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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我要讓她光明正大地行走在太陽下

回程路上並未有再起波瀾,除了蘇恩曦告知蛇歧八家加強了對半島酒店的監控力度。

看樣子蛇歧八家確實有聰明人懷疑上了他們。

當然這無關緊要,就像酒德麻衣說的,他們沒有證據,就不敢得罪蛇歧八家最大的投資人。

不過言靈·冥照曝光後,他們想要悄無聲息返回房間還是有點難度,據蘇恩曦所言總統套房外的保潔人員就差常駐在樓梯口充當人體監控了。

既然暫時回不去,那就不回了。

反正待會兒還要帶繪梨衣出去玩。

蘇恩曦在相隔不遠的秋葉原幫忙開了個大套間,路明非把打包成包袱的玩具箱拆開,繪梨衣拿著換洗衣物就跑去洗澡了。

聽說這裡就是二次元文化愛好者的聖地,很多店鋪都會有coser打扮成動漫角色招攬生意,紅髮小巫女就已經蠢蠢欲動。

零在進屋之前就用儀器掃了一遍,排除了隱藏極深的監視器和竊聽器,接下來要談點什麼機密倒是無需擔心會被人竊聽。

“零,能仔細說說嗎,繪梨衣的情況。”

路明非臉上的溫和笑意收起,和零、老唐圍坐在客廳沙發上,盯著茶几上那個金屬藥箱面露沉凝之色。

摘下面罩露出那頭白金色秀髮的零表情平淡,說出的話卻讓人臉色驟變:“上杉繪梨衣是‘鬼’,她的身體每時每刻都在朝著純血龍類的方向進化,必須定時注射血清才能遏制住龍化。”

“什麼?!”路明非身體猛地前傾,視線不受控制地轉向隱隱有嘩啦水聲傳來的浴室:“繪梨衣怎麼會是……”

話到一半,他強行遏制住下意識的反駁,零沒必要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騙自己。

而且從目前為止的所見所聞來看,也確實只有這麼一個解釋。

如果繪梨衣患的是有致死率的慢性病,自然不會享受到如此“高規格”的待遇。

正是因為她是“鬼”,有著墮落成死侍的風險,但偏偏她又是蛇歧八家內三家碩果僅存的血脈,血統極其強大也極其危險。

所以蛇歧八家無法像對待其他鬼一樣,把她關押在大山深處,只能把她軟禁在有著層層防護和無數執法人鎮守的源氏重工大廈。

老唐得知這個震撼的訊息也是蹙眉不語,好不容易把人搶出來,難不成還要再送回去?這藥箱裡的血清就四支,有一支被酒德麻衣帶走送去研究室分析復刻,剩下三支還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就算每週注射一次血清,繪梨衣最多也只能在外活動半個多月。

而這半個多月,研究機構能否分析並復刻出血清還是個未知數。

他讀書少,但也明白基因和藥劑學的含金量,隨便一個都代表著天文數字和海量的精力與時間。

“把你看到的東西都告訴我,拜託了。”路明非坐直身子,摸出繪梨衣的寫字本,準備把關鍵資訊記錄下來。

“我瞭解到的資訊不多,只有關於醫療室的。”零眨了一眼眸子,將自己在那個倒黴醫生腦海中搜集到資訊娓娓道來:

“上杉繪梨衣每週日都需要注射一次抗龍化血清,在此期間還會接受一系列的檢查。”

“如果超過七天沒有注射血清會怎樣?”路明非筆走龍蛇。

“深藏在她體內的龍血會開始侵蝕她的身體,讓她一步一步朝著純血龍類的方向轉化。”

“有沒有逆轉的辦法?”路明非想到了醫療室那一大堆醫療器械,知道他們肯定有預防措施。

零點頭:“有,用過濾機把她體內的血全部過濾一遍。”

那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需要把血抽出來,然後將血清滴入過濾機,以此篩除血液中的能將人轉化為龍的血毒,最後把淨化後的血液重新輸回體內。

“這過程相當於做了一次血液透析。”

“可以這麼說,只是做嘗過血液透析的步驟中加入了血清。”零點點頭。

路明非記下關鍵資訊:“這種血清是怎麼製作的?”

“不知道,這種血清並非那些醫護人員研製出的,每個月尾蛇歧八家大家長橘政宗都會交給他們相應數量的血清,收納在醫療室的保險櫃裡。”零搖了搖頭,顯然那些醫生護士還未夠格接觸到真正的機密。

反正他們的任務就是操縱價值數百萬的醫療裝置,把血清倒進去儀器淨化上杉家主的血液,其他事情就不是他們能關心的了。

“血清和那些泡在福爾馬林的怪物胎兒屍體有沒有關聯?”路明非經過後世網路浪潮衝擊,看問題的角度從來不單一。

“那些是死侍的胎兒。”零顯然想到了這點,她的言靈賦予了她超強的學習能力。

所以儘管從未系統學過,但從往昔的遭遇和後來的見聞中也瞭解了不少相關知識,能掰扯點東西。

“我曾聽人提出過一個猜想。生物的昇華進化,本質上是生命層次的躍升。

當生命體完成蛻變並繁衍後代時,其後代究竟是直接承襲母體當下的生命層級,還是需要在成長髮育程序中,逐步完成從初始狀態向母體所處高階生命層次的蛻變。

倘若這種後代需要在成長程序中逐步達成蛻變、實現進化,這是否就預示著在它們的基因組內依然潛藏著蛻變前的遺傳資訊?

並且隨著個體的生長發育,是否存在某種內在機制,能夠精準地甄別並剔除那些對進化程序毫無助益的基因片段?死侍的誕生,是混血種體內的龍血佔比壓過了人血,所以它們誕下的後代應當也是死侍,但體內又還殘留著屬於人的部分。

如果能儲存下這些屬於人的部分,是否可以強行遏制死侍胎兒完全轉化為死侍,甚至實現逆轉?”

“光是聽著就感覺違反達爾文進化論了,告訴你這些東西的人一定是個瘋狂科學家。”路明非將零的猜測記下,隨口吐槽一句。

零微微頷首,清冷的眸子深處閃過幾分厭惡:“他確實是個瘋子。”

“他死了嗎?”

“還沒有。”

“那下次一起宰了。”

這話一出,本就如聽天書的老唐立馬坐不住了,他看著路明非痛心疾首道:“那麼輕描淡寫的就說要殺一個人,明明,你現在是演都不演一下了啊。

你實話告訴我,你該不會是什麼跨國犯罪組織的太子爺吧?”

如果說以前路明非在他眼中,是那種別人吹牛說自己殺人不眨眼還會問人家眼睛幹不幹的好學生。

那現在就屬於明知對方真的殺人不眨眼還敢主動上去給人滴眼藥水,敢有意見就一刀做掉的黑道太子爺。

還是那句話,卡塞爾學院你們簡直罪孽深重,把一個大好青年逼成了這副鬼樣子!

你們究竟對他做了什麼?!

“想哪去了,我就一普通人,撐死了打遊戲厲害點。”路明非推開老唐湊上來的臉讓他別打岔,而後繼續看向零:“你的意思是,這些血清極有可能是從死侍胎兒體內提取的?”

零輕輕點頭。

“既然蛇歧八家掌握了這種抗龍化防墮落的技術,那他們為什麼還要將墮落的鬼看押起來,將不服從管教試圖叛逃的族人殺死?”老唐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這實在太奇怪了。

“因為血清的獲取方式很單一,且產量不大。”路明非拿筆戳著下巴,面露沉思之色:“從ξ層的死侍胎兒數量來看,顯然它們不像馬那樣可以少量多次的提取抗蛇毒血清,說不定只提取一次就會導致死侍胎兒的死亡。

我不清楚死侍如何孕育後代,假設它們一年一胎,一胎一個,那條走廊少說儲存有幾百只死侍胎兒的屍體,僅憑這些可無法滿足整個蛇歧八家的血清需求。”

光是繪梨衣一人每週就需要消耗一支血清,而蛇歧八家關押的和猛鬼眾那些叛逃的加起來……

別說日本了,就是把整個亞洲的死侍都抓住關進小黑屋造小孩,製造的血清也未必能供應的過來!

“蛇岐八家那些執法人最擅長的不就是把鬼和死侍都砍了,他們哪來的死侍繁衍後代。”老唐現在滿腦子都是問號。

“肯定是有人偷偷豢養死侍了唄,中東那些土豪不就喜歡養些稀奇古怪的寵物?”

“可那隻象龜不是號稱最強斬鬼人嗎,他能放任有人在日本境內豢養死侍?”

“不讓他知道不就行了。”路明非隨口一句,瞬間客廳便安靜下來。

他和老唐默默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對方想表達的意思,異口同聲道:“橘政宗!”

能悄無聲息瞞過同為內三家之主且身為執行局局長的源稚生,有且只有一個人。

蛇歧八家大家長橘政宗!

“我就知道那傢伙不是什麼好鳥,偷偷養死侍搞人體實驗!”老唐率先開噴。

路明非沒有急著應和,而是看了眼零。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零好像在第一次見橘政宗的時候,就表現出了明顯的厭惡。

那是不是……

“零,你看那個橘政宗像不像告訴你猜想的那個瘋子?”

零其實也在琢磨這事兒,此時聽到路明非發問,只是遲疑著道:“相貌完全不一樣,但感覺有點類似。

而且,他們都會俄語。”

路明非聞言瞭然點頭,正想摸出手機給蘇恩曦打個電話,就見套房門被人推開,酒德麻衣拎著個電腦包和一個編織袋走進來。

“喲,都在呢。”她把電腦丟給路明非,而後把編織袋裡的東西倒在單人沙發上:“我在蛇歧八家發現了一點小秘密,已經全部匯入電腦裡了,你們感興趣的話可以看看。

至於那個血清,我已經派專員送往研究基地,但能否在短時間內複製出合格的樣本就不清楚了。”

路明非聞言,直接將自己等人討論出的結果告知酒德麻衣,順便還撥通電話讓蘇恩曦也獲知此事兒。

有了大致的方向,以及必須的“藥材”,能讓研究人員少走許多彎路,儘快研製出成熟的血清。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酒德麻衣襬弄著手上的假髮和酒紅色的碎花洋裙,那是她給繪梨衣準備的用來偽裝的道具:

“既然知道了她的‘病情’,接下來是綁架‘醫生’逼問出血清配方,還是先帶你的小女朋友享受一下?”

以路明非對繪梨衣的上心程度,她不覺得他能心大到把所有事情甩給她們,自己一個人和繪梨衣去玩。

“橘政宗是日本混血種的首領,豢養死侍搞人體實驗,知道這事兒最急的人會是誰?”路明非開啟電腦,不鹹不淡地問道。

“秘黨,還是卡塞爾學院?”老唐第一個作答,他從路明非口中得知了那幫以屠龍為己任卻連個撫卹金都不願意支付的吝嗇鬼,其實一直在忌憚著腦後生反骨的蛇歧八家。

眼下有個正合適的藉口送上門,他們必然不會放過。

“沒錯,咱們小貓三兩隻,在蛇歧八家的地盤和他們鬥太吃虧。”路明非打了個響指,露出個損人不利己的笑:

“既然如此,咱們乾脆找來第三方介入,等他們狗咬狗一嘴毛打的不可開交,咱們再趁機撈好處。”

“可你不是在躲卡塞爾學院嗎,如果真的把這事兒捅出去,那豈不是惹火燒身?”老唐有些擔憂。

“他們要找的是s級落榜生路明非,關我蘇桑使者batman什麼事?”

路明非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拿起電話給蘇恩曦道:

“薯片,幫個忙,安排一個女保鏢明早到達,我們在羽田機場來個瞞天過海。”

“你這是準備玩燈下黑?”蘇恩曦的聲音帶著幾分驚訝,似乎覺得路明非在玩火。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貫徹到底咯。”路明非聽著洗浴室裡停歇的水聲,將寫字本上記錄著關鍵資訊的那一頁,以及下方有可能留下字印的一頁撕下:“說了要帶繪梨衣出去玩,就不可能躲躲藏藏,我要讓她光明正大地出現在蛇歧八家那幫傻逼的視野內!再者說了,等卡塞爾學院把視線投過來,他們未必還有那麼多心思浪費在我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