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純屬虛構與原創 小說中詩詞為作者原創(標註出處的除外)
蕭平遠的不辭而別,再一次刺激瞭如風敏感的心靈,接下來的幾天裡,她都悶悶不樂。師父對如風解釋了蕭平遠的情況,如風只說,“師父,知道了。”這個時候的如風最容易鑽牛角尖,她一直對蕭平遠這樣的離開方式耿耿於懷。如風反覆在心裡琢磨,如風彷彿問自已,“七郎,難道你只在生死關頭的時候愛我嗎?你只怕我死了嗎?你不擔心我怎樣活下去嗎?七郎,每當我要死去的時候,你拼命地救我,讓我以為你恨愛我,你的愛讓我不忍心死去,讓我一次又一次地活過來。可是,你想過沒有,沒有你的愛,我又怎麼繼續活下去。每一次,你都拼盡全力把我救活,每一次當我活過來的時候,便會再次拋棄我。你知不知道,你的拋棄如同讓我再一次死去,尤其是你無聲無息地離開,讓我懷疑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幻。七郎,你到底是否認真地愛過我?七郎,你真的不是我今生的良人嗎?七郎,我真的好想你,想得心疼,想得窒息。”剛剛被蕭平遠治癒的如風再一次陷入無盡的悲哀與絕望之中,她如同一個溺水的人,拼命自救,拼命抓住點什麼,彷彿只有那樣,她才能救贖自已。北安王爺是最善於撿漏的,任何生死關頭他都不會出現,只有當這個剛剛好的時候,既不需要付出太大力氣,又不需要冒著什麼風險,也不需要付出太多真情,他便選擇出現。實際上,如風的事情他早就聽說了,如同上次一樣,他知道金世源與蕭平遠一定會救如風的,如果他們救不了她,如果她死了,那就是她的命了。北安王爺是個實打實的功利主義者,他基本上沒有什麼情感,他與元帝是最相似的兩個人。如風知道北安王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如風只不過是飢不擇食,她沒有選擇,如果她不想瘋掉,她只能選擇抓住北安王爺這棵稻草,只要身邊有個人就行,這是如風最簡單的要求。北安王爺一向是個特別懂得審時度勢之人,此人城府頗深,手段強硬,心性無情,為了自已的利益能夠犧牲所有的一切。北安王爺什麼也沒有為如風做過,只不過他善於選擇最合適的時機出現,他善於利用最少的成本收穫最大的利益,他善於揣摩人心,總是在一個人最脆弱無比的時候出現,即趁人之危,當別人把所有的前期工作都做好之後,北安王爺會在最後的關鍵時刻出現,撈取最後的利益。如風,那麼聰明的一個女子,在心理危機最嚴重的時候,只能選擇這樣的危險人物作為救命稻草,真真無疑是在飲鴆止渴!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命運的羅網有時候編織得那樣緊湊,似乎無處可逃,無處可去,也無從有其它的選擇。如風親自把自已送進了火坑龍潭,如風自已跳進火坑,如風把自已送入感情的囹圄,囚禁了自已的愛情,讓靈魂無限制地淪陷而不可自拔。
如果一個人陷入鑽牛角尖的狀態,短時間之內是很難改變的,如風目前就處於這樣的狀態。她不能與自已和解,她不斷地問為什麼,卻始終找不到滿意的答案。她不斷地自我折磨,自我懷疑,全盤推翻,再重新思索,反反覆覆,她快把自已折磨瘋了,她必須找到一個突破口,否則她直接會瘋掉。蕭平遠出現又離開,如風又一次受到了刺激,她太希望能夠與蕭平遠永遠在一起了,她的希望破滅了,明明剛剛看到希望,她再一次滿懷期待,這樣的悄無聲息的離開,一句話都沒有,真的很傷人心。為什麼不能和我告別,為什麼沒有一句話,彷彿這幾天的美好只是一種幻覺,為什麼,為什麼這樣對我,一次又一次!要麼你把事情做絕,讓我永遠恨你,如此,我便斷了對你的念想,要麼你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的世界,我們從此橋歸橋路桂路,從此不再有任何交集。江湖渺遠,天涯一方,各自安好,不復相見!可是啊,你不夠決絕和徹底,每當我在生死關頭,你便出來拯救我,你讓我感動得一塌糊塗,我以為你還愛著我,你重新點燃了我心中的火焰,好景不長,每當我天真地以為我們會天長地久的時候,你便會悄無聲息地離開。出現又消失,這樣特別閃人,沒有對比恐怕沒有這麼大的傷害,要麼你永遠不要出現,要麼你出現就不要再次離開。下一次,我即使馬上要死了,請不要來救我。請你絕情吧,正好成全了我絕情的念頭,不相欠,不相見,三生無緣! 如風迫切地想擺脫與蕭平遠的糾纏,她無法自拔地陷入到無限的惡性迴圈中,她自已已經沒有辦法讓自已解脫,她必須藉助外部的力量毀滅自已的內心糾結。恰巧北安王爺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如風不管不顧地抓住了這股外來力量,不管後果如何,她當下要了斷自已心中放不下的情緣。通常,舊事物毀滅,必然有新事物取而代之,感情也一樣,通常忘掉一段感情的最好方法便是開始新的感情。在這種情況下,如風接受了北安王爺,北安王爺終於達成了第一個目標,如風進入了愛的囹圄,從此,生生地把自已囚禁起來。
蕭平遠離開的幾天之內,如風一直沒有說話,她頹廢至極,看起來狀態非常不好。金世源告訴她因為丹朱臨時出現了嚴重的狀況,所以蕭平遠才離開的。師父很擔心如風,可是心結這個東西,只能自已開啟,別人很難幫上忙。疏芯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著如風,她害怕如風再次想不開。如風知道他們關心自已,可是她現在連自已都顧不過來,也沒有精力再去管別人的情緒了。她整日懨懨地,倦怠地,雖然活著,但是毫無生機。這一日,金府來了客人,金世源正在廳堂處理事件,僕人來報,北安王爺求見。金世源聽後,站在窗前,他用手捋著鬍鬚,沉吟著,然後吩咐人請北安王爺進來。兩個人見面之後,無非是寒暄客套,上座奉茶,他們兩個人平時沒有什麼交集,彼此之間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不是如風,他們二人會盡力避免打交道的。北安王爺是朝堂之人,金世源頭現在是江湖上最大的“朝善堂”堂主,江湖的多半壁江山都在金世源的掌管之下,朝堂與江湖,如果不是到了水火不相容的狀態,雙方會可以避免不必要的矛盾,免得兩敗俱傷。如今,為了一個如風,他們不得不會面。如風,無論如何降低存在感,始終處在風口浪尖上,無論如何避不開鋒芒。金世源是大王朝長公主之子,北安王爺至少表面上是元帝的第二個兒子,他們是表兄弟。皇家的血親就那麼回事吧,全都是利益算計,又有誰會把親情當回事呢,至親血緣都可以隨時犧牲,更不用說這種表親,所以他們兩個人也都沒有表現出親緣關係的熱絡。都是利益的旋渦裡歷練出來的,何必講究這種虛情假意的東西。要說真正的皇家血脈,如風才是真正的公主。真相很殘酷,誰願意輕易揭穿呢。
“金堂主,我這次來是想看看如風,我十分擔心她的狀況。”北安王爺開誠佈公地說道。
“請稍等,我派人問問如風。”
金世源打發一個僕婦去了,過了一會兒,那個僕婦回來了,她對金世源小聲地說了些什麼,金世源點點頭,那婦人退下了。
“王爺請隨我來。”他們兩個人倒也沒有多餘的話,不過是問答式地處理事情。
北安王爺站起身來,他們兩個人來到了後院。後院是女眷的居住地,如風與疏芯在這裡住了幾年的時間。她們兩人自從脫離侯府之後,在侯府的院落里居住了一年左右的時間後,後來因為各種原因,她們二人便長期居住在金世源府邸的後宅之內。整個金府不大,後宅的空間也不大,但是勝在小巧別緻,佈置精巧,陳設講究,一切應用之物都是上好的。這裡環境優美,鮮花綠樹,亭臺水榭,鳥語花香,是一個極好的所在。北安王爺跟隨著金世源,繞過迴廊,他們來到了後院一個小小的廳堂。僕人們端上茶來,他們二人坐定,過了一會兒,如風在疏芯的陪伴下姍姍而來,如風先是給師父行了禮,然後拜見了北安王爺。金師父問道,“丫頭,今日可好些了?”“好多了,師父。”金師父這個時候站起身來,藉口還有事情處理便離開了。如風與北安王爺送金師父離開,然後疏芯也離開了。疏芯見到金師父沒有走遠,不禁追了出來,金師父見到疏芯不僅站住了。疏芯不安地問道,“師父,為什麼讓我家小姐見北安王爺,北安王爺根本不喜歡小姐,他是有目的的。”金師父聽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你讓我怎麼辦,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如風死去嗎?先讓如風活下來再說吧。”北安王爺即使是一杯毒酒,這杯毒酒可以暫時延續如風的性命,也只能暫時喝下這杯毒酒了。
北安王爺見到如風,他仔細地打量著如風。如風瘦得像一個紙片人,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副骨頭架子,衣服搖搖晃晃地掛在身上。如風的臉色蒼白,搖搖欲墜地站在那裡,北安王爺拉過如風枯瘦的手,他深情地望著如風,如風臉色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她請北安王爺坐下,請北安王爺喝茶。她與北安王爺曾經共同遊過湖,但是他們之間還是不熟,如風對他一直是客氣而且疏遠的。如風從不高估自已與任何一個人的關係,除非朝朝暮暮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否則分離便是陌生,再見也是客套。如風也從來不高估自已在別人心中的位置,人心從來只向利,何必自作多情呢。一切的關係,只有在衡量利益之後才有真正的結果。只有永恆的利益,沒有永恆的敵人。永遠不要高估與男人睡一覺的關係,不過是一場肉體的交易,你不需要支付嫖資就不錯了。所有的關係,沒有利益的時候圖個熱鬧,見到利益的時候,講究利益,說什麼感情,即使你有感情,恐怕我也早已經沒有了感情。真情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奢侈也最多餘的東西,傷人傷已全無用處,真情只適合束之高閣。北安王爺似乎已經習慣瞭如風的冷淡,他見過了太多熱絡上趕著的女人,反而覺得這種淡漠的女人更有新鮮感。更何況,北安王爺也不是衝著愛情來的,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想從如風身上得到他想要的東西。感情這種東西於北安王爺而言,那更是奢侈品,成就大事的人通常最忌諱的就是感情用事,他們這些人通常都十分冷血。元帝,北安王爺,南清王爺都是一類人,包括蕭平遠,蕭文遠,他們都不會輕易動感情,如果真的有感情,感情會成為他們的軟肋,做大事的人最怕的是軟肋。一旦有軟肋,那麼就容易被人威脅,無法徹底而且無所顧忌地大展拳腳。元帝是最典型的王者,孤獨,狠戾,絕情,北安王爺是元帝的另一個翻版,只不過北安王爺太過低調,霸氣和狠絕大多內斂,但是聰明人還是很快就能感受到他的跋扈霸道。蕭平遠以前是個視以女人為依服的男人,在沒有認真考慮與如風的關係之前,他真正的是一個情場浪子,那個時候的他是沒有軟肋的,任何人都不能夠以任何一件事情或者任何一個人去威脅他。那個時候的蕭平遠真的來去自由,年紀輕輕,他就成為大王朝最年輕的侯爺,北漠之戰後,他便擢升為大王朝最年輕的國公爺,風頭無兩,他站在了權力的風口浪尖,他成為了年紀輕輕的國公爺。對於他們這些男人,女人從來都是拿來使用的,然後用幾兩銀子打發走,不過是淺色的交易。後來,蕭平遠終於愛上了如風,如今他又疼惜丹朱,可能是因為他近幾年被排擠出朝堂了,他開始認真地風花雪月了。蕭平遠可能始終沒有真正地學會過愛,他的愛跌跌撞撞,他不知道如何處理真愛,他與如風終於走到了這不可收拾的地步。北安王爺終於抓到了蕭平遠的軟肋,如風就是他的軟肋。北安王爺一方面想利用如風得到自已想要的東西,另一方面他也想借著如風拿捏蕭平遠。蕭平遠還真是被抓到了軟肋,蕭平遠沒有料到如風會以這種決絕的方式與他走到了對立面。如風當時只是想著藉著北安王爺脫離痛苦的深淵,反正她也知道北安王爺也是帶著功利性的目的接近他,他們二人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