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閉著眼睛勾了下唇:“誰說我不做任務了?”
小元寶奇怪:“可現在男主在京城,而你馬上要去江南了,怎麼做任務啊?”
江白翹了翹腳,小少爺的身體沒有受過一點苦,這兩天已經給他累的渾身痠痛了。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距離產生美。
總是我上趕著找他多沒意思,等時間長了,他想通了,自然有的是辦法找到我。”
小元寶似懂非懂:“可是,萬一男主沒有來找你怎麼辦?你要自己回去嗎?”
江白睜開眼,詫異的看向小元寶:“寶貝,你以為這幾個月我是白乾的嗎?”
景屹川過的太順風順水了,不管是為了先皇后報仇還是對於沈江白的感情,全是被人推著走的。
他以為自己過的苦大仇深,臥薪嚐膽,但他其實壓根沒見過什麼叫真正的苦難。
對於沈江白的感情,可能連他自己都分不清那其中有多少是愛,又有多少是愧疚。
如果沈江白一直留在景屹川身邊,那最多景屹川只會好吃好喝的養著他一輩子,當個小玩意罷了。
但江白怎麼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他要做的,就是戳破景屹川的幻想,讓他正視自己的感情。
而首先要做的,就是先分開,讓景屹川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感情。
江白翻了個身,抬手抱住小元寶在懷裡揉了揉:
“對了,接下來可能要過一段苦日子了,你記得給我開著痛覺遮蔽。”
“好的小白!(*^▽^*)”
沈江白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正躺在床上。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這裡似乎是一間農舍,沒什麼傢俱,看起來很簡陋,但勝在乾淨。
門外是鈞瓷和什麼人低聲說話的聲音,沈江白聽不太清。
他的心立刻提了起來,目光死死的定在門口。
外面風聲鶴唳,一點點動靜都能讓沈江白恐懼到發抖,他再也不能接受失去身邊任何一個人了。
好在沒過多久,鈞瓷就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碗漆黑的藥汁。
看到沈江白已經醒過來了,鈞瓷笑了一下,溫聲道:
“小白,醒了正好起來喝藥,藥還熱著。”
沈江白輕咳一聲,嗓子乾的好像快要冒煙了似的:“外面是誰?”
鈞瓷知道沈江白的顧慮,忙安撫道:“沒事,是這家農戶的大娘,大夫來過已經走了,我沒讓他看見你的臉。”
沈江白抿唇,點頭接過鈞瓷手裡的藥碗。
鈞瓷有些愧疚道:“大夫說您脾胃不調又舟車勞頓才會如此。
現在找不到什麼好大夫,藥也算不上特別好,但多少先喝一些吧。”
沈江白垂眸點頭,他自然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端著藥碗抬眸看向鈞瓷:
“這樣已經很好了,多謝你。”
鈞瓷臉上多了些薄紅,襯得那道貫穿了一張臉的傷痕都不再猙獰了。
“這都是奴才應該做的。”
沈江白搖頭,苦澀的藥味飄到鼻端,讓他幾欲作嘔。
深吸一口氣,沈江白閉著眼睛直接仰頭一口將碗裡的藥都喝了個乾淨。
被苦澀的藥味一衝,沈江白不由自主捂住了自己的嘴,喉嚨不斷滾動壓抑下那股想要吐出來的念頭。
好不容易平復下來,沈江白臉色更蒼白了點,他看了一眼門外,問鈞瓷道:
“我們什麼時候離開?”
鈞瓷抿唇,扶著沈江白躺下:“我們等你好一些再走,別怕,我會保護好你的。”
沈江白扯了下唇,眼神嘲諷。
並不是不相信鈞瓷的話,只是想到讓變成現在這樣的那個人。
曾經想要共度一生的人現在要殺了他,身邊的人卻只剩下了一個他曾經連名字都不記得的奴才。
鈞瓷伸出手,猶豫著落在沈江白的發上。
沈江白的發細順柔滑,讓人愛不釋手,鈞瓷輕聲道:“睡吧,別怕。”
他們一共在這裡住了兩天才重新啟程。
也虧了這裡偏僻,就連大夫都是鈞瓷跑了好遠駕著馬車去請來的,所以暫時還沒有人查到這裡來。
但耽擱了兩天,沈江白說什麼也不願意再留在這裡了,鈞瓷只好扶著他上了馬車。
給那農家的大娘留下了些銀子,馬車繼續朝著江南駛去。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離開的第二日下午,就來了一隊官差。
那個給沈江白診治的大夫手裡捧著賞銀,信誓旦旦的道:“就是這裡,那個神神秘秘的小少爺和他的奴才就帶老奴到這裡來的。”
官差一聽立刻闖進了農院,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那農家大娘被嚇得三魂丟了七魄,胡亂指了一個方向,只道那兩個人是朝著那邊走了。
訊息傳回京中新建的皇子府,傳到景屹川的耳朵裡。
他覺得失望,卻又鬆了口氣。
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他想找的那個人,但至少有了訊息。
景屹川奢求著那兩個人真的是沈江白,這樣至少他還活著。
從他失去沈江白的蹤跡已經過去了好幾天,這些天,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沈江白。
那個嬉笑怒罵全憑自己喜好的驕縱小少爺,好像真的深深紮根在了他心裡。
只要稍微一動,就會痛的鮮血橫流,拔不出割不掉,輕易不能拋舍。
他心亂如麻,現在只想把小少爺抓到自己跟前。
或者只要再看到小少爺,他就能把這些亂七八糟攪弄成一團的感情全都清理乾淨。
長長撥出一口氣,景屹川起身問道:“沈修然呢?”
下人想到沈修然的慘狀,打了個哆嗦更加恭敬:
“已經派太醫去診治了,但現在還沒醒。”
景屹川臉色沒有變化:“嗯,別叫他死了。”
沈修然的命不值一提,但萬一沈江白回來了,看見沈修然死了恐怕會生氣。
景屹川扯了下唇,他迫切的想要找到他的小少爺,到時候,小少爺只能是他的。
突然,景屹川想到了什麼,吩咐道:
“對了,京中查不到,就派人沿路去江南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