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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撿來的小奴隸是個黑心肝18

小少爺睡著的時候很乖,和白天張牙舞爪的想要把劉飛青屁股開啟花的跋扈樣子完全不同。

他細白修長的手指抓著被子邊緣,把被子邊緣儘可能的往自己頸窩裡塞,整個人裹在被子裡,看起來像個小春捲。

程石覺得如果這是個被子捲成的春捲,那一定是細白軟綿的沙糖餡兒的。

只要輕輕一戳,就能從裡到外都透出甜蜜的味道來。

比起白天,程石其實更喜歡小少爺現在這個樣子。

因為在這個時候,他好像和小少爺的位置調轉過來。

脆弱的小少爺躺在床上安睡,而他可以肆無忌憚的觸碰他。

這一刻,好像尊貴的丞相之子和他這個骯髒卑微的小奴隸沒有任何分別。

他的野望從眼眸中洩出來,讓躺在床上的小少爺無意識的打了個寒顫,更往被子裡縮了縮。

程石輕笑一聲,脫下鞋子也準備上床去。

能鑽進溫暖的被窩裡,誰還想在冰天雪地中在外面守著呢。

但手指才剛一觸碰到沈江白的臉,程石的臉色就變了變。

他以為是自己剛從外面進來的緣故,又猶豫著把整隻手都貼在了沈江白的臉上。

程石的手掌寬大,放在沈江白臉上能把他的臉整個都蓋住。

這一次他終於相信,他沒有感覺錯,沈江白在發高熱。

原來夜裡沒有因為冷而哼哼唧唧的讓他幫忙暖床,並不是因為今天睡得安穩,而是因為他已經燒暈了過去。

程石長眉皺起,有些細微的後悔。

是不是他剛才從臥房裡出去的時候沈江白就已經發起熱了?

而他剛才竟然都沒有注意到。

但現在來不及讓他多想,

程石給沈江白掖了掖被子,然後快步推開門叫人:“快叫大夫來,小少爺發熱了。”

已經寂靜下來的丞相府立刻又喧鬧了起來。

小廝下人們有條不紊的開始忙亂起來,好在今日大夫就一直沒走,所以很快就來到了沈江白的床邊。

沈江白的身體還是太弱了,即使被救上來的及時,到底還是被冰湖中的寒氣侵入了身體。

這些寒氣一直積攢在小少爺的身體裡,到了晚上終於來勢洶洶的爆發了出來。

沈舟身上披著的外裳還來不及穿好,就匆匆趕了過來。

看過了沈江白,確定他現在暫時沒有什麼生命危險,只是昏睡著,他才悄悄鬆了一口氣。

即使他能讓劉飛青受到懲罰,甚至如果他想的話,可以讓整個劉家一夜之間覆滅。

但如果他失去了沈江白,這一切將沒有任何意義。

在暖融融的燭光下,他好像瞬間蒼老了好幾歲。

他拍了拍程石的肩膀,誠懇道:“多虧有你。”

如果不是程石晚上來檢視沈江白的情況,他們不會這麼快發現沈江白的異常。

如果他的發熱耽擱到明日晨起,會發生什麼,那情況沈舟根本就不敢想。

丞相夫人坐在床邊,握著沈江白無力的手輕輕垂淚。

聽見沈舟的話,她勉強扶著丫鬟的手站起來,對程石道:“今日多虧了你了。”

沈舟從丫鬟手裡接過丞相夫人的手,輕輕拍了拍,帶著安撫:

“我會處理好的,你先回去休息,嗯?”

丞相夫人搖了搖頭,漂亮的臉頰上滾下兩行淚:“不看到小白醒過來,我不放心。”

沈舟其實一直瞞著丞相夫人今日的事,只說是沈江白不小心染了風寒。

一直到現在丞相夫人才知道他的孩子今日差點死在寒冷的湖裡。

她說完就又回到了床邊,接過小廝們遞過來的藥一點一點的餵給沈江白。

沈江白臉頰酡紅,已經失去了意識,藥送到唇邊也只能喂進去一點,更多的都順著下巴流了出來。

丞相夫人就不厭其煩的一點一點擦乾淨他下巴上的藥漬,神色溫柔又認真。

程石隔著匆忙的小廝和大夫們看著這一幕,心好像詭異的被撕裂成了好幾塊。

其實他沒有什麼資格接受沈舟和丞相夫人的這一句謝,如果他並未出去,沈江白可能壓根不會嚴重到這個程度。

丞相夫人真的很溫柔,讓他想起了小時候生病被母后喂著吃藥的場景。

當時母后的表情是什麼樣的?大概也是相似的溫柔和滿眼的疼愛。

那時間已經過的太久了,他有些記不清了。

這一切被誰毀了,哦,是被丞相,丞相聯合他的皇兄母家,害死了他的母后。

他之所以會來到這裡,不是為了救沈江白的。

他是來帶著他們一起下地獄的。

猛地從窒息似的寒冷冰水裡掙脫出來,又好像回到了午後那片冰冷的湖。

其實他也很冷,可是沒有人會在乎他。

他只能自己愛護自己,他想要拉一個人陪著自己。

這是他欠他的。

程石大口的喘息了一下,從滿室藥香中退了出去,被外面的冷風一吹,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

他捏了下眉心,天上飄過了一片陰雲,將原本慘白的月光遮住了大半。

沈江白身上的高熱在第二日才退了下去,丞相夫人見他終於醒了才放心的被丫鬟們扶了回去。

程石始終站在門邊,一個不礙事也不惹人注意的位置。

一直到第二日一早,他這個“再一次救了小少爺的人”也並沒有任何一個人注意到。

早上沈修然得到訊息,匆忙的趕了過來,然後就一直陪在裡面。

程石只是這院中不起眼的一個下人,可能稍微有一點點特殊,但也僅此而已。

這樣的冷寂時光是他生命中從未擁有的。

他的生命被複仇兩個字佔滿,此前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為了這兩個字努力。

他的身邊圍繞著許多不同的人,老師和外祖對他殷切期望,手下的人依仗著他而活。

這樣只是單純的站著,聽著房間裡時不時傳來的低語或低聲咳嗽,他的思緒前所未有的明晰。

但他並沒有想任何事情,好像不自覺的放空,又好像全副身心都放在了一牆之隔的地方。

身後的門突然開啟,沈修然神色複雜的看著他:“程石,小白叫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