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快的笑了兩聲,讓跟著的人按住孟玦,自己朝著孟玦的車副駕駛走去。
孟玦整個人被壓在地上,臉上被謝祈打出來的傷口沾上了灰塵,狼狽又悽慘。
他勉強抬起頭來,視線充滿恨意的看向謝祈,冷聲道:“你不是不喜歡季江白嗎?現在這是在幹什麼?”
孟玦臉上的傷口被灰塵侵襲,尖銳的刺痛,但他還是嘲諷的大笑起來:
“你現在又過來裝什麼情深義重,難道不是你傷害他最多的嗎?”
謝祈腳步頓了一下,他轉過身看向地上的孟玦,孟玦額角上青筋突突的跳,狼狽的跌落在塵埃裡。
他的表情卻高高在上,似乎篤定他說的才是事實。
謝祈想著這幾天手下們傳來的那些照片,和孟玦在一起的時候,季江白很高興。
曾幾何時,這樣的笑容他也見過,那時候的季江白看向他全是愛意。
可他那時候要忙的事情太多,要愛的人太多,所以不曾珍惜,卻不想,他現在可能已經永遠的失去了。
謝祈心中突然一慌,臉色黑沉道:“把他的嘴堵上。”
手下的人立刻捂住了孟玦的嘴,謝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季江白還昏睡著,酒精讓他睡得很沉,被從副駕駛上抱起來也沒有知覺。
謝祈小心的抱著季江白,讓他的臉貼在自己胸前,能睡得更舒服一點。
他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抱著季江白坐上了自己的車,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孟玦。
孟玦不斷掙扎,卻礙於被三四個人按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謝祈把季江白抱走。
謝祈的車很快離去,按住他的人也鬆開了手,都跟著迅速的離開了。
孟玦一瘸一拐的站起身來,走向自己的車,卻半點都沒有發動車。
他臉色漆黑,狠狠的捶了一下方向盤,低低咒罵了一句,看向孟玦離開的方向眼中充滿恨意。
而此時,抱著季江白的謝祈心中卻分外寧靜。
這兩個多月以來,他沒有一天晚上能睡好,他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懷中的這個人。
沒有得到他訊息的時候,謝祈心中擔憂,他自己一個人在外面會不會生病,會不會被欺負,也埋怨他為什麼不告而別。
但現在找到他了,謝祈的腦海又被怒意佔滿。
不難知道,這兩個月季江白都是和孟玦在一起的,怎麼難道他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嗎?
今天他竟然還敢和孟玦一起回家,難道以前說的那些愛他的話都是假的嗎?
這些想法輕易佔據了他疲憊到了極點的大腦,和孟玦剛才說的話纏繞著凝成一根針,一下一下刺激著他的神經。
腦海中的痛意讓他有種想要撕毀消滅一切的狂躁,想要把懷裡的這個人拆吃入腹,打斷他的手腳,把他困在那間他一直住的房子裡。
反正這個人長了腿也只會想要離開他。
謝祈眼中逐漸漫上血絲,他不明白,季江白很愛他的,他現在也愛上季江白了。
他從前知道自己做錯了,但他現在已經改了,為什麼季江白還是要離開他?
季江白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解釋過了,可季江白根本沒當回事,他竟然還容忍孟玦對趙氏和謝氏的公司下手。
醋意讓謝祈的理智更加逼近崩潰的邊緣,他一開口嗓音沙啞:“開快點。”
他垂眸看向季江白,即使已經坐進了車裡,他還是保持著剛才雙手環抱著他的姿勢。
謝祈在剋制自己,不管想做什麼,車裡顯然都不太合適,但如果有人能看見謝祈現在的眼神,一定會被嚇得渾身顫慄。
那眼神太可怕了,像是極地的海,冰冷刺骨,海面平靜,其下卻隱藏著深不可測的冰川。
小元寶嘿嘿怪笑:“小白,你說不定今天還能吃上肉。”
躺在系統空間裡的江白翹著腳舔唇看了一眼時間:“距離今天結束還剩兩個小時,我希望小謝給力一點。”
車子很快在謝祈給季江白準備的那棟房子面前停下。
他自從離開醫院就一直住在這裡,因為他一直堅信,季江白還會回來的。
如果他不回來,他就把他抓回來,就像現在這樣。
謝祈勾了勾唇角,抱著季江白讓他覺得頭疼都緩解了不少,只不過鼻端輕嗅,季江白身上沾著的味道和酒氣讓他很不喜歡。
他直接抱著季江白走向臥室,幾個月前,這裡曾經發生過的事讓謝祈很不愉快,但現在想起來,分分寸寸卻都成了求之不得。
謝祈喉嚨滾了滾,把季江白先放在床上走向浴室給浴缸放水。
水溫合適,謝祈又走向季江白,輕手輕腳的把他身上的衣服脫了個乾淨。
季江白無知無覺的躺在床上,一身皮肉在燈光下白的反光。
比起幾個月前,他的確瘦了一些,但看起來休養的還不錯,謝祈心中更復雜了。
兩個月前醫生說季江白可能會有嚴重的後遺症,但現在看來,似乎並沒有什麼影響。
這個小混蛋不僅和孟玦到處跑著玩,今天還敢喝酒。
謝祈一把直接把季江白從床上直接抱了起來,帶著他走進浴室,把他放進了浴缸裡。
突然墜入水裡,即使是溫水,也讓季江白打了個哆嗦,緩緩清醒過來。
體內的一點點酒精也快代謝的差不多了,季江白眼神迷濛的揉了下眼睛,似乎沒弄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
視線漸漸清晰,謝祈似笑非笑的神情出現在自己面前。
季江白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仰了一下,但他現在正在浴缸裡,這一下差點嗆水。
謝祈臉色一變,伸手拽住季江白的胳膊扶住了他,季江白這才發現自己正在浴缸裡,自然,他什麼也沒穿。
酒意和浴室裡蒸騰的熱氣讓季江白還有些暈暈乎乎的,他抬起一隻手擋在胸前,皺眉看向面前的人:
“我怎麼在這?孟玦呢?”
他想到什麼似的變了臉色:“你把孟玦怎麼了?你要幹什麼?”
謝祈眯起眼,臉頰上落了幾滴水珠:
“這麼久沒見,這就是你要和我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