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命身邊站著五個牧師,他們沒有拿聖經,而是抓著眾生平等器,在言語失效時,火力覆蓋將成為強制執行意志的真理。
“聽著,第三街區裡那些幫派正在掠奪你們的家產,糟蹋你們的心血,甚至用各種方式侮辱你們的家人,我知道你們敢怒不敢言,我不指望你們能發聲和反抗,只希望你們能暫時配合我完成工作。”高命聲音很大,在寂靜的禁區外圍傳出很遠:“我們慈濟會的工作其實很簡單,就是儘可能的保護弱者,給這座被黑暗籠罩的城市,帶來少許光亮。”
在被“真理”凝視的時候,再愚蠢的市民也表現出了順從,他們遠離了被爆頭的壯漢,好像終於找到了頭羊的羊群,安靜圍在高命四周。
“我不如偉大的慈議員心善,只是一個卑劣的信徒,但我會為實現她的理想付出一切。”高命讓開了身體,使所有人可以看到披著牧師白袍的李三思媽媽,那女人只有下巴和嘴唇露在外面,詭異的血紅紋路讓她沾染上了一絲神性,神秘強大又溫柔。
從她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氣息和幫派城市完全不同,離得近了內心都會變得寧靜,如果切換成禁區視角去看,女人身邊飄舞著白色和血色交織的根莖,如同從禁區扯出來的臍帶,她高大的身軀會擴散出漣漪,一顆顆眼珠在被波及的空間睜開。
逃難的人分不清楚這是不是那位偉大的慈議員,對他們來說是不是本人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人願意幫助他們說話,為他們提供庇護。
“好了,現在開始構築第一道防線,我們這裡講究絕對的平等,所以男女老少能動的就都動起來,你們現在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保護你們自己的命。”
組織災民在藥廠禁區外圍修建防線,高命又給賈有志他們打去了電話。
貧民窟附近的教堂保留下來了一部分,那些豬人被夜警驅使,真正的目標是第三街區,他們傾巢出動,貧民窟附近反倒是沒有受到太大的破壞。
簡單統計了一下那邊的倖存者人數,高命讓賈有志他們重操舊業,開啟攝像機去真實記錄第三街區發生的一切,要從普通逃難者的視角去展現。
賈有志本來不同意,躲在床底下不願意離開,但高命嚇唬他說豬人吃完城區,就會往回一路掃蕩後,這老小子跑的比誰都要快了。
雙方在午夜匯合,吳薇此時已經拍攝了不少素材,不用剪輯都讓看的人動容,當然前提是觀眾要代入災民的視角。
“重點是烘托她,拍攝畫面中的一切都可以是陰暗血腥的,唯有她要站在光亮處,必要的時候可以專門為她打光。”高命指著李三思的媽媽,他的話剛說完,立刻就引來了丁香的嫉妒,其他兩位手下似乎也有點排斥李三思的媽媽。
“李導,我可是簽約女主,這市場上還有比我更懂你的女人嗎?”丁香逃難過來,灰頭土臉的,看著挺心酸。
“你可以當女配,必要的時候放豬人進來,在它準備吃掉你的時候,再讓女主出場。”
“我**!你這也太**了吧!”丁香氣的跳腳,但又沒辦法。
“總之,一切都圍繞著她。”高命頭一次用不容置疑的語氣下達指令,他在地下水網中心的深潭中看見了三具和下屬相似的屍體,眼前的三位下屬或許不是真實存在的,而是李三思和黑暗中的神龕交換出來的。
三個手下不情願的去拍攝,也是衝在了最危險的前線,捕捉到了很多驚險的鏡頭。
到了後半夜,爆炸聲更加頻繁,彷彿地震了一樣,大地顫抖,第三街區的火光直接映紅了夜空。
火拼到後面,城市道路化作焦土,入眼的大樓都在燃燒,萬盛憑藉著人數上的優勢和來自第一街區源源不斷的火力支援,用屍體鋪成了一條通往竹川社藥品倉庫的路。
新的製藥廠被摧毀,製藥器械被偷走大半,竹川社在第三街區最後的基地就是藥品倉庫。
萬盛付出慘痛的代價,總算攻下了藥品倉庫,槍殺了竹川社五位副社長和多位頭目,他們還沒來得及慶祝,穿著黑雨衣的夜警就下場了。
第三街區所有關閉的哨所全部開啟,第四街區數位佩戴肩章的夜警帶領下屬越過了城區界限。
他們認為竹川社放出了醫院和實驗室內的所有病患,為其注射藥物,草菅人命,導致城區內到處都是惡意失控的瘋子;萬盛為了對抗,撕毀了市政議會廳制定的條例,大規模使用重型火力,雙方都嚴重破壞了城市秩序,應該為第三街區無數死去的冤魂負責。
打著正義的旗號,夜警以絕對碾壓的實力,開始侵吞萬盛和竹川社的地盤,遇到敢抵擋的直接殺掉,冷酷似機器。
剛經歷過慘烈廝殺的萬盛和竹川社哪裡會是夜警的對手,形勢在瞬間逆轉。
萬盛堂內,魂幡和花圈還未取下,撿回一條命的萬盛老大袁青躺在一張巨大的病床上,他高高隆起的肚子和旁邊一臺儀器連線,新鮮的血液注入其中,又不斷抽出黃褐色的液體。
“夜警對我們展開了全面進攻,兄弟們剛和竹川社廝殺,早已力竭,難以抵擋。”白額侯一夜之間彷彿又蒼老了幾歲,他身上帶傷,剛從外面回來。
“哎,不怪你,是我們都低估了竹川社的底蘊,沒想到會打的這麼慘。”袁青身上散發著惡臭,不過他的精神狀態倒是很好,一點也沒有因為家人離世悲傷,眼中只有被壓抑的野心和不甘。
“你們已經沒有機會了。”大堂另一側,一個佩戴著黃銅面具的男人坐在萬盛幫主才能坐的椅子上,他身材也不算太魁梧,但給人的感覺卻彷彿聳立的山巒。
袁青不說話,只是閉上了眼睛。
“你這個冒牌貨,早就該死了,一直喝小孩的血苟活到現在,還真把自己當作山中虎了?”男人看袁青的眼神中滿是厭惡,跟看一隻醜陋的蟲子一樣:“萬盛只有一個山君,那就是我。”
“沒錯,市政議會廳也是這麼認為的。”袁年議員笑眯眯的站在旁邊,“夜警在貧民窟圈養豬人,喪盡天良,是這座城市正常運轉的最大阻礙,市政議會廳已經全票透過針對夜警的清除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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