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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6章 降為白嬪

殷錦書和蕭逸塵踏入太醫院,屋內氣氛凝重壓抑。

二人忙上前向皇帝和貴妃行禮請安,皇帝看著殷錦書微微隆起、已有快五個月身孕的腹部,趕忙說道:“免了免了,錦書,你身子不便,快先去看看你三皇兄到底是怎麼回事。”

殷錦書柔聲應下,款步走到蕭景城床邊。

她神色專注,伸出手輕輕搭在蕭景城的手腕上,開始把脈。

一時間,屋內安靜得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屏氣斂息,眼睛緊緊盯著殷錦書。

站在一旁的阿峰,額頭微微沁出細汗,雙手不自覺地攥緊衣角,眼神中滿是緊張與不安。

他的這一系列細微動作,被一直留意周遭的蕭逸塵敏銳捕捉到。

蕭逸塵心中不禁泛起疑慮,阿峰作為蕭景城的心腹,若蕭景城真的病重,他不該如此緊張,這反應實在有悖常理。

蕭逸塵微微眯起眼睛,不動聲色地靠近阿峰,低聲問道:“阿峰,你看起來很緊張,三皇子的病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阿峰聞言,身體猛地一僵,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他很快鎮定下來,強裝鎮定地說道:“王爺,三皇子病重,我憂心他的安危,所以才會如此,並無其他緣故。”

蕭逸塵緊盯著阿峰的眼睛,試圖從他的神情中找出破綻,可阿峰已經恢復了平靜,讓人難以捉摸。

蕭逸塵心中暗自警惕,看來蕭景城這次“病危”,背後果然另有隱情。

這邊殷錦書把脈完畢,眉頭微微皺起,陷入沉思。

皇帝見狀,焦急地問道:“錦書,怎麼樣?你三皇兄的病情究竟如何?”

殷錦書抬起頭,看了看皇帝和貴妃,又看了看蕭景城,緩緩說道:“三皇兄的脈象十分奇特,看似虛弱無力,卻又隱隱透著一股生機,不像是自然生病,倒像是……”殷錦書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貴妃一聽殷錦書停頓,一顆心瞬間懸到嗓子眼,滿心的焦急再也按捺不住,上前一把抓住殷錦書的胳膊,聲音顫抖又尖銳:“啊?景城怎麼了?你快說啊!”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殷錦書身形一晃,腹中胎兒也似乎受到驚嚇,輕輕動了一下。

蕭逸塵見狀,心臟猛地一縮,眼疾手快地衝上前,將殷錦書緊緊護在身後,怒聲喝道:“貴妃娘娘鬆手!”

皇帝的臉色也瞬間陰沉下來,厲聲呵斥:“貴妃,你在作甚?錦書懷著身孕,你這樣做是要幹什麼?”

貴妃這才如夢初醒,手像觸電一般鬆開,臉上一陣白一陣紅,慌亂地往後退了兩步。

她嘴唇囁嚅著,眼眶再度泛起淚花,轉身面向皇帝,聲音帶著哭腔:“臣妾……臣妾也只是擔心景城,一時糊塗,沒考慮那麼多,求陛下恕罪。”

皇帝看著貴妃,眉頭緊皺,眼中既有對她莽撞行為的不滿,又有對兒子病情的擔憂,一時五味雜陳:“你關心景城朕能理解,但也不能如此魯莽。錦書若是有個閃失,你如何擔待得起?”

殷錦書輕撫著肚子,緩了緩神,輕聲說道:“陛下、貴妃娘娘,先彆著急,三皇兄他並無性命之憂。”

皇帝和貴妃聽聞,眼中同時燃起希望,異口同聲問道:“真的?你確定?”

殷錦書點了點頭,看向蕭景城,眼中閃過一絲篤定:“三皇兄的脈象雖古怪,但我仔細探查,發現他體內氣血執行雖紊亂,卻有一股藥力在支撐。

依我看,他應該是服用了某種特殊藥物,才呈現出這副虛弱瀕死的假象。”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阿峰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蕭逸塵目光如電,瞬間鎖定阿峰,冷聲道:“阿峰,此事與你可有干係?”

阿峰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恢復了原樣,撲通一聲跪地,神色懇切:“王爺,屬下真的不知。

三皇子在屋內突然倒地,屬下聽到聲響才匆匆進去的,實在不知殿下是怎麼了。

或許是在宗人府誤食了什麼東西,才變成如此。”

他低垂著頭,額頭觸地,聲音微微顫抖,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蕭逸塵冷冷地看著他,心中卻明白,阿峰的話破綻百出。

宗人府看管雖不算森嚴,但也不至於讓犯人誤食不明之物,更何況蕭景城身邊一直有阿峰貼身伺候,怎麼可能對他的狀況毫不知情。

皇帝聞言,臉色愈發陰沉,寒聲說道:“阿峰,你是景城的心腹,他身邊的事你都不清楚,那誰清楚?此事若查出來與你有關,休怪朕心狠!”

阿峰身體猛地一顫,連連磕頭:“陛下明鑑,屬下對三皇子忠心耿耿,絕不敢有任何欺瞞。”

殷錦書看著阿峰,眼中閃過一絲思索,輕聲說道:“陛下,阿峰所言真假,或許查驗一番便知。

三皇兄服用的藥物,在體內應該還殘留著痕跡,我可以調配一些藥引,讓這些殘留藥力顯現出來,到時候真相自會大白。”

皇帝點了點頭:“好,錦書,此事就麻煩你了。務必儘快查明真相,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背後搞鬼。”

殷錦書領命,在太醫院忙碌起來。蕭逸塵則站在一旁,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阿峰,阿峰雖依舊保持著跪地的姿勢,但額頭上的汗珠卻越來越多,後背也早已被汗水溼透。

不一會兒,殷錦書調配好了藥引,讓人給蕭景城服下。

片刻之後,蕭景城的臉色逐漸發生變化,原本慘白的臉頰泛起一絲異樣的紅暈,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阿峰見狀,心中一緊,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蕭逸塵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冷笑著說:“阿峰,看來這藥引起作用了,你說,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

蕭逸塵微微欠身,向皇帝建議道:“父皇,咱們先出去,且看三皇兄醒來後的反應,真相或許就會水落石出。”

皇帝略作思忖,微微點頭,沉聲道:“也好。”言罷,大手一揮,示意所有人退出房間。

眾人魚貫而出,阿峰路過皇帝身邊時,皇帝目光如電,狠狠盯了他一眼,那上位者與生俱來的威嚴瞬間釋放,阿峰只覺如芒在背,渾身一顫,差點站立不穩。

房門緩緩合上,屋內陷入一片寂靜,只有蕭景城微弱的呼吸聲。

不多時,蕭景城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接著緩緩睜開雙眼。

他環顧四周,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以為自已的計劃天衣無縫,目的已然達成。

他強撐著坐起身,扯著嗓子喊道:“阿峰,阿峰!”聲音裡帶著幾分虛弱,卻又難掩興奮。

阿峰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才推開門走進屋內。

蕭景城見他進來,急切地問道:“阿峰,父皇沒發現什麼吧?咱們的計劃成了嗎?”

阿峰低垂著頭,不敢直視蕭景城的眼睛,囁嚅著:“殿……殿下,陛下他……”

還沒等阿峰說完,房門突然被人用力推開,皇帝大步走了進來,身後跟著蕭逸塵和一眾侍衛。

蕭景城見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皇帝看著蕭景城,眼神中滿是失望與憤怒:“景城,你好大的膽子!裝病欺騙朕,你可知罪?”

蕭景城心中一慌,但仍心存僥倖,強裝鎮定地說道:“父皇,兒臣……兒臣真的病了,並非有意欺瞞。”

皇帝冷哼一聲:“還敢狡辯!英王妃已經查明,你是服用了特殊藥物才裝出這副樣子。

你身為皇子,不思悔改,竟想出如此下作的手段,實在讓朕寒心!”

蕭景城聽聞,知道事情已經敗露,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父皇,兒臣知錯了,兒臣只是不想在宗人府待一輩子,求父皇饒兒臣這一次吧。”

蕭景城“跪在地上,身體瑟瑟發抖,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他急切地看向皇帝,眼眶泛紅,聲音帶著哭腔:“父皇,都是阿峰,是他建議兒臣這樣做的!

他說這個藥不會有生命危險,還能幫兒臣出去。

兒臣在宗人府的日子暗無天日,實在是不想再待一輩子了,一時糊塗才聽信了阿峰的話。

求父皇恕罪,兒臣真的知道錯了!”

說著,他不停地磕頭,額頭與地面撞擊,發出沉悶的聲響。

阿峰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難以置信地看向蕭景城,眼中滿是憤怒與絕望:“殿下,您怎能如此!

明明是您自已謀劃已久,我不過是奉命行事,您卻將所有罪責都推到我身上!”

皇帝的臉色陰沉得彷彿能滴出水來,他的目光如利刃般在蕭景城和阿峰之間來回掃視,寒聲道:“你們還敢相互推諉?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這種陰謀詭計,簡直無法無天!”

蕭逸塵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中暗自嘆息。他對蕭景城的所作所為感到不齒,同時也為這場鬧劇感到悲哀。

“阿峰,你身為景城的貼身侍衛,本應忠心護主,卻教唆他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該當何罪?”皇帝怒視著阿峰,厲聲喝道。

阿峰撲通跪地,知道自已已無法辯駁,絕望地說道:“陛下,是我豬油蒙了心,犯下大錯,甘願受罰。”

皇帝又看向蕭景城,眼中滿是失望:“景城,你屢教不改,朕本還念及父子之情,對你抱有一絲期望,可你卻讓朕如此失望。”

蕭景城哭喊道:“父皇,兒臣真的知道錯了,求您再給兒臣一次機會,兒臣一定痛改前非。”

皇帝沉默良久,最終長嘆一聲:“景城,你禁閉宗人府兩年,好好反省,沒有朕的命令,不得踏出半步。阿峰,杖責五十,逐出京城,永世不得回來。”

聽到判決,蕭景城癱倒在地,眼中滿是絕望。阿峰則默默領罰,被侍衛拖了下去。

皇帝看著癱倒在地的蕭景城,滿心的失望如潮水般翻湧,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已寄予厚望的兒子竟這般執迷不悟、屢教不改。

皇帝緩緩轉頭,目光落在一旁早已泣不成聲的貴妃身上,聲音裡滿是冷意:“貴妃,景城如今這般,你身為母妃,難辭其咎,教子無方,即日起,降為白嬪,幽禁儲秀宮,好好思過。”白嬪聽聞,如遭雷擊,臉上血色瞬間褪盡,踉蹌著撲到皇帝腳邊,雙手緊緊抓住皇帝的衣襬,聲淚俱下:“陛下,景城只是一時被人矇蔽了心智,真的不是他的本意啊!

臣妾一直盡心盡力教養他,從未有過一絲懈怠,求陛下明察,不要降罪於臣妾。”

她的哭聲悲慟,淚水肆意流淌,打溼了地面。

皇帝眉頭擰成了個“川”字,神色複雜地看著白嬪:“事到如今,你還在袒護他?一次次的縱容,才有了今日的局面。儲秀宮雖被幽禁,但衣食無憂,你就好好反思自已的過錯。”

白嬪拼命搖頭,髮絲凌亂,整個人近乎崩潰:“陛下,臣妾求您了,再給景城一次機會,也再給臣妾一次機會。臣妾一定好好教導他,讓他改過自新。”

皇帝卻不再理會她的哀求,轉身抬腳便要離開。

白嬪見狀,不顧一切地撲過去,卻被侍衛攔住。她癱坐在地,望著皇帝離去的背影,哭聲愈發淒厲:“陛下,陛下……”

*

殷錦書和蕭逸塵並肩走出太醫院,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身上,暖烘烘的,可兩人的心情卻格外沉重。

回想起白嬪那絕望又悲慟的模樣,殷錦書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阿塵,雖說白嬪如今這般下場著實可憐,可我實在是起不了憐憫和同情之心。”

蕭逸塵微微點頭,目光中透著一絲無奈:“是啊,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若不是她平日裡對蕭景城一味溺愛,縱容他肆意妄為,蕭景城又怎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殷錦書美目流轉,神色認真:“還有她平日裡教唆蕭景城覬覦太子之位,在背後推波助瀾,才讓蕭景城的野心不斷膨脹。如今落得如此下場,也是她自食惡果。”

蕭逸塵伸手輕輕攬住殷錦書的肩膀,柔聲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往後我們過好自已的日子。只是,我覺得蕭景城此番雖受懲處,但以他的性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殷錦書靠在蕭逸塵懷裡,若有所思:“我也這般覺得。他心思深沉,野心勃勃,這次被幽禁宗人府,怕是會將這怨恨都深埋心底,日後尋機報復。”

蕭逸塵神色一凜,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不管他有什麼打算,我都會護好你和孩子,絕不讓你們受到一絲傷害。回去後,我會加強王府的戒備,凡事多加小心。”

殷錦書抬起頭,看著蕭逸塵堅定的眼神,心中滿是感動:“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只是這宮中局勢複雜,往後還是要處處留意,以免被人鑽了空子。”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朝著王府走去。

回到王府後,蕭逸塵立刻著手安排侍衛加強巡邏,對王府的進出人員嚴格把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