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江白點頭,輕嗯了一聲:“我也喜歡叔叔阿姨他們。”
他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樣子,但嘴角卻悄悄翹了起來,沒有人會不喜歡自己被人重視的樣子。
孟夫人早聽見自己兒子在後面撩閒,也假裝聽不見,忙裡忙外的讓保姆準備午飯。
老孟總被自家媳婦兇了一句之後也擺不起冷臉,笑呵呵的讓兩個人都進屋去。
從今天開始,季江白就好像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心徹底落了下來。
他很高興,像是被泡在柔軟溫熱的水裡,周圍都是帶著香香味道的浴球融化出的泡沫,舒服的像在雲裡一樣。
他們一直在孟宅待了一整天,一直到夜幕降臨,季江白才有點依依不捨的和孟玦離開。
孟夫人瞪自己兒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都說了讓小白在這裡住兩天,這臭兒子非得帶著他現在就走。
孟玦哼唧,他才不傻呢,在豪庭就他們兩個人多好,幹嘛非得回家在他爸他媽他們倆眼皮子底下?
豪庭這麼大,每天不重樣的玩半年都玩不過來,等小白膩了,他就帶小白再換個地方住。
孟玦還想等季江白身體更好一些,能經受住長途旅行的時候,帶季江白去別的城市玩一玩。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還有點早,孟玦扶著季江白和曾夫人她們告別,兩個人一起坐上了車。
季江白晚上喝了一點酒,孟玦看他高興,也就沒阻止,本來也不多,半杯果酒而已,誰想到就這點季江白就給醉了。
孟玦哭笑不得,心說怪不得原來季江白在豪庭上班的時候,哪怕再缺錢也從來不陪酒,原來是個一杯倒。
他小心的把季江白扶到副駕駛上坐好,又給他繫上安全帶。
季江白遲鈍的眨了眨眼,纖長的睫毛顫動兩下,又無力的闔上,嗓音含含糊糊的:
“回家了?”
孟玦動作一頓,輕笑著回答:“嗯,帶你回家。”
季江白得到了回答之後動了兩下唇,也不知道在說什麼,孟玦湊近想聽他的話,卻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醉意上頭,季江白臉色紅潤,在死亡頂燈下也漂亮的不像話。
孟玦抿唇,有些剋制不住,輕輕的湊近了季江白的唇。
寂靜的路邊,他好像都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聲,它在向他昭示著這一刻的情動。
季江白突然輕聲囈語了一句什麼,沒什麼具體含義,就是短促的音節。
但這也讓孟玦猛地抬起了臉,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才放下心來。
孟玦輕咳一聲,有點羞窘的飛快低下頭在季江白臉上親了一口,然後逃似的回了駕駛座。
在意識空間把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的江白:“……慫包。”
他哼唧一聲不是警告,是催促啊。
難道讓要讓他這個虛弱脆皮小甜心捅破那層窗戶紙嗎?孟玦槍都拿起來了,卻落荒而逃了,江白看不起他。
江白都氣笑了,跳起來罵罵咧咧,早知道你一純情處男小學雞裝什麼大尾巴狼啊?
在豪庭那風流倜儻的樣子,他還以為孟玦閱人無數了呢。
江白罵累了,坐下長長嘆了口氣,沉痛的對小元寶道:“唉,看起來今天又吃不到肉了。”
據他目測,孟玦還是很有資本的,一定能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小元寶:“……”謝謝,我不併不是很想看馬賽克。
孟玦卻因為第一次親了季江白一下而欣喜不已,親了臉頰,那離接吻還遠嗎?等接了吻,那離做那些少兒不宜的事情還遠嗎?
孟玦掰著手指頭數,又笑又皺眉的數了五分鐘,連他們以後墓地朝向哪邊都想好了。
江白看的嘴角直抽抽,看他這麼興奮激動的樣,難得沒因為自己不痛快想點什麼辦法折騰人。
還偏著頭睡在副駕駛座上的人無奈的勾起了一點唇角。
好不容易孟玦數完了,終於發動車子,車子軋著月色朝豪庭駛去。
郊區這邊也是有大路的,不過這邊人煙比市中心少多了,他們回去的路上正好有一個小區在動工,要經過一大片工地。
為了安全,這附近的居民都被遷走了,現在已經晚上就更沒人過來了。
孟玦皺眉,總覺得有點不好的預感,他踩下油門提高車速,準備早點從這邊離開。
明亮的車燈光線中有些灰塵瀰漫,孟玦聚精會神的看著前方,突然斜刺裡開出一輛車來。
孟玦瞪大眼,手上用力轉了一下方向盤,一陣塵土飛揚之後,車子停下,差一點撞在路邊的鐵質圍欄上。
孟玦立刻去看副駕駛上的季江白,幸好他反應的及時,因為慣性,季江白的頭歪向了一邊,但還睡著。
他臉色陰沉的看向剛才開出來的這輛車,才發現這麼兩分鐘的時間,前後又突然冒出來三輛車,一共四輛車徹底擋住了他的路。
孟玦的手指覆在車門上,看著為首的那輛車。
車門開啟,一張熟悉的臉展露在孟玦面前,果然是謝祈。
謝祈走到孟玦的車前站定,透過前擋風玻璃也看見了坐在副駕駛上已經睡著的季江白。
他朝著孟玦伸出手,示意他下車。
孟玦看了一眼身邊的季江白,推開車門下車:“謝祈,你想做什麼?”
謝祈的狀態看起來有些糟糕,他瘦了很多,本就冷冽的氣質更加陰鷙,頭髮垂在額前,讓人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扯了扯唇,孟玦看到他唇瓣上裂開了很多細碎的小口:“你拐走了我的人,還來問我要做什麼?”
孟玦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你想帶季江白走?”
謝祈冷哼一聲,直接抬腳走向副駕駛。
孟玦自然不能讓謝祈過去,攥起拳頭朝著謝祈砸去,被謝祈接住。
謝祈似乎也裝著一腔火氣,沒有任何猶豫就揮手也朝著孟玦打了過去。
謝祈的人守在周圍虎視眈眈的看著孟玦,但誰都沒有動手,孟玦和謝祈兩個拳拳到肉,很快就掛了彩。
但最終,還是謝祈佔了上風,他把孟玦壓在地上,按著他的臉蹭在厚厚一層灰塵裡。
謝祈胸膛起伏,喘息著道:“看見了嗎,是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