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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婚宴上揭露真相〔4〕

剛剛從外面找人回來的竹馬們,剛進宴會廳就聽到女人自訴惡行,全都僵在原地,看著臺上的女人彷彿完全不認識她,不敢相信她就是和他們一起長大的那個純真善良女孩。

但多年情誼,他們做不到對臺上曾經捧在手心的姑娘裝作視而不見她的痛苦,幾人抬腳就往臺上走。

誰知沈靳蕭接下來說的話更是如五雷轟頂,硬生生逼停幾人上前的腳步,再也無法挪動半分。

“你不小心,你不是故意?”

“你不是故意,後來你慫恿你舅舅用醫院院長的身份故意讓醫生用沒必要卻又最昂貴的藥救大頭,害得抒悅她一次次沒法籌錢愁白了頭?”

“你不是故意,你還收買護士故意謊報早已高燒的大頭體溫,造成他燒壞了腦子?”

聽著這一聲聲質問,林霜只覺得天都塌了,撐在臺板上的手都幾乎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彷彿立馬就要暈厥。

她沒想到沈靳蕭居然連這些事也查的一清二楚。

當時事情發展到那種地步,她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只想著想盡辦法逼死孟抒悅。

她想,也許那個孩子死了,初為人母又遭遇丈夫不信任的她肯定會受不了打擊,也跟著死了。

但她沒想到的是,孟抒悅挺過來了。

在沈靳蕭的連環追問下,林霜想起那一年她躲在暗處看著孟抒悅挺直脊背徹夜不眠站在搶救室外的畫面,第一次真心被她的堅強折服。

而她也不能這麼輕易放棄。

林霜鼓起勇氣抬眸看向沈靳蕭,儘量用最無辜純澈的淚眼看向他,聲音哽咽又悲慼,“我知道我壞,但那都是因為我愛你。”

“靳蕭,我為你做了那麼多事,你難道不記得了嗎?我為你輸血幾乎掏空了身體,你還信誓旦旦答應一定會娶我,說你欠我一條命,我不要你的命,我只求你能娶我,能讓我做你一天的妻子也行……”

在眾人驟變複雜的神色中,林霜死死攥著他的衣襬,哀求的聲音幾乎卑微到塵埃裡。

以往只要她提出輸血的事,無論沈靳蕭有多忙,他都會露出無可奈何的神色答應她所有的要求。

可是今天。

沈靳蕭迎著林霜期待的眼神,無情地再次一把甩開她,發出嘲諷的一笑。

“你為我輸血?”

“如果不是你找人開車打算撞死抒悅,後來陰差陽錯將我撞得重傷失憶?我會需要你的輸血?”

“現在我身上流著你的血,我都覺得髒!”

說罷,沈靳蕭便扯下胸前的新郎紅花,用別針在手腕處劃下一道長長的口子,瞬間手腕處鮮血如注。

林霜盯著那抹逐漸染紅地板的一灘鮮紅,滿眼猩紅,滿目血淚。

耳邊迴繞著剛剛他說的如針扎般的無情話語,周遭灰白的世界都開始旋轉,一點點崩塌成黑暗的顏色。

他說她的血髒!

原來他就連當初那場車禍也是她知道的,也查得一清二楚。

可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呢?

既然已經知道了,為什麼還要呆在她身邊裝作什麼都沒發生,要和她結婚?

直到她模糊的淚眼,穿過喧鬧的宴會廳,目光最終落在款款而來一襲白裙的女人身上時,她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個她費盡心血愛的男人,是在報復她啊!

他要在她最期待最幸福的這一天拖入無盡地獄。

沈靳蕭好狠的心啊!

林霜看著臺下的孟抒悅又哭又笑,滲人的哭笑聲迴盪在整個宴會廳。

孟抒悅坐在角落裡,看著臺上癱坐在地宛如瘋癲的女人,神情有些恍惚。

她依舊記得初見林霜時她明媚張揚的樣子。

她作為記者站在那,渾身散發著正義獨立的光。

那時的孟抒悅就想成為那樣的人。

可如今,她卻跪在男人腳邊卑微地求他原諒。

全場的人只是靜靜地看著林霜發瘋,只有林父佝僂著背艱難地想將地上失控的女人拉起來。

可已經老態龍鍾的他壓根拉不起來。

那個曾經位高權重的老同志如今只是個為女兒操碎了心的老父親。

此時此刻林霜好像這才注意到一直守著她的父親,止住了癲狂的哭笑聲。

原先和沈靳蕭約定好的警察此時帶人進入宴會廳,當著所有人的面,給林霜戴上了手銬。

“林同志,你涉嫌多次僱傭他人實施綁架並買兇殺人、以及虐嬰,現正式逮捕你。”

臨被帶走前,林霜盯著沈靳蕭手腕間流下的血,又看了眼坐在席下的孟抒悅,整個人就像一隻眼神空洞的提線木偶般,任由被警察帶走。

臺上的沈靳蕭捂著手腕上被劃開的血口子,一步步緩緩向孟抒悅走去。

每一步,他走得都極其艱難。

過去無法宣之於口的苦衷,他終於能說出口了。

對她的虧欠,他會一點點償還。

就在他即將一把熊抱住她時,飯店外傳來一陣巨大的響聲,以及路人驚叫的聲音。

沈靳蕭以及宴會廳內的所有人頓時明白聲音來源,紛紛跑出了宴會廳。

孟抒悅不明所以,趕忙好奇地跟著人流一起出了飯店。

飯店門口是京都最熱鬧擁擠的主幹道。

此時街面上已停滿了停滯不前的車,街道兩邊圍滿了無數看熱鬧的路人。

隱約還能聽見男人嘶啞的嚎啕大哭聲。

跑在前面的沈靳蕭在聽到聲響的時候就右眼皮直跳,猜到了什麼。

因為,他看到林霜被帶走時眼底那呼之欲出的死寂,那眼神凝望的對面,好像就是無盡的地獄深淵。

撥開最後一個遮擋視線的人。

沈靳蕭終於看到了馬路上令人肝膽俱裂的場景。

林霜就那麼被壓在馬路中央的大巴車底部,半個身子已經被捲進車輪底下鮮血淋漓。

可她那雙澄澈滿是淚水的眼睛卻死死盯著出現在人群中的沈靳蕭,唇角帶笑間有大口大口的鮮血嘔了出來。

她張大嘴,嘔血的猩紅唇瓣囁嚅著像在說些什麼,像道歉像懊悔。

可他卻再也聽不到了。

因為,就在他離她只有幾步之遙時,那個剛剛還在臺上又哭又笑的女孩,下一瞬瞳孔渙散,好像卸下了所有的痛苦,解脫般地閉上了眼。

耳邊是林父撕心裂肺的哭聲,以及一群同樣都是大好年華的青年悲痛的哭聲。

他們圍在車輪底下手足無措地想去救那個他們花費一生或半生疼愛的女孩。

可一切都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