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殷錦書和蕭逸塵全神貫注地防備著蕭景城的一舉一動,以免陷入其陰謀詭計時。
那殷睿淵卻似有別樣的情愫在心底悄然滋生,仿若春日裡的新芽,萌動而不自知。
自打殷睿淵從那溫婉秀麗的江南之地歸來後,先是參加完妹妹殷錦書的大婚之禮,此後便覺整日裡無所事事,心中空落。
一日,他帶著從江南一路跟隨而來的總管,想著去考察一番京城的商鋪經營狀況,也好為自已尋些事情打發這無聊的時光。
行至繁華喧囂的街市,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不經意間,一輛裝飾精美的馬車從他身旁緩緩駛過,車上那林家的標識醒目而獨特,瞬間吸引了殷睿淵的目光。
也不知為何,他的雙腳竟不聽使喚一般,不由自主地追隨著那馬車前行的方向。
不多時,便見馬車停在了一家文墨店前。殷睿淵隱在街角,目光緊緊鎖住從車上下來的女子。
只見那林曦身姿輕盈地步入店中,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氣質。
殷睿淵的心莫名地漏了一拍,他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也抬腳朝著文墨店走去。
剛踏入店門,便見林曦正手持一卷書帖,專注地端詳著,那認真的模樣彷彿世間萬物都入不了她的眼,唯有手中之書。
殷睿淵放輕腳步,緩緩靠近,輕聲說道:“林姑娘,好巧,竟在此處遇見你。”
林曦聞聲轉過頭來,見是殷睿淵,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微微欠身行禮:“原來是殷公子,的確是巧。殷公子也是來此選購文墨嗎?”
殷睿淵微笑著點頭:“正是,聽聞這家店的文墨皆是上乘之作,便想來看看。
不想能遇見林姑娘,看來今日這一趟是來對了。”
林曦臉頰微微泛紅,輕輕抿嘴笑道:“公子說笑了。
這京城的文墨店眾多,公子能選中這一家,想必也是與這店裡的物件有緣分。”
二人相視而笑,一時間,店內的氣氛變得微妙而溫馨。
殷睿淵陪著林曦在店內挑選文墨,偶爾交談幾句,每一句話都似帶著絲絲情意,在這小小的文墨店內緩緩流淌。
而此時,店外的總管卻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心中暗自思忖,這林姑娘雖是大家閨秀,但與主子身份地位終究有些差距。
況且侯府如今局勢複雜,這突如其來的情愫,究竟是福是禍,實在難以預料
正當殷睿淵與林曦交談甚歡之時,誰也沒有注意到,街角處有一雙眼睛正默默地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
殷睿淵與林曦在文墨店內,仿若忘卻了周遭的一切,只顧沉浸在這短暫而美好的相遇之中。
他們的話題從詩詞歌賦談到江南風光,又從京城趣事聊到筆墨丹青,每一個話題都似一條無形的線,將兩人的心越拉越近。
林曦拿起一方精緻的端硯,輕輕摩挲著,眼中滿是喜愛之色:“公子,您瞧這方硯臺,質地細膩,紋理精美,實乃硯中佳品。”
殷睿淵湊近一看,微笑著點頭:“林姑娘好眼力,這方硯臺與姑娘的才情氣質倒是相得益彰。”
說罷,便向店家示意將這方硯臺包起來。
林曦見狀,連忙擺手:“您這是何意?這等貴重之物,婉清怎能收下?”
殷睿淵卻一臉認真地說道:“林姑娘莫要推辭,今日與姑娘相遇,實乃我之幸事。
這方硯臺不過是我一點心意,願姑娘日後用它書寫更多的佳作。”
林曦臉上泛起紅暈,推辭不過,只得微微點頭致謝。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一切都被不遠處的一個人盡收眼底。
此人正是一直暗中覬覦林曦的禮部尚書王建之子王廷琪,他看到殷睿淵與林曦相處融洽,心中醋意大發,眼神中滿是嫉妒與憤恨。
待殷睿淵與林曦走出文墨店後,王公子悄悄地跟在後面,心中盤算著如何破壞他們之間的關係。
而殷睿淵和林曦對此毫無察覺,依舊並肩漫步在街頭,享受著這難得的相聚時光。
走著走著,林曦突然停下腳步,抬頭看著殷睿淵,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公子,今日與您相處,我很是開心。只是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剛說完突然竄出一輛馬車,殷睿淵看到後連忙將林曦抱著轉了個圈,將她放到安全的地方。
林婉清眼中淚光閃爍,感動不已。“多謝公子。”
就在這時,王廷琪從一旁衝了出來,滿臉嘲諷地說道:“喲,這不是殷小侯爺和林姑娘嗎?真是好雅興啊,在這大街上就如此親暱,也不怕旁人笑話。”
殷睿淵臉色一沉,將林曦護在身後,冷冷地看著王公子:“王公子,你嘴放乾淨點,我與林姑娘之事,與你何干?莫要在此胡言亂語。”
王廷琪冷哼一聲:“睿淵兄,你身為侯府子弟,卻與這林姑娘糾纏不清,也不怕辱沒了侯府的名聲?”
殷睿淵怒目而視:“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林姑娘的才情與善良豈是你能詆譭的?”
林曦心中既害怕又感動,她緊緊抓住殷睿淵的衣角,輕聲說道:“公子,莫要與他爭吵,我們走吧。”
殷睿淵點點頭,帶著林曦轉身離開。
王廷琪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氣得直跺腳,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讓他們好看……
回到侯府後,殷睿淵的心思依舊縈繞在林曦身上,他深知自已對林曦的感情已難以自拔。
然而,他也明白,侯府如今的局勢複雜,自已與林曦的感情之路必定充滿坎坷。
但他決心已定,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他都不會輕易放棄。
*
而此時,林曦回到閨房,輕輕關上房門,彷彿要將外面的世界隔絕開來,只留下這一方屬於自已的小天地。
她緩緩走到桌前,小心翼翼地將那方殷睿淵送的硯臺放在桌上,眼神中滿是珍視與歡喜。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硯臺上精緻的紋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一抹甜甜的微笑,心中似有一隻小鹿在亂撞,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殷睿淵的音容笑貌和他們今日相處的點點滴滴。
然而,不過片刻,她的眼神便黯淡了下來,笑容也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憂愁。
她深知自家與侯府之間的差距,猶如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不是一星半點。
侯府門第高貴,權勢顯赫,在這京城之中可謂是名門望族,而自家雖也是書香門第,但在家族勢力和社會地位上,與侯府相比,實在是相形見絀。
林曦微微嘆了口氣,輕聲自語道:“我與殷公子之間,終究是有緣無分嗎?他身份尊貴,未來定是有著大好的前程,而我……又怎能配得上他呢?”
想到這裡,她的心中滿是苦澀,眼眶也微微泛紅,泛起一層薄薄的水霧。
“小姐,您怎麼了?”貼身丫鬟古茗進來看到林曦這副模樣,心中一驚,連忙走上前關切地問道。
林曦輕輕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
古茗看著桌上的硯臺,心中猜到了幾分,輕聲勸道:“小姐,您是不是在為和小侯爺的事煩惱?其實,奴婢看殷公子對您也是有情的,您又何必如此擔憂呢?”
林曦苦笑著說:“小翠,你不懂。這世間的感情,又怎能敵得過現實的阻礙?
我雖也鍾情於殷公子,但我不能不顧及家族的名聲和他的前程。
萬一因為我,給他和侯府帶來麻煩,那我……”說著,她的聲音漸漸哽咽起來。
古茗心疼地握住林曦的手:“小姐,您別這麼想。
說不定事情沒有您想的那麼糟呢?
殷公子既然送了您這麼貴重的禮物,肯定是有他的打算的。”
林曦輕輕抽回手,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你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古茗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轉身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房門。
房間裡,林曦獨自坐在桌前,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心中陷入了深深的糾結與痛苦之中。
她不知道自已該如何抉擇,是勇敢地追求這份感情,還是理智地放棄,讓殷睿淵去尋找一個與他更相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