浮現一股凶煞之氣,顯然是準備拼命了。

“開什麼玩笑,沒老子給你上buff你三秒鐘就得跪!”烏鴉冷笑一聲,根本不聽夜叉鬼扯。

就在兩人準備殊死一搏為搭檔創造突圍空間之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爆喝:“趴下!”

聲若洪鐘響徹涵道,烏鴉和夜叉兩人聽不出聲音的主人是誰,但一股致命的危機感驟然浮現,當下也不顧前後都有死侍環伺,猛地向前一撲。

“火遁豪火球の術!”

又是一聲爆喝,昏暗的涵道內瞬間亮入白驟,濃郁的火光與灼熱的高溫在此刻瘋狂擴張,將潮溼陰冷的空氣盡數驅逐,只餘酷夏一般的炎熱!

幾乎就在夜叉和烏鴉撲倒在地的剎那,恐怖的高溫伴隨著狂暴的衝擊波衝將而至。

同樣被爆喝聲吸引的兩隻白色死侍剛回過頭,便轉瞬被烈焰吞沒,連一聲慘叫都未能發出。

灼熱氣浪與極致的高溫自頭頂掠過,烏鴉和夜叉均是感覺頭頂與背部一片滾燙,似乎有人將滾燙的沸水潑灑到了自己身上。

然而他們卻根本不敢動,僅從這堪比燃油彈空爆的威能來看,他們就知道來者絕非凡俗之輩。

換句話來說,就是惹不起,打不過,等帶飛!轟——!!!烈焰如龍咆哮而過,將圍堵源稚生手下哼哈二將的死侍盡數吞沒,空氣中升騰起大片大片的水蒸氣。烏鴉和夜叉抱著腦袋趴在地上,眼睛死死盯著前方那些瘋狂扭動的蛇尾,以及被烈焰吞噬的死侍上身,眼中滿是驚恐。

如果他們沒看錯的話,這玩意兒應該叫言靈·君焰。

擁有者前兩天剛剛入侵過蛇岐八家,前一天剛剛把三個關東支部組長給燒成骨頭架子!這一瞬,兩人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既視感。

但……

前天不是剛來過嗎,今天怎麼又來?

真把蛇岐八家東京辦事處當公共廁所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信不信我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啊?!

嗤——!!!烈焰呼嘯而過,蒸汽瀰漫,露出那些已然失去生機卻仍舊屹立不倒的死侍,瞬間烏鴉和夜叉就陷入了無言的沉默。

形銷骨立,意思是形容身體非常消瘦。

但現在呈現在兩人面前的卻是字面意思。

死侍的外形,也就是人形上身已經完全銷燬,只剩下一副暗金色的骨架連線著那粗壯蛇尾。

而君焰爆炸的衝擊波尚未消退,地下水道浪花奔湧,一隻潛伏水中已久的死侍猛然躍出準備從同伴口中奪食。

然而在躍至半空中之時,便猝不及防撞上了君焰最後的餘燼,驚叫一聲便被烈焰吞噬。

夜叉和烏鴉瞪大雙眼,看著二十米開外那具被燃為焦炭的屍體,在落地的瞬間寸寸崩碎,只餘下流淌著暗金色澤的骨架,默然呆滯數秒,久久不能回神。

“咕嘟!”

烏鴉嚥了口唾沫,滿含震驚地看向夜叉,用眼神詢問道:

“我讀書少,這踏馬是君焰?”

夜叉回以同樣難以置信的目光:“你這話說的,我讀書難道就很多嗎?”

兩個連高中都沒上過,國中一畢業就出來闖蕩江湖的黑道人才面面相覷,最終一致決定跑路。

家族資料庫裡有關於君焰的記載——高度危險,極度狂暴,殺傷力巨大!

但是沒說攻擊範圍有這麼廣啊!從剛才那爆喝聲響起的地方到最後君焰消失的地方,中間距離絕對不會低於五十米!

誰家君焰爆炸範圍這麼廣?而且放大招沒前搖?

從那聲爆喝到君焰爆炸的間隙只有零點幾秒,根本不足以完成吟唱。

究竟誰才是天照大神天照命啊?!

烏鴉和夜叉不清楚,也沒時間弄清楚,但也沒有立即提刀跑路。

他倆站起身,齊齊回神看向剛才那出手相助解燃眉之急的好漢。

這一看,就感覺有那麼點點熟悉。

距離他們約莫三十米遠的地方站著個身穿黑色作戰服,頭戴面罩和鋼盔的“特種兵”。

對方兩手空空,身周有蒸汽瀰漫,暴露在空氣中的雙眸流淌著演講一般的金黃色澤,望之令人生畏,有種被純血暴龍盯上的大恐怖。

夜叉嘴唇微動,似是想要說些什麼,但烏鴉按住了他,也不知道是擔心他衝上去打掉對方的假牙還是別的什麼,搶先一步開口道:

“多攜響豬,布吉島閣下高猩打鳴?”

這一口塑膠普通話說的十分磕磣,乍一聽還以為是哪國的方言,但仔細回味還是能聽出要表達的意思。

其實源稚生和烏鴉從未放下過對於路明非等人的懷疑,眼下難得遇見前晚的入侵者,烏鴉肯定是要試探一下對方的身份。

雖然剛才這個黑衣人登場時喊的是日語,但對方的身形與那位batman有七分相似,實在不能不讓人懷疑,所以他才會一開口就是中文。

嗯。

烏鴉是會中文的。

大概就是會說“你吃了沒有”這種水平,而夜叉則屬於那種張口“你好”閉口“謝謝”的水準。

只可惜,烏鴉的試探並未奏效,那個一身黑的“特種兵”根本不予回應,只是看了他們一眼便轉身離去。

見他一言不發就要走,沒有表現出攻擊意圖,讓烏鴉和夜叉看到了希望,趕緊出生證再挽留一下:“stop!別肘!”

“上杉家主在哪,她現在過的怎樣,你們有沒有虐待她?”

中英日三國語音盡出,烏鴉已經拿出了自己的畢生所學。

而那黑衣人卻只是回眸瞥了他們一眼,依舊一言不發離開。

看到他這副疑似做賊心虛的模樣,夜叉和烏鴉感覺事情可能有點不妙,慌忙又追問:

“這些死侍是不是你放出來的?!

為什麼要這麼做?是不是上杉家主出事了?!”

這話說出,兩人便瞧見那黑色身影腳步微頓,而後步頻加快幾分,迅速消失在遠處的黑暗中。

那急促的步伐,明顯透著幾分被戳穿後的窘迫!只是現在烏鴉和夜叉根本沒心思在意為什麼一個入侵者會有這麼強的羞恥心,他們只知道大事不妙了!“壞了,肯定是上杉家主被入侵者拐走後意識到不對勁,和他們發生了衝突!少主說過上杉家主的身體不好,或許他們之間的戰鬥導致她的身體出了問題,這些傢伙才重新跑回來!”

想到ξ層裡那些被泡在福爾馬林溶液的死侍胎兒,烏鴉只覺剛才被君焰餘溫灼燒過熱的腦門都涼了下來。,他和夜叉提著刀朝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邊跑邊摸出手機,要給自家妹控少主彙報最新訊息。

然而源稚生的電話根本接不通,他們只能轉而聯絡櫻,告知她這麼個堪稱噩耗的訊息。

與此同時,鐵穹神殿另一邊,靠近巖流研究所的方向,數十名警衛正拿著研究所最新研發的武器嚴陣以待,防止那些不知從哪跑出來的死侍衝入家族重地。

然而等了好半晌,都沒能看到有半人半蛇的怪物出現,若非他們對家族有著十足的信任,怕是要以為假傳情報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距離巖流研究所僅有兩百米的地方,有個身著黑色作戰服的高挑少女,正如小孩撿到一根筆直樹枝高興的胡亂一般,揮舞著一把戰術短刀。

而在少女前方不遠處,鋼筋混凝土的地面與牆面彷彿被撕裂,留下一道道猙獰劃痕。

在那猙獰的淺淺溝壑之內,有漆黑的鮮血流淌。

尋著鮮血的源頭望去,只見有數不盡的殘肢斷臂鋪滿了地面,醜陋的頭顱死不瞑目,分作數段的蛇尾微微抽搐,端的是令人膽寒不已。

然而無論是那個揮刀的高挑女孩兒,亦或者在她身邊靜靜旁觀的嬌小女孩兒,眼中都只有深入骨髓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