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們那幫兔子兵來說,2.5米高的黑磚圍牆恰到好處。
這裡的一切都和劉木口中描述的幾乎一模一樣。
戒備森嚴的防線,緊張壓抑的氣氛與月之宮前院安逸祥和的景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倆人都沒有說話,按照流程簡單搜身加細查木令,完事後後順利穿過了蔓延一公里不到的警戒區域,來到“嫦娥”所在的危險地區。
“美化醜態和編造歷史是人類最擅長的,代代能相傳,代代那可未必保真,多代之後,似乎完美地掩蓋了某樣事實。”
當神話成為歷史的那一刻,一切都不再真實。
虛擬可以變成現實,可現實就是現實它假不了的…
甚至,那至高無上的“造物主”都沒一塊真實的枯木有價值。
逐淵看著眼前這一片大灰色地帶,臆想出了很多平時很難想到的問題。
“真正的她…隨著時間早就迷失在了歷史長河之中。嫦娥…”
艾娜看出了逐淵的心思,在一旁說出了一條讓他意外至深的事情。
“人類要想成為夢怪,要麼被別的東西強行轉變,或者徹底放棄自己人類的身份斷開與凡塵輪迴的一切聯絡。第一種還是有機會變回人類,麥託是很好的例子。第二種,機率無限接近於0。”
“真的會有人徹底不當人嗎?那他得在人間遭受怎樣的痛苦?”
逐淵一直堅信著只要人類無論生活再怎麼糟糕,都做不到斷開所有聯絡放棄自己來之不易人類的身份。
除非,在人間過的比地獄還要痛苦。
一陣冷風吹過,倆人的目光鎖定在了不遠處那熟悉的身影。
“好像有人靠過來了,我感受不到他們身上的威脅氣息,不管怎樣你也得留個心眼,記住我們合作期間對方都不能有事!”
東域警惕地觀察慢慢靠近的倆人,他在擔心這會不會是種高階的偽裝?
“你們是誰?從什麼地方來的?不知道禁區很危險的地方嗎?”嫦娥轉過身來看著如此陌生的二人,心裡產生了些許擔憂。
“嫦娥姐姐,我們從人界來的,是管理者撒歷的朋友,只是過來求你幫個小忙 事後我會好好回謝你的。”
艾娜面帶微笑地說完後,聞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
“惡念…不對,看來就在嫦娥體內,我看看你想用什麼把戲!”
於是,決定讓對方先露出馬腳,自己才有理由出手。
“原來是撒大哥的朋友啊!不巧今天是紅月,也是我最虛弱的時候,不一定能幫上你們多大的忙。”
嫦娥目前感受到的和東域感受到的完全不一樣,同胞的氣息騙不了人。
尤其,是站在二代夢魘旁邊的傢伙,那種恐怖的氣息在自己眼中根本藏不住。
“造成這一切認知影響的罪魁禍首,我們已經找到了!正是那隻被壓制在月球核心的怪物(狄亞納),它現在被那些瘋子用最古老的法陣傳送到了地球區域。”
逐淵邊說邊往後退了幾步,不安感的出現,讓他立刻進入了警戒狀態。
“我可不管他們什麼來頭,既然和我們是同一個目標,那便是隊友!”
互相簡單說了了稱呼之後,繼續新的交流。
東域心中暗自計劃著自己在後面撿漏,如果運氣可以的話,等倆邊都進入重傷狀態時立刻背刺,獲得漁翁之利。
“不過…在徹底合作之前我想和艾娜旁邊的朋友互相探個身段,點到判輸贏,以表忠心如何?”
為了能讓計劃少點發生意外的機率,東域決定先大概瞭解一下逐淵一般狀態下的實力是不是大過自己。
“哈哈哈,沒問題!我隨時奉陪!不過我要提個條件。你要是贏了我不會插手你幹任何事情,我要是贏了你就給得我安分點!別整什麼么蛾子!”
東域自然聽懂了話外之意輕笑兩聲過後答應了下來。
“好好好,讓我們現在開始吧!”
話音剛落,嫦娥美若天仙的外表開始一點點蛻變,身上開始散發出那種悍然可怖的黑色霧氣 。
變身完成之後整個人看上去黑漆漆一片,也就剩臉面上的那兩個眼眶在散發著紫色的光芒。
逐淵原本想動用暗銀鎧甲的力量,但一想到那難以控制的力量要是把嫦娥打壞了可怎麼辦?
“除非我連他一招都接不下,上來王炸的話可不是我愛乾的!”
艾娜自覺地後退幾步,召喚一把椅子出來坐上去靜靜觀賞這場比試。
現實中,哆倫邁伽守護在兩位“主子”身邊,警惕著周圍的一切。
或許,是月光帶來的力量,哆倫邁伽發現自己在現實中也可以幻化出自己的模樣。
“雖然,不如夢境中的那般健碩強大,不過這樣也足夠了!”
東域簡單熟悉了一下控制整個軀體的運動,很快便如同鬼魅一般瞬間來到逐淵背後。
眼看那雙漆黑的雙手,就要觸碰到逐淵的後背。
不料觸發了逐淵的本能反應。
(過肩摔)
只聽“呼~澎!”。
像是石頭被撞碎裂的聲音。
東域甚至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直接被重重地掄入灰色地面。
形態瞬間解除,再次變回了嫦娥的模樣。
“好你個東域…有這樣合作的嗎?,你要比的試為什麼疼到的是我?”
嫦娥剛才還認為東營高低能和逐淵打個平手,結果一個簡單地過肩摔都吃不下。
艾娜見狀抬手朝著洞口的方向佈下專門用來去痛的治癒結界。
沒一會兒,便可以自己站立起來。
“比也比過了,咱們還是快點一把那個煩人的傢伙處理掉吧!”
嫦娥可不想在這片禁地區域待下去。
“我來給你們帶路,那些背刺我的同胞一個都跑不了!還有,從剛才的比試中我知道你隱藏了不少實力。算我求你…等事情結束之後,幫我擺脫苦海吧!”
逐淵似懂非懂,然而在他體內的淵核惡魔很清楚的知道,這是說給自己聽的。
現實中,古狄挲他們召喚出來的東西不過是一顆來自月球的“隕石”。
精神影響力的可怕之處在於,它可以做到將現實與幻境無縫銜接,中招的人根本分不清。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一旦在幻境中遭受致命傷害,現實中也會流血,更會假死!
麥託鼓起勇氣獨自一人悄悄地來到離召喚儀式最近的巨石後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什麼?我記得剛才明明有慘叫聲…可是法陣中心只有一塊暗紫色的隕石?不對!他們面色怎麼都這麼差?有個傢伙…的胃部漏了…腸子都快溢位來了!”
麥託感覺自己來的不是時候,可不知道為什麼,當自己想要離開現場的時候,雙腿不聽使喚,怎麼用力都邁不出下一步。
“該死的!看來我也要被…”
兩眼一黑,麥託再次爬起來後,眼前已然是另一番景象。
古狄挲領頭唸叨著自己聽不懂的“神言密語”。
他身後的教團成員們整齊地站成幾橫豎排。
拉高高嗓音不斷附和著古狄挲說的話,多聽一會兒還能勉強分辨出這還是個合唱。
麥託很慶幸自己依然在巨石的後面,他可不想被強行拉著唱這詭異又折磨人的怪歌。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出來!看來只能繼續等下去才行。”
半小時過後…
“我的真服了!他們硬生生唱了半個小時。我這也睡不著啊!”
十分鐘過後,他們頭頂的天空中出現了一層厚厚的烏雲,一道巨大雷鳴聲響過後,原本快要進入夢鄉的觫戈再次躁動。
這次產生的影響直接讓最近的兩位團員原地暴斃,留下一地碎屑。
古狄挲看著自己眼皮底下出現的變故,他徹底明白了一件絕望的事。
這是祂專屬折磨人的把戲。
“看來只能動用最後一招!”
燃我生命,焚我命格!隨眾拋離,古渡心城,鏵月碎骨,強吾心智,割切黴卦!詭道之歌!燃燒靈緙!給我上場!
烏雲中泛起微微紅光,在這片區域之外,街道上的人跪地睡去,每個人的臉上的表情都定格了在最醜惡的一刻。
屋內遲遲沒有休息地倖存者們看著外面的猶如地獄一般的景象,都感受到了更加深入的窒息。
“嗯?血雨…他們又在搞什麼?我去!”
麥託懷揣著極度的好奇心再次看向他們的方向看去。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差點把麥託給午飯給嚇吐出來。
除了古狄挲之外的其他成員就好像沒有眼皮一樣,鉚足了勁睜大雙眼。
整個頭部像是被掀去了一層皮肉,血液從他們的頭部源源不斷地流淌而下。
原本稍有秩序的合唱,開始變調!
變得混亂無章,變得無比刺耳讓人聽後頭痛欲裂。
不知是起了效果,還是新的把戲。
觫戈再次合上了多對眼睛,原先躁動的肢體也癱軟下來。
“有效果?哼!繼續加強!”
血海潮汐,苦痛之灘,安於天樂,眠於毅石。
祭!爾等之魂靈,惦!主永之閉心!
小輩願獻足食,伴主永眠!
血之亡計,永眠輪陣!起!
麥託大感不妙,緊緊捂住自己的雙耳,才勉強躲過了“惡魔之音”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