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點嗎?”
“可你是墨方,墨神,你肯定有手段救他的,為什麼一定要殺,就為了教導我如何做一個帝王嗎?我...我的心已經裝不下刀子了。”
墨方笑了,肯開口就好,堤壩的水太滿了,需要一個洩洪的缺口,現在缺口有了,就看如何引導洩洪,讓損失減到最小。
“他們幾個一出來,我就看出來了,他們根本已經不算是人了,應該是傀儡,即使救了,他們也只能如人一般過豬一樣的生活,你願意看嗎?”
離裳沉默了,腦海中是她最疼愛妹妹的質問聲,那樣的鈍刀子割肉,她真不知道自已能不能承受得住。
她也不相信墨方會說謊,墨方向來不說謊,即便面對敵人也不說謊,他曾經說過:謊言是弱者的盾牌,他不是弱者,不配有這樣的盾牌。
“日後,能不能少殺點人,我很害怕,害怕整個世界就剩下我們三人了。”
“別怕,世界很大,人很多,就像韭菜一樣,殺不完,根本殺不完。”
離裳鬱悶了,明明是安慰人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就變味了,跟個刀子似的。
“墨哥,天道預警:墨方不除,滅世不止,你總不能以殺止殺吧。”
“裳兒,你真聰明,在我眼裡,天下蒼生只有兩個半,一個是你,一個是女兒,半個是青伯,所以天道要滅世,可以啊,我,墨方,幫它殺,保住兩個半人就可以了,你看,多簡單的事。”
離裳無語了,她說的話,墨方怎麼就聽不懂呢?她只能向她腦海裡的系統求救了:“系統,你有沒有辦法阻止墨方再殺下去,我真擔心,他把人都殺光了,就剩下他口中的兩個半人。”
“宿主,本系統覺得你家夫婿說得有理,天道滅世就是唬人的玩意,真滅世了,它天道也就不存在了。”
“可不是說天道無情嗎?它滅世了怎麼就會不存在呢?”
“這裡的道理本系統也不很清楚,只是本能上本系統覺得天道的第一要務便是發展,而不是滅世。”
“算了,你這系統跟他一樣,都是沒感情的貨,朕真傻,跟你嘮叨個什麼勁?”
“宿主,你錯了,他若無情,便不會有兩個半人的說法了。”
離裳沒有再同她腦海中的系統交流,而是問墨方道:“如果,我說如果,昨日的人質換成是月月或者我呢?”
墨方的笑意更濃了,離裳能問出這話就代表暫時沒事了:“這世間沒有這樣的如果,它早就被我帶走了,帶到了它該去的地方。”
“可我總感覺難受。”
墨方一把將她擁進了懷中,抓住她的手放到了自已的胸膛上,眼神迷離的說道:
“你感受它,這裡有你的時間,它是一切傷痛的良藥,它會如流水一般,慢慢的帶走你的傷痛,埋藏在你永遠找不到的地方,獨自享受,只讓你看到它享受的美好畫面。”
離裳身軀猛的一陣顫抖,仰頭問道:“它還會留下孤獨。”
聽著這話,墨方臉上的笑意已經濃郁得化不開了,他的聲音牽引著離裳的心:“你的時間裡,永遠沒有孤獨,只有我,孤獨已經被我吞下,變成了咱們的女兒。”
啦啦啦,風唱著歌,帶著它的快樂來了,這裡充滿了春天的氣息,太陽也知趣的縮了回去,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
快樂永遠是那麼短暫,兩天時間不到,正在小亭子裡享受家的溫馨時,墨方莫名的就笑了:“秋天啊,你真是個殺人的好季節。”
聲音消失,人也消失了。
離裳也跟著跑了出來,雖然她知道自已出來了也不管用,可還是跟來了,不為別的,只為那可憐的心安。
離裳出來後就後悔了,入眼處到處都是人,滿眼的人。
“這是虞城百姓。”離裳脫口而出,她怕了,漫山遍野的都是人,這是滿城的百姓啊。
“大虞朝的皇帝果然是個聖君,確實如你所說,他們是虞城的百姓,不若你勸勸你家夫君?”為首的洋洋得意,那欠揍的表情看得離裳滿目噴火。
“卑鄙無恥。”
“哈哈哈,無恥也好,卑鄙也罷,都是些螻蟻罷了,能讓我們所利用,也算是他們修來的福分了。”
離裳沒有再說話,她知道她說再多,氣的也只有自已,亂了的是墨方的心,雖然她也不知道能不能讓墨方亂了心境。
“所以,你們以為人多了我就殺不得了,還是殺不動了?”墨方開口了,依舊是冷冰冰,毫無感情的聲音。
但那聲音偏偏又如有魔性一般,時刻侵擾著兩方的心。
特別是離裳,她的心已經被這聲音帶走了,整個腦子裡出現的是墨方一指滅萬妖的場景,屍橫遍野已經不足以說明那樣的場景了,修羅地獄或許也就那樣吧。
“道靈,飄渺宗內門長老,有大帝之姿,死於今日。”
隨著墨方習慣性的點名,道靈的心也沉到了谷底,他已經絕望了,一城的百姓仍不足以讓撼動墨方的心緒,難不成要一國的百姓?
只恨他已經沒有時間了,墨方的點名死亡方式,大家都很清楚,聲音落下便是他和他所在宗門消失的時候。
雖然,陪葬的只有區區一城的百姓。
絕望中的道靈閉眼等待了片刻,卻發現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了讓他難以忘懷的恐懼。
墨方那隻沾滿了宗門鮮血的手,伸入了虛空中,帶出來的不是宗門的血,而是他宗門的老祖,準帝級別的老祖。
“呵呵,飄渺宗開山老祖,道飄渺,是誰給你的錯覺,以為準帝很厲害?居然堂而皇之的躲在邊上,誰給你的勇氣?梁靜茹嗎?”
道飄渺極度惶恐,他怎麼也沒料到,以準帝級別的能耐,施展帝兵,隱在虛空中的他,居然如同抓雞一般的被人抓了出來。
又是一尊人族大帝?不,大帝也不可能如此輕易的抓住自已,唯有紅塵仙!
“墨方,帝不可辱,準帝也是帝,你破了這個規矩,你就等著被仙界的所有仙君圍攻吧。”
“求饒就是求饒,還說得這麼好聽,不愧是開山鼻祖,可惜,我,墨方,從來不受威脅,至於圍攻什麼的,你怕是看不到了。”
音落人死。
被嚇癱在地的道靈已經有些精神失常了,那是他們的開山老祖,就這樣在眾多螻蟻面前,如同殺雞一般被擰下了腦袋,一命嗚呼。
高傲的他,根本受不了這個,不斷的催眠自已:幻覺,亂自已道心的幻覺。
可惜,他的催眠不起作用,滿城的百姓臉上呆愣的眼神漸漸有了光彩,這是施術者死亡,失神術法失去效用,才會出現的現象。
而有本事施展這個術法,便控制一座百姓的人,整個宗門中只有開山老祖一人。
所以,開山老祖死了,死在了墨方的手中。
在道靈失神的片刻時間內,墨方再次抹殺了無盡海中飄渺宗的蹤跡,一個不留。
最後才是這些現場的飄渺宗弟子。
“傻女人,再教你一招,如果問題無法解決,那就解決問題本身。”離裳呆愣的望著眼前出乎意料的結局,耳邊傳來了墨方獨有的嗓音。
“如果都能這樣解決問題本身,該多好。”離裳眼神迷離,呢喃著說了一句。
“事事都如意的話,天道就該哭了。”
“為什麼這麼說?”
“意外,也就是天道說的一線生機,比如,現在,你那些朝堂的大臣們,或許死期也該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