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悅給周塵回了一個“米兔”的表情包。
周塵早上來接她的時候，非常不滿意。
他表達不滿意的方式，就是……瞪了林舒悅一眼。
林舒悅拿著周塵給她帶的早餐，很自然地上了他的車。
“藍嵐呢？這裡面也有她的一份。”周塵提醒。
林舒悅開啟一看，裡面是兩份豆漿還有流沙包、蝦餃、小包子等。“不用管她，藍嵐估計要睡到中午了。”
周塵扭頭看她，“你們倆昨晚幹嘛了那麼晚？”
林舒悅聞言慢慢抬眸，“聊天啊，我們兩個女生還能幹嘛……”
“女生能幹的事兒也挺多。”周塵聲音嗡嗡的，然後啟動車子。
林舒悅：“……”
她一時不知道說他思想開放，還是指責他醋意太濃。
路上，周塵漫不經心道，“藍嵐要是沒找到住的地方，我可以在你樓上安排一戶給她住著，你們這棟都是大面積的公寓，肯定能放下她那些東西。”
“周總闊氣！”林舒悅調侃。
“所以當初我透過中介找的這個房子都是你步步為營事先安排好的唄？”
周塵笑了笑。
“你這隻老狐狸。”林舒悅淡笑道。
“你可以說我是狐狸，但不能說我老。”周塵一本正經地反駁。
“你也有年齡焦慮啊？”林舒悅詫異。
“你沒有嗎？”周塵反問。
“我……？還好吧。”
林舒悅鮮少思考這種世俗意義上大家都在乎的問題。
她覺得生老病死都是很自然的事，沒有必要在這上面浪費時間憂愁擔心。
該來的總會來。
“你看得倒挺開，要是沒和我重逢，你挺適合出家的。”周塵淡淡品評。
林舒悅側著身子看他。
周塵一副目不斜視認真開車的樣子。
他五官立體深邃，所以側顏看起來尤為勾人，是個美男胚子。
“不行，我對男人還有「七情六慾」。”林舒悅認真道。
“對除了我以外的男人也有？”周塵的聲音隱含著威脅。
他等著她否認呢。
“歲月漫長，那誰可預料呢？”
“還好。”他忽然說。
“還好什麼？”
“還好我們又重逢了，不然一想到你可能對其他男人產生七情六慾，我就心絞痛。”周塵感嘆。
“那你可以掛我的號，我在這方面還算擅長。”林舒悅憋笑。
周塵：“……”
給他來一刀麼？
-
到了醫院後，又是緊張但有條不紊的一系列工作。
穿上白大褂的林舒悅就像披上了戰衣。
心無旁騖，所向披靡。
林舒悅上午和付高一起去參加了一個專家會診，關於一臺心臟移植手術的討論。
心外科的元老，現在已經官至副院長的岑望嶽親自牽頭，可見對這臺手術的重視。
這位男病人年齡不算太高，五十左右，有家族心臟病史，且一直伴有高血壓、脂肪肝等多種疾病。
這些年一直忙於事業，早出晚歸疲於奔命。
熬夜、應酬喝酒、飲食不規律……對心臟負荷自然是非常高的。
此前心臟病突發，幸好發現及時，送到醫院的時間也及時，才堪堪撿回了一條命。
鬼門關上走一遭，人也就想通了。
原來一直覺得放不下的工作，現在也能放下了，病人現在非常積極地配合治療。
此前已經經過大家的討論，一致認為進行心臟移植才是目前最合適的方案。
病人的主治醫生付高也和家屬第一時間溝透過。
病人妻子表示，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救回丈夫的性命。
這個病人說來也是真的幸運，很快就找到了匹配的器官。
於是才有了今天這場彙集了京北第一人民醫院心外科所有骨幹人才以及內科、麻醉科等各科室專家的一同會診。
會議定下了初步的手術方案，並決定由岑副院長主刀，林舒悅和付高分別作為一助和二助。
手術時間要等病人最新一輪的檢查結果出來再最終確定。
以前林舒悅參加某些照本宣科的“例行會議”總會覺得時間漫長難熬，甚至會忍不住打哈欠。
但對於這種針對專業方面的討論會議，林舒悅都是高度專注，自然對時間的流逝變得無感了。
等出了會議室，林舒悅輕輕晃動著僵硬的脖子，一看錶，下午一點多了。
她想著去醫院門口附近的小餐館隨便買一份面吃。抬腳往外走的途中，付高跟了上來。
林舒悅內心翻了一個白眼，但面上古井無波。
“林醫生去吃飯？”付高問。
“嗯。”林舒悅淡淡說。
“一起？”
林舒悅停下腳步，“不必了吧，我們關係又不好。”
付高：“……”
林舒悅繼續往前走。
付高突然“轉性”了，變成了一貼狗皮膏藥，他又貼上來了。
和她繼續聊剛才在會上討論的話題。
林舒悅大抵算是明白了，付高是在拐彎抹角地和她請教她當時提出的那個手術方案的“所以然”。
林舒悅於是放慢了腳步，和他一邊走一邊講自已的想法，毫無保留。
等說完之後，林舒悅也有點驚訝。
因為他倆一路走到餐廳門口，愣是沒進去，在門口探討了一個來小時。
“不好意思啊，耽誤你吃飯了。”付高難得愧疚。
“沒事。”林舒悅說完就自已進餐廳了。
她找老闆打包了一份面。
付高也隨之進來了，要了同一款。
林舒悅瞥了他一眼，付高輕咳兩聲沒有說什麼。
直到老闆把打包好的面，分別交給林舒悅和付高。
付高搶先掃碼付了錢。“應該的。”
林舒悅也沒糾結，說了聲“謝謝”，就抬腿往回走。
付高跟在她身後，一副彆彆扭扭，欲言又止的樣子。
林舒悅腦後沒長眼睛都感受到了。
難道是剛才相處過於和諧，難得沒有抬槓，付高不適應？
林舒悅納悶回頭，“付高，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
付高雖然不是副高，但心氣兒奇高。“我還沒想好，等我思考好了再和你說。”
然後他就，走了。
走了？
留下林舒悅在原地一臉懵逼。
她眼看著付高走在前面步履生風，落下她一大截。
結果半路付高又折返回來了。
他堵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問她：“林舒悅，你有男朋友沒？”
整個科室都知道的事，付高還問？
他是得有多孤陋寡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