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婚事對於丞相家唯一的小少爺來說其實有些倉促。
從訊息傳出去到正式成親，只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但沈江白很高興，他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程石最近在刻意疏遠他。
他想，如果他們能更早一點成親，也許程石就不會再這樣了。
沈江白其實早就有了這種感覺。
曾經他以為只是自己想多了，所以他儘自己所能，給程石一個相守一生的承諾。
沒想到換來的卻是程石更加冷漠。
成親的前一個晚上，他終於再也忍受不了了。
沈江白不希望明日自己的婚禮上會出現一絲不愉快，所以他準備開誠佈公的和程石談一談。
按照道理來說，明日他們成親，今日晚上是見不到的。
但沈江白從自己的院子裡悄悄溜了出去，去程石暫時住著的院子裡找他。
黑暗中，似乎有一道人影從樹影中閃過。
沈江白嚇了一跳，手裡提著的琉璃燈在晚風中晃動了一瞬，燭火閃了閃。
他皺眉仔細看去，樹梢又恢復了平靜。
沈江白疑惑的向前走了兩步，他覺得自己剛才好像沒有看錯。
他擔心是賊人，可能會對程石不利。
“小少爺。”
沈江白循聲回頭，看見程石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正站在臺階上看著他。
程石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樹梢上什麼也沒有，只有蒼翠的樹葉在被夜色染成了漆黑的顏色。
他輕笑一聲：“少爺在看什麼？”
沈江白立刻收回了注意力，他搖了下頭：“沒什麼，可能是我看錯了。”
程石抬腳下了臺階，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
沈江白恍惚了一下，好像最近半個月也以來，他都沒怎麼見到程石笑過。
程石笑的時候真的很好看，沈江白不自覺也笑了：
“我想來看看你。”
程石已經走到了沈江白跟前，抬手給他理了理領口：“怎麼這麼晚才過來，有什麼話不能明天說？”
沈江白順勢握住他的手，語氣不自覺軟和下來：“我想今天見到你嘛。”
程石抿了下唇，有些無奈的樣子：“好吧，那進去說。”
沈江白高興點頭，把手裡的琉璃燈遞給程石身邊的小廝，抬腳走進屋裡。
落在後面的程石不動聲色又抬頭看了一眼樹梢，才收回了視線追上沈江白。
沈江白的視線一直追隨著程石，等他進來才忍不住開口道：
“程石，我有話想和你說。”
程石給他倒了杯熱茶遞給他，無奈的笑：“明日就是成親的日子了，有什麼話不能明日之後再說？”
沈江白攥著茶杯的手指緊了緊，目光直勾勾的看著程石：“不，我一定要今天問你。”
“程石，和我成親，你高興嗎？”
程石手上的動作一頓，又很快恢復自然。
他給自己也倒了杯茶，垂下的纖長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所有思緒。
沈江白有些苦惱：“程石，你是不是有什麼顧慮，你可以和我說的。
如果，如果你真的有什麼事情的話，你都可以告訴我。”
程石眼睫顫了顫，半晌開口：“我只是聽外面的人說……”
“要和你成親的人是我，你管外面那些人做什麼？”
京中最近流言紛擾，沈江白知道有許多人都在背後嚼舌根子，說程石配不上丞相府的小少爺。
這會兒一個兩個的都不嫌棄他是京中一霸了，好像都想趕走程石和他成親似的。
早幹嘛去了。
沈江白一臉不忿：“他們就愛沒事嚼舌根子，你別理他們。
只有我才知道你有多好，我一點也不後悔和你成親，真的，程石，你別不理我好不好？”
程石一愣，手指不自覺摩挲著手裡的茶杯：“你今天過來，是怕我不理你嗎？”
沈江白偏過頭，倔強的不看程石，但還是能看出一絲委屈。
他已經習慣了溫柔又體貼的程石，這些天程石不知道在忙什麼一直沒理他，他都要難過死了。
程石看向沈江白，他一直知道沈江白很漂亮，但從未有這樣一刻，這樣認真的看著他。
他喉結滾動，不自覺想把心中的疑問問出口。
即使這些話說出來可能會破壞他苦心孤詣了這麼久的計劃，他還是想問。
“如果你發現我騙了你，你還會想和我成親嗎？”
沈江白翹了翹腳，看起來有一點不高興，但還是認真道：“我知道你有事情瞞著我的。”
程石眯了下眼，眼中泛過危險的光，不自覺的警惕起來。
沈江白哼哼：“你這些天這麼忙，明明爹已經不讓你幫著做事，安心籌備和我的婚事了。”
他看向程石：“我知道你身上有很多秘密，但我從來沒有和爹孃他們說過。
如果你不想告訴我也沒關係，我不會追問你的，我只希望你不要防備我，好不好？”
程石攥緊的手指緩緩鬆懈下來，他又問了一遍：“那如果你知道我騙了你，還會和我成親嗎？”
沈江白這次毫不猶豫點頭：“當然會，我只喜歡你，我只想和你成親。”
他起身走到程石身邊，雙手捧住程石的臉，開口道：“程石，你不理我，我很難過。”
小少爺的語氣和軟，眼神認真，程石再也不想忍耐，抬頭吻了上去。
手掌扣住沈江白的後腦，他用唇輕柔的描繪著沈江白的輪廓。
從臉到脖頸，鎖骨到腰身。
成親的前一天做這樣的事，荒唐不合禮數，但兩個人都不想停止。
他們在一張臨時準備出來給程石住的房間裡抵死纏綿，明明明日就是成親的日子，但他們卻都好像今日就是最後一次了一樣。
半夢半醒之間，沈江白覺得自己渾身都被打碎了又重組了一遍，被程石打上了帶著他氣息的標記。
沈江白眼角沁著淚，睫毛濡溼，眨眼都變得困難。
他聽見程石的聲音：“別怕，哪怕……我也會對你好的，我保證。”
“睡吧，明天很快就過去了……”
沈江白奇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