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各種意義上來講,這都是一件好事。
更讓謝祈高興的是,接下來的幾天,季江白就像他保證的那樣,對趙思辰照顧的無微不至。
正好謝祈公司出了一點事情,一個專案的週轉出現了一點問題。
其實他本來是可以遠端解決的,但看到季江白和趙思辰能和諧相處,謝祈還是決定給他們多留一點時間。
於是這天,謝祈陪著趙思辰吃完飯之後就離開了醫院,只剩下季江白收拾桌上剩餘的殘羹。
季江白把桌子上的餐盤收到一起,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
“如果我按照你說的做,你真的能做到答應我的事嗎?”
趙思辰現在心情很好,明天就是他要換骨髓的日子了,他抬頭看向季江白,笑著問道:
“這麼多天了, 你還沒有相信嗎?”
季江白 抿唇,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是很想得到謝祈的愛,但他也看的出來,謝祈只喜歡趙思辰。
正如他對謝祈的迷戀,謝祈的迷戀沒有一絲一毫遺漏的都留在了面前這個人身上。
季江白沒有說話,只是固執的又問了一次:“你答應我的事,會做到的對嗎?”
趙思辰眯了眯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聳聳肩:“當然,你應該也能看出來,我不喜歡謝祈。
和我能活下去相比,一個我不喜歡的人對我的愛,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季江白凝重的情緒緩和了一點,端起盤子離開。
趙思辰本來不錯的心情蒙上了一層陰霾。
季江白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並不怎麼說話,沉默寡言的好像壓根不存在。
就算已經被謝祈這樣對待,他已經有意無意的讓他看到謝祈有多麼無情,季江白竟然還是對謝祈死心塌地。
趙思辰徹底不笑了,他突然開口叫住季江白:“小白,也許,做完手術之後你就會改變現在的想法呢?”
季江白腳步頓住,困惑的轉過頭看向他。
趙思辰很輕的笑了一下,在窗外的陽光映襯下,顯得有些耐人尋味:
“也許你到時候就不會再喜歡謝祈了呢?”
季江白沒說話,轉身端著餐盤離開了病房。
他只是想再嘗試最後一次,嘗試一下謝祈到底有沒有一絲一毫的可能,會喜歡他。
第二天一早,季江白和趙思辰要進行骨髓移植手術。
謝祈一大早就來了醫院,但找了一圈卻並沒有找到季江白的身影。
他皺了下眉,拿出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但那邊卻一直沒有回應,只剩下一片忙音。
謝祈心中莫名生出了一點不好的預感。
但手術的時間已經確定,哪怕找不到他,謝祈也暫時無可奈何,只以為是季江白又在鬧什麼小脾氣,所以才沒有過來。
他走到已經躺在病床上連線上儀器的趙思辰,輕輕撫了撫他的頭髮:
“別怕,很快就好了。”
趙思辰輕輕點頭,眼中並沒有一點懼怕,有的只是對新生活的無限希望,還有期待。
和趙思辰一起被推進手術室裡的還有另一個人,他躺在病床上,被子蓋住了小班長臉,一閃而過謝祈沒看清楚。
一瞬間的恍然,他竟然覺得那個人是季江白。
但那是不可能的,謝祈捏了捏眉心,一定是因為季江白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卻沒有過來,所以他才會惦記。
季江白睜開眼,隔著已經緩緩關上的手術室大門看見了謝祈。
他已經進行了區域性麻醉,但卻感覺意識比平時更加清醒。
說不上來剛才是什麼想法,既有點期待謝祈能看出是他,又不想讓他知道。
但很可惜,謝祈還是沒有看出病床上躺的是他。
季江白重新閉上眼,現在甚至已經不會出現失望這種情緒了,他對自己說,這是最後一次,他再努力最後一次。
門口的手術燈亮起,謝祈有些緊張的來回踱步,也不知道是為了轉移視線還是為了什麼,不斷給季江白打電話。
也許是剛才看到的那一眼讓他心裡有些慌亂,他現在迫切的想要見到季江白,但電話那邊卻一直都沒有回應。
謝祈走到金屬長椅上坐下,低聲咒罵了一句,隨手把手機丟在了一邊。
這時,他突然發現走廊盡頭好像有兩個人一直在偷看他。
看穿著,那應該是兩個小護士,即使隔著這麼遠,他也能感覺到那兩個小護士不善的目光,還在看著他竊竊私語不知道說些什麼。
憑直覺,他覺得那兩個人並沒有說什麼好話。
謝祈擰眉,本就不怎麼愉悅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他直接大步走過去問道:
“請問你們在說什麼?”
心中打定主意,如果這兩個人今天不能給他一個合理的理由的話,他一定要向醫院投訴她們。
“看到二位,我不得不對貴院醫護人員的專業素養提出質疑。”
聽出他話中的意思,其中一個護士有些焦急的拽了拽另一個護士,但那個小護士卻好像更生氣了,直接把她拽到了身後。
她比謝祈低一個頭,說話的時候不得不仰起頭,但這樣也並沒有讓她害怕,她是真的有點為季江白不值得。
“謝先生,我過來只是想看看季先生,想看看他喜歡的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不想讓他的心血白搭。”
謝祈疑惑問道:“什麼意思?”
血液科的小護士冷呵一聲,才不相信謝祈一點都不清楚:“您難道不清楚嗎?今天是季江白先生和趙思辰先生的骨髓移植手術。”
她其實答應過季江白不把這件事告訴謝祈,今天也只是把這件事當八卦講給小姐妹聽。
但謝祈既然這樣逼問她,讓她越來越為季江白感覺不值。
謝祈臉色卻驟然陰沉下來,甚至毫無風度的抓住了小護士的肩膀:
“你說什麼?裡面的人是季江白?”
護士被他驟然陰沉的臉色嚇了一跳,吶吶道:“你不知道嗎?”
謝祈額角青筋突突的跳,他不知道,他怎麼會知道?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被人匆匆推開,助理醫生焦急的喊道:
“家屬在哪?病人大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