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純屬虛構與原創 小說中詩詞為作者原創(標註出處的除外)
上回說到七爺和如風正在逛平江府的園林,如風正是好興致,只見有人來找七爺,如風看到七爺面色凝重,猜到應該是由事發生。如風正在欣賞平江府當地的評彈,吳儂軟語柔和嬌俏,竟能將能將國恨家仇的故事唱得那樣哀婉動聽,如風聽得有點入迷,但是見到七爺的臉色變化,如風還是過來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如我們立刻回去吧。”七爺難得見到如風如此好興致,如此好心情,便緩和了臉色,溫柔地說,“沒事,寶貝,咱們繼續逛逛,一會再去附近的集市玩玩。”如風聽了也便沒有堅持,於是兩個人繼續遊遊逛逛,這裡是平江府最大最好的園林,毓秀園,他們聽了一會兒評彈,然後又來到了桃花源,這裡的桃花開得正是濃烈喧囂,熱鬧馨香,雲蒸霞蔚,紅粉琉璃,這便是人間的世外桃源。遊江南,美景無限,三月人間正芳菲。他們二人在平江府的這座最大最好的園林裡逛了足有半日的功夫,然後他們又去了附近的集市,如果園林是江南婉約高雅陽春白雪的呈現,這集市則是下里巴人人間煙火的最好體現,真正的百姓生活與人間百態在這裡,這裡熱鬧喧囂,道路兩旁的商鋪鱗次櫛比,街邊擺滿路邊攤,廉價實惠,薄利多銷。現在已經過了晌午,如風看到這裡有很多好玩的和好吃的,棉花糖彭彭鬆鬆,泥人捏得惟妙惟肖,還有糖葫蘆,臭豆腐,涼粉涼皮,各種麵點和麵條,集市上的小吃有一種本事,便是它的飲食色香味俱全,遠遠勝過大餐館或者大廚師的手藝,離得遠遠地便能嗅到美味,讓人饞涎欲滴,立刻有一種買上一份吃起來的感覺。七爺在一旁陪著如風,不斷地問如風是否要吃點什麼,如風的腸胃不好,不敢隨便吃東西,但是最終還是經不住誘惑而吃了一小碗麻辣麵條,吃起來很香,卻加重胃腸負擔,下午回來的時候,如風的腸胃不是很舒服,晚飯都沒有吃,早早地回到房間裡休息了。
趁著下午至傍晚的空閒,七爺處理了手頭的一些事情,傍晚的時候又有人來回話,七爺命來人進來回話。他們在房間裡談了大約一刻鐘的功夫,然後兩人便匆匆地走了。然後七爺一個人吃了晚飯,吃過飯後他拿著一碗剛剛熬製好的粥去了如風的房裡,如風正躺在床上。七爺坐到她的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有點發熱,“丫頭,起來喝點粥,我親手熬製的,很好吃的。”這個世界上,能有一個人洗手為你做羹湯,都是不淺的緣分,不薄的緣分,也是一份厚重的情誼。七爺試著扶起如風,然後在她背後墊上幾個枕頭讓她倚靠,然後又找了一件厚衣服讓她披上,免得著涼,看著七爺如此細心周到,如風不禁莞爾一笑。七爺知道她笑什麼,說道,“丫頭,你可是我的特例,這輩子我就照顧過你一個人。”如風不以為然地笑著說,“你的妹妹那麼多,這麼熟稔的手法看起來也是高手。”七爺無奈地端起碗來,輕輕吹了吹,看著不會燙嘴了,七爺開始一勺一勺地喂如風喝粥,他剛剛餵了兩勺,如風說道,“給我吧。”如風接過粥碗,慢慢地喝粥,果然好喝,“手藝不錯,多謝了,蕭平遠。”每當如風連名帶姓地稱呼他的時候,七爺知道她是上了心的,正如他總叫她“丫頭”,一個稱謂反應的是你在對方心裡的地位。七爺一邊看著如風喝粥,一邊說,“以前我的妹妹是不少,以後只有你一個人。縱使以前妹妹很多,都是妹妹照顧我,照顧女人還是第一次,我可是把第一次給了你。”如風聽了這句話,被嗆著了,七爺趕緊拿著手帕幫她擦嘴,並輕輕地拍打她的後背,如風不斷地咳嗽,過了好一會兒才好轉過來。七爺笑著說,“嚇到你了,我說的是實話呀。”如風笑著把粥碗遞給七爺說,“大爺,不敢當,請把你的第一次拿走吧。”“已經給你了,拿不走了,記得欠我一個人情。”七爺戲謔地說著。如風一臉無奈,“大爺,你不僅妹妹多,你家裡還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公主媳婦,你這個”如風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話來形容七爺。七爺接著說,“你是不是想說我是個沒有良心的,哎,我也是迫於無奈呀。”聽了這話,如風笑得前仰後合,“得了便宜賣乖,睡了那麼多女人,還說自已迫於無奈,你要不要太無恥。”七爺看她高興,也不計較,也不分辯,七爺的話一半真一半假,除了他自身的風流本性,行走在朝廷的權謀算計和江湖刀光劍影中,確實有許多時候不得不周旋在各種利益之間。這利益的一部分便是由各種女人構成的,朝廷官宦人家的女眷不得不敷衍周旋,這些人家的女兒都是巴結著想要嫁給這個大王朝最年輕的國公爺,江湖之上又有很多兒女情長,多少女人惦記七爺這樣風流瀟灑年輕公子,妓院風塵中太多的女人對七爺趨之若鶩,妓院是獲取情報的最好地方,七爺掌控這女人也掌控著情報,從上到下,各種層次各種型別的女人,他確實閱人無數更閱女人無數,可是他並不想和這些女人中的任何一個有任何的牽絆,所以多年來他一直不曾娶妻。他不想娶上述任何一個女人,因為他不想因為一個女人而攪入一方勢力,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他不會虧待任何一個與他有過皮肉或者利益關係的女人,擺平的手段無非是大把的錢財,所有的女人都念著他的好,這是他的手段高明。至於丹朱,一是當時情況實屬不得已,北漠當時的情況,他娶也得娶不娶也都娶;二是丹朱畢竟是個絕世美人,七爺不動心是不可能的,三是七爺在凱旋而歸之後必然會有大批的人來提親,為了避免各種利益的漩渦和麻煩,七爺寧願娶一個沒有了背景的女人,雖然他們之間隔著國恨家仇的鴻溝,與其面對利益,七爺更願意面對仇恨。只要如風開心,她想怎麼樣都可以,七爺不想解釋什麼,他就那樣地縱容如風,寵溺如風,如風也不是完全不明白,只是她有意地迴避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試圖用各種理由把七爺推得遠一些罷了。兩個人玩笑熱鬧了一番,七爺見如風喝了熱粥好多了,便讓她趕緊躺下,幫她把杯子蓋好,然後七爺重又坐在如風的窗前,摸了摸她的臉頰,她的臉紅撲撲的,看來氣血已經開始充盈,七爺感到很是欣慰。七爺握著她的手,他的掌心乾燥而溫暖。“丫頭,皇后派來的人已經到了平江府,青煙閣恐怕要遭難了。”如風聽了之後,收斂了笑容,問道,“嫣紅和奼紫已經贖出來了嗎?”“今天一直在處理這件事情,她們兩個是青煙閣的招牌,是搖錢樹,老鴇獅子大開口,大爺我暫時忍了,今天派人送錢去了。我已經吩咐人一手交錢一手交人,免得夜長夢多,傍晚十分有人來回話,兩位姑娘已經被送到妥善地點安置,皇后也找不到。”七爺慢慢地說著。如風聽了之後說,“如若西芷王爺明天找不到嫣紅姑娘,他一定會動用自已的勢力去尋找,這樣必然會激怒皇后,皇后一怒之下定會毀了一切能夠讓西芷王爺分心的人和事物,青煙閣確實危矣!”
他們二人第二日又出去閒逛,他們在青煙閣樓附近找了個清雅的茶館,在二樓找了個素靜的包間,透過視窗,他們能清楚地看到青煙閣門口的情況。他們二人一邊看著窗外美景,一邊留意外面的變化,果然,沒過多久,便見到西芷王爺身著便裝,帶著幾個人來到青煙閣。“西芷王爺倒是個痴情的,只是皇后太過強勢,他被保護得太好了,單純幼稚了些,他到適合做個太平王爺,他也適合娶嫣紅這樣的女人,可惜他的母族不會答應,他的一生可能就這樣被毀了,什麼都不能自已做主,包括自已喜歡的女人。”如風看著對面說道。七爺默默地認同如風的話,二人等著事態的發展,又過了一會兒,西芷王爺帶著人出來了,看似非常生氣,老鴇嚇得在後面不斷地陪著不是,可是西芷王爺已經什麼都不肯聽了。“丫頭,猜猜他下一步會怎麼做?”“西芷王爺是個單純的直性子,也是個任性之人,這麼多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他何曾吃過這樣的虧。如果是他想要的,皇上都會給,所以他已經養成了嬌縱的性子,絲毫不知道隱忍,不知道迂迴曲折,這也是皇上的捧殺。接下來他會暴露王爺的身份,官府會封了青煙閣,然後西芷王爺會翻遍整個平江府,甚至整個大王朝,只為把嫣紅找出來,這是西芷王爺的劇本。”如風慢慢地用幾句話描繪了一個即將發生的故事。七爺摸著下巴笑著看了看如風,問道,“然後呢?”“七爺您既然能猜到然後,為什麼還問我?”七爺壞笑著說,“說說看,丫頭,看看咱們倆是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如風呵呵一下,“然後,西芷王爺這個任性瘋狂的劇本會被皇后截胡,皇后那麼善於掌控的強勢母親,怎麼會由著西芷王爺胡鬧而毀了繼承大統的大業。皇后的人既然已經到了平江府,她的人必定會在暗處,西芷王爺的人在明處封了青煙閣,皇后會在暗處和地方官員勾結,暗中直接毀掉整個青煙閣,然後找個合適的藉口,可能只說西芷王爺為了朝廷辦事而封鎖青煙閣,這樣西芷王爺還能被記上一個功勞,遮掩這樁醜事。當然,皇后暗地裡會派人找到西芷王爺,阻滯他大肆張揚地尋找嫣紅姑娘。西芷王爺也是個任性的孩子,他雖然表面上不敢違抗皇后,暗地裡還會繼續尋找嫣紅;皇后的人也會暗地裡尋找嫣紅並殺了她。皇上恐怕從一開始就知道並掌控著所有的事情,他在京城看著一場好戲,一場自已妻子和兒子的好戲。”如風說完,七爺哈哈大笑,“果然是我的紅顏知已,能夠與我七爺並肩而立的女人果真有見識有謀略。”七爺說著過來摟住如風,想要親一下,如風不想再有逾矩的事情發生,她推開七爺,七爺試圖拉住她,他們二人又玩了一會拳腳功夫,論功夫,當然是七爺佔著明顯的上風,如風最後還是被七爺圈到懷裡親了一口。他想要的女人不容對方拒絕,如風厭惡地擦了擦臉,轉身下了樓,七爺隨後也下了樓,他們二人回到了平江府的住處。
果真,第二天,傳來青煙閣被封鎖的訊息,老鴇被押到監獄,青煙閣的姑娘們等著被重新發賣。久負盛名的平江府青煙閣,天下第一風流之地,就這樣毀在了皇后和西芷王爺這對母子手中。這個訊息很快傳遍大江南北,舉國的男人都為這個訊息感到難過,這裡的姑娘都是一流的,被調教得相當出色,不是任何一家青樓所能比肩的,多少男人曾經在這裡溫柔繾綣,多少才子在這裡和家人吟詩作對,多少讀書人在這裡尋找到美人的慰藉和陪伴,多少權貴在這裡釋放了君子的偽裝而做了恣意的男人,太多男人留戀這裡。如果他們早知道這裡會被毀掉,他們一定提前設法解救相好的姑娘,因為這些姑娘是出來賣的,但是最起碼明碼實價,而且講究道義能在金錢的範圍內做出最好的服務,從而使得那些花錢的大爺甘之如飴地大把給錢。如今,這些姑娘已經被放到市場重新發賣,天下的男人都派人來到平江府,試圖買下曾經的相好,或者如果曾經的相好已經被買走,那麼買一個其他的姑娘回去也行,青煙閣的姑娘都是色藝雙全的,看著用著都適合。這幾天平江府發賣青煙閣姑娘的地方特別熱鬧,堪比每年的科舉考試,青煙閣很多姑娘的結局都不錯,多數都被曾經的大爺買走了,不管怎麼樣,不再流落煙花地也是一種好事,至於今後的生活則要看她們的手段和造化了。整個平江府和整個大王朝最近都在談論這件事情,都在議論青煙閣的姑娘,無論男女,只有少數人對這些姑娘有些微詞,大多數人都非常關心這些姑娘的去處和結局,可見這些姑娘雖是青樓風塵中人,平時卻也頗有仁義俠仗之心,倒是積攢了些好口碑,落難之時不被唾罵,不被侵犯,反而大多數都能落得個好的結局,不錯!據說西芷王爺全城貼了告示尋找嫣紅,不到半日功夫告示就被撤掉了,西芷王爺也被皇后領回了京城,皇后對外宣稱,西芷王爺已經完成了朝廷的公幹,已經回朝覆命。至於這對母子私下裡有些什麼樣的矛盾和行為,不得而知,冠冕堂皇總是能糊弄一下庸庸碌碌的大眾的,這齣好戲在表面上就這樣謝幕了。
無論多麼熱鬧的事情,好或者不好,它存留在人們心中的時效都是有期限的,時間是淡忘一切和淡化一切的最好良藥,時間能沖淡這世界上一切的好與不好,因為人性是由忘性的。過了一陣子,這件熱鬧的事情已經被人們淡忘了,百姓的吃喝拉雜碎又迴歸到日常的瑣碎之中,人們又在四處尋找更好玩更有趣的事情以慰藉生活的枯燥和無聊。明代的楊慎《臨江仙•滾滾長江東逝水》:“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漁樵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滾滾浪濤之中,流水幾多,不斷東流,萬千故事,都隨流水而去,無論英雄還是美人,無論帝王還是乞丐,無論才子還是市儈,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都不過短短几十年,所有人的結局都一樣。唐代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轉瞬天年,物是人非,江水還是那江水,月亮還是那月亮,長江依舊送流水,江月之下的人已不是故人。人世間的悲歡生死並不相同,你的苦難只是你的苦難,可是這個故事卻會被所有人當成談資笑料,當成茶餘飯後的消遣,不斷流傳,古往今來多少往事,不過是別人口中的談資笑料,不過是滔滔江水沖走的泥沙,見慣了,淡然了,無悲無喜。