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不會真被鬼盯上了吧。”李半夏看到占卜結果,想直起身子拿手機,可想想也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跟人家說。
不對,我有理由啊,我是個道士啊!
想到這兒,他還是坐起來,看著岑馨的微信對話方塊,寫了刪刪了寫。
突然,岑馨發來一句話。
岑馨:李道長,我之前有事不方便在外面說,我認為是那種東西作怪不是我的臆想。
岑馨:[影片]
岑馨:[影片]
岑馨:[影片]
對面的岑馨連著發來了三條影片,每個都是靠近十分多鐘,周圍太嘈雜李半夏也沒法在這種情況下認真看。
他走到老陳旁邊,示意自已要收攤,老陳擺擺手,隨他去。
李半夏回去的路上也在安慰岑馨,並且和她約了時間,第二天一早就過去。
這種情況他也不好說我觀你印堂發黑,似有血光之災。
他這個角色租的房子裡這不遠,是個有些年紀的小區,由於地段不好年紀大,租金非常宜人。
回了家,李半夏鞋都沒脫,一屁股坐在只有三條腿的椅子上,開始檢視岑馨發過來的影片。
第一條影片是在宿舍裡拍的,拍攝者當時情緒很緊張,整個畫面都抖得不行。
內容就是把宿舍裡每個角落都拍了個遍,直到最後鏡頭落在陽臺上,一個黑影扒在陽臺的欄杆上。
影片裡的岑馨驚叫了一聲,鏡頭晃動,再拍過去的時候黑影已經不見了。
第二段是監控影片,此時的宿舍已經沒人住了,前幾天剛下過大暴雨,宿舍的陽臺門不知道為什麼沒關,導致陽臺周邊十分潮溼,甚至還有小水窪。
後面是加速的監控,宿舍一直都是安靜無人的樣子,整段影片就是這樣,拍了一個無人宿舍的一天。
不過影片大概是五倍速,李半夏感覺自已好像看到了某一幀是黑色的,他下載了影片,打算過會自已恢復原速看一下。
第三段和第二段是同一視角的監控,也是五倍速拍的宿舍的一天,只不顧時間是第二天。
李半夏反覆對比兩個影片,發現第二天的時候,陽臺邊上的小水窪因為蒸發,面積越來越小,到晚上已經差不多消失了,但是第二天的影片裡,那個小水窪和前一天的一般大。
“嗯?影片被人換了?”李半夏撓撓頭,他把影片搞剪輯軟體裡,只不過他不太擅長這種東西,弄得很慢。
夕陽西沉,時間一晃而過,李半夏點了外賣,隨便吃了兩口,看著手機裡關於這兩個月內關於這些案子的報道。
“成天斷手斷腳的,這人是對四肢有什麼特殊仇恨嗎?”李半夏咬著吸管喝可樂,可樂還沒喝兩口,吸管已經被咬的稀爛。
貼吧裡關於這些的討論也不少,雖然訊息真真假假,但是總能捕捉到一些有用的。
有人覺得第一起不是這個連環殺人的第一環,因為死者其實是被攪進機器裡去了,整個人都變成了一灘肉泥,很難說有沒有少掉一隻手。
李半夏找了張紙把看到的資訊記了下來,今後幾天的探索目標就有了。
不知道老嚴和於姐現在在哪裡,李半夏看著面前恨不得有一篇長論文字數的資訊,深感無力,他一直都不太擅長這種玩意。
一直到天黑,李半夏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再坐下去的時候,面前的場景已經變了。
純白空間裡,一張巨大的白色圓桌擺在他的面前。
圓桌上坐了七名玩家,只不過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團馬賽克,看不清容貌。
“玩家已到齊,現介紹副本規則。”
血字在圓桌正上方出現。
“天明市連續發生四起故意殺人案,引得市內居民人心惶惶,請尋找出兇手。
本場有一名玩家拿到兇手牌。
本次副本時間:7天,前三天為兇手保護期,不會給載入兇手記憶。
通關方式:票選出兇手或直接擊殺兇手。”
“現在請大家進行自我介紹。”
一個穿著西裝的女性面前亮起了血字1,她左右看了看,發現只有自已有這個數字,只好第一個開口。
“我叫呂思思,是一名律師,在天明市展鵬律師事務所工作。”
介紹很簡短,血字2很快就在另一個人面前亮起。
穿著白大褂的男性聲音響了起來:“我叫仲景司,在天明市中醫院工作。”
李半夏眉毛一挑,好耳熟的名字。
3在一個穿著睡衣的女性面前亮起,她撩了下頭髮說道:“我叫於清泠,是一名大學生,在天明科技大讀大二。”
4是一個穿著警服的人:“嚴三冬,警察。”
“我是何子澄,是一名攝影師,自由職業,隨緣接單。”
“陳令川,專業登山者,最近才帶了個驢友團下山。”
5和6介紹地很快,血字7在李半夏面前緩緩亮起。
“我叫李半夏,職業是個道士,現在在天明山景區下面擺攤算命。”
過於不靠譜的職業讓大家紛紛對李半夏側目。
散亂的道袍和裡面皺巴巴的短袖讓人懷疑這人怎麼沒因為招搖撞騙被抓進局子。
“李道長和嚴警官的名字很搭哦。”攝影師何子澄聲音帶笑,雖然看不見表情,但是李半夏能感覺到她的視線在自已和嚴三冬之間亂飛。
“哈哈,是挺巧的,我哥叫李爾夏,嚴警官要是把名字改改就可以來當我三哥了。”李半夏吊兒郎當地靠在椅背上,笑嘻嘻地說道。
嚴三冬沒有說話,似是不喜歡這個玩笑。
何子澄自知失言,訕笑道歉:“抱一絲啊,嚴警官。”
嚴三冬搖搖頭,沉聲道:“下次不要這麼說了。”
氣氛,因為這個被搞得有些僵。
不過李半夏倒是樂了,他發誓,嚴三冬這會兒絕對牙花子都笑出來了。
憑比他小三歲之軀翻到他頭上做三哥,能不樂嗎?
“自由討論時間:30分鐘”
血字待大家又安靜下來之後,緩緩出現。
隨後圓桌上方出現一個30分鐘的倒計時。
“那還是我先來吧。”呂思思看大家都不說話,率先開口。
“想必大家都聽說了周邊發生的案件吧。”她直接開門見山。
“我其他案件只是聽過,但是有一個案子,因為受害者是我鄰居,所以我知道的清楚一些。”呂思思頓了頓,思考該怎麼措辭。
第一案的受害人,是呂思思鄰居的丈夫,王艾。
載入副本的時候呂思思這個角色正在休假,所以她當了鄰居妻子的垃圾桶,聽她哭訴。
王艾雖然結了婚,但是女人緣出奇的好,妻子隔三差五就能看見不同的女人摟著王艾的胳膊在他們家樓下吻別。
妻子實在受不了,這幾天要和王艾談離婚的事,結果王艾死了,死成餃子餡。
王艾死的那天他正好在工廠值夜班,他們工廠負責的就是加工豬肉,做速凍餃子。
晚上跟他一起值班的同事出去上廁所,結果等回來的時候,廠裡新進的大型絞肉機被人開了,王艾也不見了。
“就是這樣,王艾老婆聽說了之後甚至都沒敢去認屍,請了王艾父母做了DNA之後直接火化了。”呂思思一口氣把這個故事講完,隨後看向大家。
“那到我了。”仲景司理了理衣服,開口說道:“賣鞋的死者是我同事的遠房表弟,今天我們科室不算忙,他跟我聊天的時候說過這件事。”
仲景司的故事就稍顯簡短了,畢竟也只是同事的遠房表弟,知道的內容肯定沒那麼精細。
同事說,他表弟一直是賣A貨的,平時就在一個不怎麼繁華的步行街內盤了個店鋪賣賣東西。
死的那天是隔壁鋪子的店主發現的,因為表弟算得上是個開朗活潑的人,每天都會和旁邊的店主打招呼,平時臨時有事要走也會和大家知會一聲。
這次表弟的店一直沒開,旁邊店主雖然疑惑,但是也沒多想,因為表弟就住在店鋪二樓,可能是年輕人熬夜打遊戲睡過了。
但是直到下午,人都沒出來,隔壁店主實在不放心,用表弟放在門口花壇下面的鑰匙開啟了表弟店裡的卷閘門,然後就發現少了一條腿的表弟仰躺在地上,早就沒了呼吸。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仲景司攤手,醫院裡面隨時都會有突發情況,他那個同事也只是粗略講了講。
“我沒有具體聽說過哪一個案件,那個死在學校裡的大學生是我們隔壁的,我的角色之前去國外比賽了,所以對這些知道的很少,大部分也只是道聽途說。”於清泠語氣比較無奈,她也沒辦法,現在學校里人人自危,挺多事她都不太好問。
“我也是,我之前被派到外省實施抓捕行動,外界訊息是全封閉的。”嚴三冬接著說道,“不過我之後會去翻一下市局的卷宗,有線索會第一時間說出來。”
大家點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啊,那到我了啦?”何子澄轉頭四顧,然後指了指自已。
“不然呢?”李半夏已經在椅子上癱成一條人了,他也好想發言啊。
“哦哦,我算是個目擊者吧。”何子澄說道,“我一般都會早上去買菜,非常便宜,使我們這種自由職業者旋轉。”
“然後呢,我到的時候就看見大家都圍在一個攤子前,說是死人了,我擠到前面才看見,平時放菜的大凹槽裡躺著一個人,那個槽子裡都被血浸滿了,之前都被菜給鋪滿了,要不是聞到味兒不對,根本就沒人發現。”何子澄飛快地講了一下。
到了陳令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之前在帶團進山,知道的不多。”
李半夏跟著複述了自已今天的見聞。
“好了,我們周邊能知道的案件就這麼多了。”呂思思作為1號,總結了一下。
“明天我會繼續挖一挖王艾的人際關係,看能不能找到線索。”她說了自已明天的計劃。
後面的也都跟著說自已明天的行動。
時間很快就到了,30分鐘一結束,李半夏就又回到自已租的小破房子裡。
“大家只敢說自已周邊的案子,也沒幾個人分析,唉—”他仰倒在椅背上,兩隻腳踩地,一晃一晃的。
畢竟現在連兇手本人都不知道自已是兇手,萬一自已中頭獎了,一波分析之後把自已送進去咋辦?
“這三天雖然叫兇手保護期,還不如叫受害者保護期呢。”李半夏翻著手機,嘟囔道,“明面上是保護兇手,實際上還不是得要抓緊在這三天裡儘可能的挖線索,反正真挖到兇手了,兇手自已也不會察覺。”
實在沒有頭緒,他就繼續看岑馨發來的影片。
手機上不好搞,想弄電腦上,記憶裡他這個道士應該是有電腦的,只不過記不得放哪裡了。
李半夏只好一個房間一個房間找。
廚房,客廳,臥室,廁所,沙發底下都沒有。
就在李半夏稍顯不耐煩地開啟衣櫃的門時,一團帶著血汙的道袍滾到了她的腳下。
李半夏直愣愣地盯了半晌,隨後才僵硬地彎腰,撿起衣服。
壞了,兇手難道是我嗎?
家人們,誰懂啊!剛才還和大家聊得好好的,這會突然與世界為敵了。
“不對不對,我腦子裡完全沒有關於這衣服的來歷,有段記憶被隱藏了。”李半夏捏著衣服一屁股坐在床邊,他正盯著衣櫃發呆。
突然,餘光掃到衣櫃的一個角落,他伸手去拿,發現是失蹤已久的電腦。
“先看看裡面能挖出什麼資訊吧。”李半夏深吸一口氣,給電腦接上電源,開啟了。
熟悉的win10介面,李半夏快速按著回車,記憶裡他這個人嫌麻煩,電腦是不設密碼的,反正裡面乾乾淨淨的,一般只用來看看番而已。
進入桌面,李半夏把QQ,微信全開啟來,一般人在自已的裝置上都會把這兩個軟體設為自動登入。
QQ進去了,微信不行,因為太久沒登,要重新掃碼。
但是那個微信介面上的頭像和自已手機裡的明顯不一樣。
“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微信小號?”李半夏忍不住嘴角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