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也就導致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課越聽下去，他反而越是頭昏腦漲起來。

看著眼前翻開的本子，和手中握著的水筆，卻完全無法進行筆記作業。

幸好，身邊的葉子此時完全一副好好學生的表現，在認真而盡職的做著要點記錄。

不知不覺間一個完整的課時就已經結束。

李雷使勁兒搖了搖他有些昏沉的大腦，這才勉強清醒了一些。

在趙輝和葉子這兩大護法夾擊之下，走出教室，跟隨著人流來到食堂。

依然是自助餐形式，依然是滿滿一大盤。

趙輝葉子兩人看到李雷手中那堆滿食物的餐盤，都有些瞠目結舌。

“大叔，你確定要吃這麼多麼？”

葉子一臉疑惑而又有些擔憂的問道。

其實倒也不是李雷真的有多大食量，他只是特別享受當前這種能暢快地去咀嚼和吞嚥的過程。

但是這樣的心態又沒有辦法明說，只能選擇暫時矇混一下。

“那什麼，早上沒吃，餓急了…”

然後連忙將話題轉移，“唉，輝哥，你今天怎麼突然就沉默寡言起來了？”

葉子本來對黃毛的狀態變化沒有絲毫興趣，但那雙明亮的眼睛眨了眨，念頭一轉，也將目光轉向了後者。

相比黃毛最開始時的表現，眼前的他，存在感確實降低了太多。

趙輝看看他倆，隨後又低下頭沉默片刻，“這塊兒…太多看不明白也想不明白嘞，感覺一個腦闊都不太夠用嘍…況且，少說少做以免犯錯噻…”

李雷聽他這話愣了愣神，深深看他一眼之後，拍了拍他肩膀，沒有做聲。

這人初見時，表現的像個既淺薄又粗糙的鐵憨憨，沒想到只是副偽裝的面孔。

此時洗去了保護色，卻也是個明分寸知進退的聰明人。

其實在李雷看來，小葉子的內在，也絕不是她所表現的這麼簡單，無論是之前的勇敢堅韌，還是此時的大咧咧小心機，也都不過是種自我保護機制罷了。

黃毛當下的這句話，又何嘗不是一語道出了三人共同的心聲。

這裡的一切，無時無刻不在深深的衝擊著他們的認知，重新整理著他們的觀念。

“對了，大叔，你說咱們怎麼沒在這裡看到那個張強啊…”

葉子的一個問題，又把李雷給叫回了神。

對啊，他明明記得在中轉站臺碰到了葛老和張強，還一起搭乘同一趟車來到了中心區。

李雷也有同樣的疑惑，於是將目光投向了趙輝。

“下車之後，他就跟在葛老後面先於我們離開了…”

看來這趙輝在沉默不語的時候，觀察力卻反倒細緻了起來。

“等返程的時候看能不能再碰到一起，到時當面問問吧。”李雷點點頭，也不再糾結，“對了，我看小葉子你在課堂上寫了好多筆記，拿出來讓我抄一遍唄…”

“都說不小了，我今年剛過18歲生日，虛歲都19了…”葉子鼓著腮幫，朝李雷瘋狂翻起白眼，“吃你的吧，本子給我…”

李雷聳聳肩，老老實實的把本子遞了過去。

午休很快結束，下午的課程依舊既精彩又枯燥。

老太那機械般毫無情感的語調，卻在輸出著無比重要的資訊和知識。

這強烈的反差，讓李雷痛並快樂著。

但這回他學精了，不再邊聽邊不著邊際去思考，而是也開始紮紮實實寫記起筆記。

寫寫畫畫間，時間過的飛快，第二節課程也準時結束。

三人來到大門口，鄭姐秦嵐已經在此等候。

果然如葉子所說，兩人都換了新的髮型，還有新的服裝。

一路上，鄭姐和秦嵐簡單的問詢了一下他們的學習情況，看到三人那寫了密密麻麻的筆記本，都滿意的點點頭。

再次回到中心區站臺，直到地鐵發車時，也沒再見到葛老和張強，於是李雷主動向秦嵐問起了他們。

秦嵐看看鄭姐，後者搖了搖頭，代替她向李雷答道：“老葛怎麼行事，自有他自已的打算，其實…我們也並不太清楚。”

聞言，李雷看看趙輝和葉子，點點頭不再言語。

很快，又在中轉站臺下車，兩撥人擺擺手各自分別。

電梯裡，李雷斟酌了一下遣詞，再次向秦嵐問道：“我看那葛老爺子，總一副世外高人拒人千里的樣子，也幸好你當時…還有鄭姐，說話也都像是在模稜兩可故弄玄虛…”

秦嵐看看他，嘆了口氣道：“其實也不是，他們…只是看到的聽到的太多，在經歷了那麼多曲折離奇之後，總會有些麻木和倦怠罷了…”

李雷聽後默默無言，點著頭若有所思起來。

來到大堂，秦嵐又突然主動開口，“有點餓了，一起去餐廳吃點東西吧…”

李雷聳聳肩，當然是選擇從善如流。

這次他也學乖了，捧著餐盤跟在秦嵐身邊，問她吃不吃這個吃不吃那個，積極主動的舔了起來，極盡殷勤之能事。

後者雖然表面不動聲色，但內心裡還是非常滿意和享受這一過程。

面對面坐下之後，這次兩人都在一邊慢條斯理吃著各自的食物，一邊輕聲細語的交談起來。

李雷：“那…明天還是繼續今天的課程？”

秦嵐搖搖頭，“今天這些暫時足夠你們用挺久了，明天…是兩課時的技能課程，你要學基本格鬥和器械使用…”

聞言李雷先是面露微微的詫異，爾後又聳聳肩點點頭，低頭咀嚼起食物來。

秦嵐吃的並不多，很快，她停了下來，拿紙巾擦了擦嘴，又端起咖啡喝一口。

盯著認真進食的李雷看一會兒，稍作斟酌猶豫之後，磕磕巴巴問他。

“你…會不會覺得我…蠻笨拙的，甚至…有些…蠢？”

見李雷此時正疑惑的抬頭看向她，又繼續解釋，“畢竟，你看…”

說著，指了指旁邊自已的坤包，“我連這麼根本的問題都沒有考慮到，還自以為是在那演得幾乎入戲…”

聽到這裡，李雷也點點頭停了下來，喝口水順一下吞嚥動作，開口反問，“說真的，其實我很納悶，你明知自已的身份遲早一定都會暴露，為什麼當時還要費心費力的演那一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