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誰會認為柳欽會殺死何足道,甚至也沒有人認為柳欽能夠殺死何足道。
可是,何足道偏偏就死了,他的眉心被開了一個深深的血洞,是被柳欽一指擊殺的。
這便是柳欽從餘三水處新學的絕招:天下溪神指,果然是霸氣無雙!
何足道之死讓十三衛所有人十分震驚的,不僅震驚於柳欽的殺伐果決,更震驚於柳欽所展現出來的實力。
柳欽明明只是區區通脈二境的修為,竟然能越階夠殺死凝神三境的何足道,並且殺他僅用了一招而已。
其出手之乾脆,出手之果決,不帶絲毫的猶豫,令人膽寒。
所以,何足道至死都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死,就連死的時候臉上依然保持著恐慌和不敢置信的神情。
此時,校場中一片靜寂,眾人紛紛被柳欽的鐵血手段所驚歎。
“聽好了,從今日起十三衛中只允許咱家一個人的聲音,凡是咱家的命令必須遵循,若有違背這便是你們的下場。”
柳欽環視眾人,指著地上氣息全無的何足道冷聲道。
“諾!”
眾人不敢怠慢,紛紛低下了頭。
柳欽對於眾人的表現十分滿意,道:“今日咱家過來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為了殺雞儆猴。現在既然這隻雞已經殺了,那咱家的事情就算結束了。”
“當然,如果還有猴不夠聽話,咱家不在乎再多殺幾隻。”
說完,柳欽轉身就走,沒有再管後面的議論之聲。
他知道今日之舉,定然已經在十三隊成員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同時他也很清楚今日之事,這些也不過是上面的人對他一個小小的考驗罷了。
何足道不過是一個小人物,殺了便殺了。
既然此行的目的已經達成,那他便要離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因為,他要去見一個人,見一個很重要的人。
柳欽離開之後,他在黑冰臺的舉動很快便擺到不少大人物的案桌上,同時也讓不少暗中看戲之人津津樂道起來。。
“殺伐果決?有意思!這點倒是與其父親柳永大為不同,值得期待。”
“哼!小小龍衛而已,能翻起什麼浪花來?不過是譁眾取寵罷了。”
“其鐵血手段倒是有點不符合他南陵書院儒生的身份,反而倒帶一些鐵血的味道,不知道成長起來會是怎麼一番光景。”
“哼!因為一點芝麻大的小事也敢胡亂殺人,正好給本官抓住了把柄。”
……
柳欽離開黑冰臺,天空便下了大雨。
這場大雨來的十分突兀,來的也非常不合情理。
明明一刻鐘之前天空還是豔陽高照,可當柳欽踏出黑冰臺門檻時,天色便暗淡了下來,彷彿這場大雨就是為他而準備的。
事實上,這場大雨的確就是為柳欽準備的。
天黑,雨大,人跡漸少。
這些一起發生的話,便是很好的殺人時機。
而這些時機,有時候並不需要特別等候,只要當你實力足夠強大,便能憑空創造出來。
柳欽踏入雨中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感覺到了一股冰冷的殺意,這股殺意很純粹,就像是冬日的寒風一般。
除了冷之外,還是冷。
可是,柳欽沒有猶豫,他依然踏入了雨中。
因為,他知道對方為誰而來,他也知道對方為了能殺他,特別出動了一位儒道高手。
作為南陵書院的讀書人,對於儒道柳欽自然不會陌生,畢竟被稱為羽化皇朝第一強者的夫子咎,本身也是個讀書人。
所謂“儒道”,但凡與“道”之一字沾邊者都不會差到哪裡去,而能夠扭轉天時的儒道高手,更不會差到哪裡去。
葉雲,便是這麼一個儒道高手。
黑凰大街,柳欽佇立。
不遠處,出現了一個人,那個人柳欽很熟悉。
因為,他原本就是柳欽要找的人,他正是在南陵書院求學時教導過自己的葉雲,葉教習。
風雨中,葉雲撐著一把紙傘,天青色的衣袍被雨水打溼了半邊,他頭戴儒冠,臉色有些白皙,看起來就像個文弱的書生。
可就是這麼一個弱不禁風的書生,卻讓滿天的風雨匯聚到了柳欽一個人的頭頂上。
柳欽苦笑:“老師,我沒想到來的人是你,就連你也要殺我麼?”
“是我。”葉教習微微一笑,上下打量著柳欽,似乎驚訝於他的變化。
“柳欽,你和我記憶中柳欽不同。” 葉雲似乎很相信自己的判斷,道:“一個人容顏樣貌可以變,但是氣質卻變不了。我原來還在詫異一件事,我那名不經傳的弟子竟可以解開北辰的神鎖?畢竟在我的印象中,柳欽只有兩個字可形容……”
“什麼字?”
“平庸。”
葉雲補充道:“柳欽很平庸,雖然他是中書侍郎劉永之子,但是卻沒有柳永的才學,甚至連儒道都沒有入門。”
“而你,卻並不平庸,甚至可以說是才華橫溢。畢竟,能解開北辰大帝留下來的三道難題之人,世間少有。”
柳欽皺了皺眉,道:“什麼三道題?我明明只解開了一道而已……”
“這不重要。” 葉雲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當然,前提是今日你死。”
柳欽看著眼前熟悉的身影,突然覺得十分陌生:“殺人總需要理由,既然老師今日來殺我,那自然知道蒹葭關戰敗一事與我柳家無關。以家父與老師同門關係,我實在想不明白,老師有什麼理由殺我。”
“其實,殺人根本不需要理由,尤其是當一個人嫉妒另一個人到了發瘋的地步,那更不需要理由。”
葉雲說著,眼眸中似乎充滿了嫉恨的火焰:“你父親柳永就是個卑鄙小人,口頭上與我說的兄弟情深,實際上卻步步爭先。”
“不但搶了我晉升之位,還搶了我的儒道再進一步的機緣,甚至還搶了我心愛的女人。只要有柳永在的地方,我便會淪為陪襯,明明不管哪一方面,我都不輸於他。”
“柳永實在讓我嫉妒的發狂,所以他必須死。他若不死,我何來晉升儒道大家的機會?他就是我這一生的心魔!”
柳欽道:“所以,家父是被你害死的?蒹葭關一戰也是你在背後搞鬼?”
“沒錯!這一切都是我做的。”葉雲點了點頭,詫異道:“原本柳家之人都要死的,不奇怪的是你明明已經飲了鴆酒,卻突然活了過來,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這也沒關係,上次你僥倖不死,這次看你怎麼逃?”
只見葉雲抬起手,在空中隨意勾勒出幾筆,一道精純的儒道浩然之氣匯聚起來,化作一個巨大的“箭”字。
他輕輕一揮手,舌綻春雷:“儒道神通術,萬箭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